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任务倒是简单。
李东阳就打算在小兴安岭边缘,找找看有没有兔子和野鸡。
能活捉当然最好,实在没有,弄上十来只带回去也够家里吃上一段时间。
毕竟之前那些肉,大部分都卖了钱,吃的虽然也有。
可也差不多都干完了。
小兴安岭在老溪屯北边,出了屯子走上半个多钟头差不多就能到地方。
外围来的人不算少,一条条小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不少地方还能看到有人下的套子。
不过这些套子下的不太地道,居然有不少落在了人常走的小路上。
这种套子套到猎物的几率小,还容易伤到人。
毛蛋儿没接触过这些玩意儿,一路上还被捆了一次。
还好不是夹子,不然就得受伤了。
山林间。
一人一狼的配合极佳,也就是个把小时就逮到了三只兔子。
冬天的兔子肥,最小的那只都能有三斤多,最大的那只更是有五斤。
只不过毛蛋下嘴没个轻重,往往嘴巴一叼,就能听到咔嚓声。
正想着再往深处探探。
突然,毛蛋儿像是闻到了什么重要线索,脚步加快朝着一片灌木丛跑去。
李东阳见状,心中一喜,他能清楚感觉到这家伙是有发现了。
赶紧跟上去,同时手里的猎枪也是握紧了几分。
“咯咯咯!”
还未靠近,就看到几只白脖子的野鸡冲了出来。
环颈雉鸡!
俗话说宁吃飞禽一口,不吃走兽半斤。
看样子飞禽的鲜香不止对于人有吸引力,毛蛋儿这狼也是喜欢的很。
但是这玩意的个头实在太小,比一般的家养鸡还要小上一圈。
李东阳这枪里装的狍豆打兔子都有些大,更不要提这只有一斤左右的小野鸡了。
一枪下去运气不好怕是都成了血沫。
不过毛蛋给力。
那小野鸡刚出来,它就一爪子拍下了一只。
然后整个身子猛地一跃,一口又咬死来一只。
接下来就是追逐,狼就是狼。
毛蛋儿能和熊瞎子斗上一斗,面对这些小野鸡更是张飞吃豆芽。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咬死了两只。
环颈雉鸡长不大,最大的也就能长到一斤多点。
李东阳一边捡起毛蛋儿咬死的野鸡,一边招呼着这家伙别跑太远。
只是这一边捡着,他琢磨出了不对劲来。
人家上山打猎,那都是猎人打,狗捡。
怎么自己这边反过来了。
周围一共散落了五只野鸡,李东阳手脚也是麻利。
那些还没断气的,就直接拧断胳膊,开膛之后绑了起来。
已经断气的则直接开膛。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和之前打的那些兔子串成了一串。
耷在了肩膀上。
这边李东阳刚处理完,毛蛋那边又来了声响。
只见那狼不知道从哪里又叼来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
毛蛋儿尾巴翘的老高,比撵死了野鸡还要高兴。
“哎呦,这哪弄的獾子啊!”
李东阳一眼就认出了这小玩意儿,獾子也算是平头哥的一种。
凶猛无比,在野外一般的狼还真奈何不了。
就算是有经验的猎狗,也得三两只配合,把獾子从地上掀起来,才能逮住。
却没想到毛蛋儿,居然叼了一只回来。
獾肉倒是一般,但是獾油是好玩意儿。
能治疗冻伤,烫伤,还能治疗痔疮。
胃不好的,弄上一点獾子油煎个蛋,吃了还能养胃。
李东阳蹲下身子摸了摸毛蛋翘起的尾巴,狼瞳亮晶晶地盯着他,喉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这獾子个头不大,估摸刚成年,皮毛还带着泥土,想来是被毛蛋从洞穴里拖出来的。
他解下腰间麻绳捆住獾子四肢,正要往猎物串上挂,忽然瞥见獾子后腿有道新鲜的齿痕,暗红色的血珠渗出来,在灰黑色的皮毛上格外刺眼。
李东阳心里咯噔一下,毛蛋刚才怕是自己也挂了彩。
“过来。”
他扯了扯狼脖子上的皮绳,毛蛋立刻乖乖凑过来,尾巴却依旧摇得欢快。
借着林间漏下的阳光,李东阳扒开毛蛋前肢的毛,果然在肚皮上发现三道血痕,伤口不深,但在雪白的狼毛间蜿蜒成可怖的红线。
“叫你下嘴没轻没重。”他心疼地刮了刮狼鼻子,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伤药。
这药是张跃梁用山里的草药混着獾油熬的,上次毛蛋受伤就是用了这个药膏。
半个来月的时间,之前的伤口就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毛蛋似乎知道主人在给自己治伤,安静地趴在雪地里,温热的呼吸喷在李东阳手腕上。
处理完伤口,日头已经高悬。
李东阳背起沉甸甸的猎物串,正准备往回走。
他盘算着,今晚可以炖上一锅兔子肉,再留两只野鸡腌成腊味。
至于这獾子,得赶紧把油炼出来。
母亲和两个妹妹手上都有冻疮,倒是买了药,可效果一直不太好。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毛蛋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狼毛也根根炸起。
“是李家小子吧!”
熟悉的东北口音从灌木丛后传来,老猎户张铁蛋扛着猎枪钻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后生。
他一眼瞥见李东阳肩上的猎物,眼睛瞪得溜圆:“小子诶,你獾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