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李东阳不禁发问。
“梁叔,就这么给他放了?”
其实李东阳内心是想现在就把吴钢也一起弄死的,但不知道为何张跃梁要放他走。
“我怕那小子还有事情没交代。”
张跃梁笑着说道,随后看向此刻脸色还是惨白的张均。
“你小子吓傻了?”
张均赶紧摇了摇头:“没,就是···就是咱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要是咱身份对调一下,你信不信那两个畜生更过分?”
张跃梁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里的56半:“你当这是哪?跑山打猎是有规矩,但真正的规矩是这玩意儿。”
“别说那两人本来就是绺子了,就算是其他屯子的猎户,咱认识的人,起了这种心思也不能留。”
说着张跃梁突然叹了口气:“在这林子里只要遇上了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信得过的人,一种是信不过的人。”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琢磨琢磨,二小子表现的不错,像个爷们儿,你还是差了点,要是想不明白,那杆老洋炮我出五十块钱给你收了。”
“以后你也别跑山了。”
张跃梁说的严重,但并不夸张。
敢进林子的就没有善茬,不管手上有没有家伙事儿,那一个个也必定都是狠人。
两个猎户遇上,为了一只跳猫子就弄死对方的事情不是没有。
在外人多眼杂,又有法律的约束,而在这荒郊野外。
唯一能约束人心的,就只有手上那能冒烟的玩意儿了。
“行了,二小子你带均儿去把刚才咱弄的肉搬过来,我跟着过去瞅瞅,看看他们还有窝没,到时候一起端了。”
张跃梁摆了摆手,就准备出发。
“梁叔,要不我去呗。”李东阳突然开口让张跃梁愣了一下。
他满眼难以置信的扫视着李东阳:“你小子想开开荤?”
对于打绺子,张跃梁内心是毫无负担,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
可是李东阳想去,他有些难以理解。
但随后他却是点了点头道:“也行,见见世面挺好的,你和均儿去吧。”
“要是他们有别的窝,别乱来,摸清楚地方回来找我。”
“要是走的太远了,就直接放倒,到时候天黑了危险。”
李东阳杀过熊,又弄过青皮子。
张跃梁还是信得过的,而且吴钢身上已经没了枪。
有心算无心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李东阳带着张均,跟了过去。
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吴钢身后差不多三百多米的位置。
“阳哥,你不怕吗?”张均有些胆怯的开口。
“怕啥?那两人都要弄死咱了?还怂个蛋儿?”
李东阳脸色一冷,绺子也有不同。
有的其实算不上作恶多端,甚至还主动参加抗战,保家卫国。
有一个绺子是李东阳知道的,绰号叫张黑子。
就算是得上是一个抗战的人物,不过那张黑子也有不少黑历史。
比如抢别人家媳妇儿的小棉袄,给自己闺女穿。
但像是鸳鸯山这两个家伙就不同了,这吴钢居然还敢接杀人的单子。
李东阳不想办法把人一锅端了,觉都睡不踏实。
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吴钢。
而吴钢也真是个东西,刚出去没多远就把他的搭档王强,给扔了。
追踪的距离越来越远,天色也是愈发暗去。
眼看着就快看不见了人影。
这时张均却突然说道:“阳哥,要不崩了那小子吧,不然咱等会儿怕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行,他们肯定还有人,你看他有过江的打算吗?”
正说着突然一处亮光出现在两人眼前。
那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而那火堆旁边搭着一个十分简陋的仙人柱。
仙人柱也叫撮罗子,通常用桦木杆或者柳木杆搭建。
样子呈圆锥形,是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居住的原始帐篷。
“阳哥,他们还和“北山野人”有关系?”张均小声说道。
“北山野人”不算贬义,在李东阳看来反而像是赞扬。
主要是鄂伦春族,以游猎为生,狩猎技法高超,才有了这个叫法。
“应该不是,你看这撮罗子搭的不三不四。”
李东阳接触过这两个少数民族的人,要说脾气肯定是有脾气的。
但绝对不可能和绺子搞到一起。
在两人交谈间,吴钢已经朝着那营地走去。
而那营地外正在烤火的两人,也是面带笑容朝着吴钢挥了挥手。
李东阳见状立即小声道:“猫着腰点,咱过去看看能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