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心疼安阳,安阳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黎昭昭谦虚地应了一句,随后低垂着头,耳根有些发红。
“就是……”
她嗫嚅了一下,似是有些为难。
“你这孩子有什么想说的就同哀家说,哀家是真的拿你当自己的女儿的。”
黎昭昭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
“娘娘可否安排我去同玄鹤见一面,他上一次在花城中毒就没有好全,我担心他的身体,也想给他送点吃食。”
“也罢,玄鹤入狱并不是不允许人探望的,陛下也没有那么绝情,毕竟玄鹤曾经在他的身边帮助良多。”
面前的少女眉目含情,一脸娇羞还有紧张之意。
太后不禁微微有些晃神,若是那个孩子长到这样的岁数,遇见了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若是如此,那孩子的夫婿可能也会是玄鹤,毕竟只有玄鹤这样优秀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的孩子。
“还有别的吗?”
“安阳能去见见玄鹤已经是最大的心愿,安阳不敢再奢求别的。”
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不敢不是没有,她这个女儿还有其他的没同她提出要求,想来也是些不能说出口的。
“宋女官,你带着安阳去见玄鹤。”
“是,娘娘。”
黎昭昭跟在宋女官的身后走出了慈宁宫,经过一处木桥,意外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宁妃。
“安阳郡主,好巧。”
宁妃笑容明媚,就像是方才在宫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黎昭昭心中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宁妃娘娘安,不知娘娘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宁妃忌惮地看了一眼黎昭昭身边的宋女官,慈宁宫的那个老太婆很重视黎昭昭。
“郡主说笑了,本宫是见此处的荷花盛开的好,就驻足观望了一会,谁曾想和郡主走到一起去了。”
黎昭昭沉默着,不可置否。
不管宁妃脱口而出的理由是什么,总之就是没怀好意。
黎昭昭前世同宁妃经常打交道,自认为对宁妃的尿性解还是了解得非常的清楚的。
“郡主若是无事,不如陪本宫好好欣赏一下这边的美景。”
宁妃见黎昭昭不接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宁妃娘娘,太后娘娘吩咐了郡主些事情需要去办。”
还没等黎昭昭回答,宋女官就替她遮掩了过去。
“宁妃娘娘,你看也不是我不愿意陪您一起看风景,实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比较重要。”
黎昭昭摊了摊手,神色带着点歉疚,福了福身子就越过了宁妃跟着宋女官离开了是非之地。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宁妃一口银牙咬碎了才没有破功。
“小贱蹄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低声啐了一口,阴沉着脸离开了,不就是背靠慈宁宫的那个老妖婆,总有一日她进宫的时候不是因为太后。
陆砚所在的大牢是在宫内的最边上。
太后说荣德帝有意放水也不是空穴来风,通常那里都是关押一些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犯事的官员,里面的环境要好上很多。
前世的她曾经进去过一次,当然不是她有那么好的待遇,而是傅玉书的一个幕僚被关押在里面,她去探听消息,尝试着将那个幕僚救出来。
事实证明她的确利用自己的美色令狱卒放松了警惕,最后幕僚被救出,对傅玉书死心塌地,感激涕零。
傅玉书最擅长的就是先将人逼入绝境,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令受害者对他感激涕零。
大牢中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还有哀嚎声,只是空气中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进入到大牢,宋女官往左侧拐了一个弯,最里面的大牢中盘着腿坐着的人赫然便是陆砚。
“什么人?胆敢擅闯牢狱禁地?”
旁边的狱卒厉声呵斥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奉太后娘娘的命令来探望陆大人,你们先都全部退下去。”
宋女官亮出了慈宁宫的令牌。
几个狱卒看到金灿灿的令牌,差一点闪瞎了狗眼,连忙谄媚地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走了下去。
“我在外面帮你看着,一刻钟之后就出来,免得让别人看见了。”
宋女官非常贴心的走了出去,偌大的地牢里面只剩下了陆砚还有黎昭昭两个人。
“你怎么来了?阿昭,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陆砚原本还在闭着眼睛,听见了动静才直起身,就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明明大牢里面血腥,肮脏,她却还是来饿了。
这样还能代表着什么?
“我就是来见见我的合作对象有没有倒下,听李念娇说你的官职都被撸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黎昭昭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陆砚太傅或者是相爷的身份。
一旦没有了这一层的身份,那么偌大的陆府连着她都要遭到反噬,荣德帝显然没有给陆砚存活下去的机会。
说是留了情,还不是忌惮陆砚在百姓之间的口碑,才退而求其次,演了这么一出。
所以太后说的话她只能信一半,只要这一半能够帮她达成其他的目的,就可以。
“放心吧,意料之中,等到李同殊获罪,我的官位就会回来。”
陆砚狐狸眼弯弯,笑得浑不在意,眼中倒映的都是黎昭昭的影子。
黎昭昭的脸蛋有些发烧,犹豫了一瞬。
“我今日看见你的母亲了……”
“怎么样?你们能相处得来吗?她那个人性子跳脱,脾气急,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你你宽宏大量,小小地原谅她一回。”
陆砚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
这段时间陆母的确一直都在上京,只是他没有想到,陆母会这样的沉不住气,出现在黎昭昭的面前。
要是把他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媳妇吓跑了该怎么办?
“你母亲很好,我们之间相处很合得来,你不必那么紧张。”
黎昭昭偏着头,啧啧称奇,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陆砚这么慌张的样子,就好像是个愣头小子一样。
她噗嗤一笑,天真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