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楚晗优化术法，季如提的条件是：“以后在昭云峰上不要再戴着假面皮了。”
季如没有以貌取人的毛病，但好看的皮囊就像漂亮的风景，会让人心情愉悦。
就像大厂里的人事或行政，每年一定会留一笔预算用在「把办公区布置得好看一点」。
毕竟，实践证明：工作环境越好，越出效率。
季如提出这个条件时，把楚晗当成了花瓶，把自己当成了牛马。
只是，当牛马提出这个条件时，花瓶的表情变得不好看了。
季如：？
疑惑，但秒懂。
虽然我确实是在为自己谋福利，但我对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你看这些日子，我有多看你一眼了吗？我有多跟你说一句话了吗？
而且，你我怎么也是差着辈分的，我还以为不需要防着你胡乱脑补呢？
季如有很多吐槽，但为人师长，她还是体面了一下：“我在天寿山过了两百年，从未遇到过始终以假面目面对同门的人。你也许有什么苦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昭云峰开始尝试入乡随俗。”
她说话时十分有长辈的样子。
楚晗的表情也恢复了平和。
他哪里有什么苦衷。
从雷霄城到万寿山，路途遥远。他是怕路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才特意用了一个没什么记忆点的面容。
后来这假面皮用习惯了，他上山时也没有特意揭下来，之后就更觉得没有揭下来的必要。
那天在季如提出过后，他马上就将假面皮揭了。
今天从昭云峰下来找很可能是进了谷林秘境的季如，他才又戴上了假面皮。
这次倒不是为怕引人关注，而是怕大家认不得他，害他要浪费时间在解释和重新认识上。
淘汰赛宣布结束时，秘境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当一百多号人同时被传送出来时，楚晗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季如。
对他而言，她的特征太明显了。
她只是贴了假面皮，但身高、身形、站立的姿态都是原来的模样。
而且，也只有她是衣服上没有一点战损的痕迹，却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楚晗想也不想就走到了季如的面前。
即使季如不说，他也看得出来，她没有力气自己飞回去昭云峰了。
在季如说让他带她回昭云峰后，楚晗便要上前去扶季如，却见季如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厚垫子，往地上一铺，她就坐了上去。
坐下后，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楚晗坐下，并道：“你御着这垫子带我回去吧。”
这……
修士学飞都是从御物飞行开始的，楚晗也有过这个阶段。但他的这个阶段只有短短几天，因为几天之后他就已经不需要借由外物助飞了。
所以，只要说到飞，他就只想到直接飞。刚刚他根本就没想到御物带师尊飞回去会比他直接扶着师尊飞回去能让师尊感受更好。
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点愧疚。
相比师尊为了指导他的术法而尽心尽力，他这个徒弟当得太不称职了。
也坐下后，他让垫子飞了起来，这次他想到要让师尊舒服一点，特意飞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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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正在半空慢飞的垫子，柳月璃陷入了深思。
她虽然认不得季如的假面皮，但是楚晗带着那个人飞往昭云峰，说明那个人多半就是季如。
因为她没听清季如和楚晗之间的对话，所以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招眼的方式离场，但是，她奇怪楚晗为什么愿意跟季如共坐一垫。
在学堂里，她跟楚晗有一些课是一起上的，她总是在观察楚晗，徐徐图机会攻略他。
虽然楚晗一直戴着假面皮，知道他真实长相的人不多，但他的实力在新生中非常突出，所以主动接近他的人并不少，但那些接近他的人得到的待遇跟她在山下主动接近他时相差无几。
而且，据她观察，主动接近他的那些人之中，越是表现得热络的，他就越是不喜。
所以，这些日子柳月璃只敢借着一些顺水推舟的机会接近他，比如说“刚巧”和他搭档做功课，“刚巧”要去濯心殿下学的时候跟他从同一个方向走。
即使已经没有一点刻意接近的痕迹，他也依然对她的接近表现得十分抗拒，肢体接触更是不可能的。
可刚刚他分明是打算去扶季如的。
这很不对劲。
在《斩天剑》中明明写到昭云峰上那对师徒非常少见面，两人的关系非常淡漠，导致楚晗与万法宗的关系也很一般。
柳月璃想到了蝴蝶效应。
难道是她的穿越导致有些剧情发生了变化？
不是，既然剧情是能够改变的，为什么她几次想做出改变都徒劳无功呢？天道这是在欺负她吗？
可恶！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回想季如的人设特点。
安静、博学、柔弱。
对啊，季如弱，而楚晗心软。
她知道接下来应该用什么方式攻略楚晗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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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灵毓殿内的人们也看到了楚晗来接季如的这一幕。
他们不知道楚晗拿着个什么人设，在他们看来，楚晗做的就是一个徒弟应该做的。
是个好孩子。
看来不会辜负他的师尊。
本来几个“老年人”都挺欣慰的，直到梦瑶仙突然发问：“如果他心里坚定地只把季如当师尊，将来要他和师尊做那种事，他会答应吗？”
“老年人”们中有人将自己代入了楚晗，想到如果别人以救师尊的名义，逼自己跟自己的师尊双修……
作孽啊！根本不能往这个方向想，想一想都觉得是亵渎。
“现在要怎么办？”蓝凤裳急了。
早知道一开始她就对楚晗打明牌了。
但之前不是不了解楚晗的人品，想要多观察观察嘛。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梦瑶仙。
梦瑶仙捏着下巴，开始回忆偷闲时看过的上千本话本，试着从中找答案。
啊，对了，她梦瑶仙和山中大多主事一样，都是养了几百年的牡丹。
突然，一声“你们看”打断了他们。
主事们转头，看到正发生在昭云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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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楚晗有洁癖，季如一直很尊重他，指导他功法以来，从未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连飞毡都是为他考虑的。
但是，也不知道楚晗是怎么回事，飞得慢悠悠的，往常十几分钟就能飞回昭云峰，他硬是给飞了大半个小时。
后果就是，坚持不到流花阁，半路上季如就睡着了。
倒下时，季如无意识地往外侧倒，还好楚晗反应快，一把将她捞住，让她靠在了他的肩上。
楚晗这半个月接触下来知道季如一旦睡着了，就跟昏迷差不多，根本叫不醒。
他也不尝试叫她了，一手扶在季如的肩膀上，防止她再往外倒。
到了流花阁，想起答应过季如在昭云峰上不戴假面皮，他先揭下了假面皮。
然后，他将季如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主院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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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灵毓殿内有人脸红了。
大都是刚刚代入楚晗后觉得作孽的人，就不具体点名了。
梦瑶仙眼睛特别亮。
哇哦，看身边的俊俏儿女暧昧，可比看话本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