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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梨初的脚步在看到苏曼的瞬间顿住。

夜风掀起她额前湿黏的碎发,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不是因为恐惧,是愤怒。

她记得三天前在医院,陈叔平拍给她的照片里,周正雄床头那个刻着黑蝶图腾的脚链,此刻正缠在苏曼脚踝上,银链随着她的动作轻响,像根刺扎进视网膜。

“苏曼。”裴言澈的声音比夜色还沉,他抱着温梨初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西装袖口的破口擦过她手背,“你跟踪我们多久了?”

苏曼歪头笑,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红:“从你们在葡萄园发现那箱伪造的交易记录开始。温影后不是最会观察细节吗?怎么没发现我每次探班都喷‘暗夜’的专属香水?”她抬腕闻了闻自己手腕,“月桂叶混着铁锈味,多配你们这些玩侦探游戏的人。”

温梨初的指甲掐进掌心。

半个月前在剧组,苏曼说新换了香水非要她闻,当时她只觉得那味道像极了案发现场残留的气息,却没往组织标记上想。

原来从金鹿奖后台那句“影后位置迟早是我的”开始,所有针对她的小动作都是铺垫——在裴言澈生日会故意洒红酒,是为了偷他西装内袋的加密U盘;在她咖啡里下镇定剂,是为了让她在关键审讯时精神恍惚。

“所以周正雄的证词是你伪造的?”她开口时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陈叔平在医院说他‘突然改口’,其实是你用脚链威胁?”

苏曼的笑意更深了,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周正雄那老东西收了我们三百万,结果临了怕坐牢想翻供。我不过给他看了看他宝贝孙女的幼儿园监控——”她晃了晃手机屏幕,画面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趴在窗台上画彩虹,“他就哭着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了。”

裴言澈的喉结滚动两下。

温梨初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像压抑的火山。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等下我数到三,你往韩立身后躲。”

“别白费力气了。”苏曼突然从包里摸出把银色手枪,枪口斜斜指着地面,“我在这附近埋了三个兄弟,警笛声?”她侧耳听了听,“那是我让人放的录音。李昊天的定位早被我黑了,你们以为的救援——”

“——是真的。”

清冷的男声从苏曼背后传来。

众人同时转头。

路灯照亮李昊天肩头的警徽,他穿着藏蓝色制服,身后二十多个警察呈扇形散开,战术手电的白光刺得苏曼眯起眼。

最前排的小警察举着扩音器,声音震得葡萄叶簌簌落:“苏曼,你已被包围,立即放下武器!”

苏曼的瞳孔骤缩,枪口猛地抬起来对准温梨初。

裴言澈几乎是本能地转身,用后背挡住她,温梨初却在他动作的瞬间抓住他手腕——她看见苏曼握枪的手在抖,虎口处有新鲜的擦伤,是刚才翻墙时蹭的。

“你根本不会开枪。”她直视苏曼发红的眼睛,“你加入‘暗夜’三年,只敢做些偷资料、威胁证人的事,上次在停车场泼我硫酸,你手都抖得握不住瓶子。”

苏曼的枪口晃了晃。

李昊天趁势使了个眼色,两个特警从她左右包抄。

她尖叫着后退,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里,整个人摔进身后的玫瑰丛。

警笛声终于不再是录音,红蓝灯光劈开夜幕,两辆警车碾过草坪冲过来,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糊味。

“温梨初!”苏曼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喊,玫瑰刺扎进她胳膊,血珠渗出来染红蕾丝袖口,“你以为抓了我就赢了?赵明远——”

“带走!”李昊天打断她的嘶吼,转头对裴言澈点头,“她的手机和枪都扣下了,刚才的话我们录下来了。”

温梨初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裴言澈怀里。

他后背的西装被冷汗浸透,贴着她的脸有些凉。

韩立凑过来,额角的血痂被风吹得发疼:“刚才真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李特助这招调虎离山——”

“不是调虎离山。”李昊天摘下警帽,露出额角未消的青肿,“我让人黑了苏曼的手机,她以为定位是假的,其实我们跟着她的信号追了三条街。”他指了指苏曼刚才站的位置,“看见那丛杜鹃了吗?我提前让小刘藏在那儿,她举枪时小刘已经用麻醉针瞄准了。”

温梨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灌木丛里闪过道黑影,是个穿特警服的年轻人在比oK手势。

她忽然想起裴言澈常说李昊天“像块淬过冷的钢”,此刻看着他眼里的冷光,终于信了。

凌晨三点的警局走廊,消毒水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温梨初坐在长椅上,裴言澈蹲在她脚边,用棉签轻轻清理她脚底的碎石。

韩立靠在墙上打哈欠,手机屏幕亮着,是李昊天刚发过来的资料:苏曼三年前在巴黎留学时被“暗夜”成员盯上,用她母亲的赌债做要挟;她参与的二十起案件里,有七起直接针对温氏集团的商业布局......

“温小姐。”李昊天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苏曼交代了,‘暗夜’的实际控制人是明远集团的赵明远。他表面做建材生意,底下有三条走私线,还有......”他顿了顿,翻开最上面的档案,“当年温老夫人车祸的监控,是他让人删的。”

温梨初的手指猛地攥紧。

裴言澈的棉签停在半空,抬头看她时,正撞进她发红的眼底。

三年前奶奶出车祸那天,她在国外拍电影,接到电话时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监控室说“设备故障”,交警说“无目击证人”,最后只以“疲劳驾驶”结案。

此刻档案里那张模糊的截图上,银色商务车的车牌被打了码,但她认得那是明远集团的专用车型——奶奶葬礼那天,赵明远还捧着白菊掉了两滴眼泪。

“他现在在哪儿?”裴言澈的声音像结了冰。

李昊天翻到下一页,照片上是赵明远在机场的背影,登机牌日期是今天凌晨两点:“两小时前飞了迪拜,我们已经联系国际刑警,但......”

“但他早有准备。”温梨初接过话,她低头看向裴言澈,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所以我们要亲自去。”

裴言澈替她缠好纱布,指尖在她脚踝上轻轻一按:“我让人调私人飞机,明天下午到迪拜。”

“等等。”李昊天突然按住他肩膀,“迪拜那边有我们的线人,但赵明远身边跟着六个雇佣兵,都是实战过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U盘,“这是苏曼手机里的加密文件,有‘暗夜’在中东的联络点。温小姐,你奶奶的车祸报告......”

“我要原件。”温梨初打断他,她伸手握住裴言澈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过来,“不管他在哪儿,我们都要把他带回来。”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两个警察押着苏曼走过,她的酒红色裙子沾了草屑和血,看见温梨初时突然笑了:“赵明远说过,温家的人都活不过五十......”

“闭嘴!”押她的警察推了推她后背。

温梨初站起来,裴言澈跟着起身,两人并肩站在走廊里。

苏曼被推进电梯的瞬间,她听见“叮”的一声,电梯数字开始跳动。

“走吧。”裴言澈揽住她肩膀,“先去医院处理你的脚。”

“嗯。”温梨初应着,目光却落在电梯上方的监控摄像头上。

那里的红灯亮着,像只不闭眼的眼睛。

她知道,从苏曼说出“赵明远”三个字开始,这场仗就不再是躲躲藏藏的猫鼠游戏。

那个在幕后藏了三年的人,很快就会知道——温家的人,不仅要活过五十,还要亲手撕开他的面具。

电梯门在她们身后闭合时,温梨初听见裴言澈轻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她转头看他,晨光已经爬上走廊窗户,照得他眼底的坚定发亮。

远处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这次是真的,由近及远,驶向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