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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罢,尖锐的目光扫向王怀,随即沉声下令。

“魏德全,派人去查,这蜀锦的出处,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奴才遵旨!”

魏德全躬身领命,迅速带人去查。

陈英哲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查蜀锦的来源?

一旦查到是他赏赐给王怀,再深究下去,他平日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岂非都要暴露于天日之下?

贪墨药材,收受贿赂,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不行,绝不能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他倏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事到如今,只有弃车保帅了!

王怀这个孽障,留不得!

陈英哲忽地转身,指向王怀,声音悲愤交加。

“皇上!老臣、老臣有罪!”

“那蜀锦,确是老臣之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王怀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陈英哲,眼中全是错愕。

父亲,他……

陈英哲却不看他,继续捶胸顿足。

“老臣前些时日,见王怀勤勉,便赏了他一段蜀锦。”

“却不曾想,他、他竟用此物包裹祸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转向王怀,声色俱厉。

“孽畜,还不从实招来!”

“难道真要将陈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皇上,王怀虽是老臣的养子,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求皇上看在王家世代为皇家效力,只余他这一根独苗,又是老臣管教不严的份上,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轻发落!”

陈英哲这番话,既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又替王怀求了情,看似大义凛然,实则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连养父都站出来指证,王怀还有何话可说?

殿内众人看向王怀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王怀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他最敬爱的父亲,竟然、竟然为了自保,将他推了出来!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为陈家做了那么多,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股巨大的悲怆,瞬间将他吞噬。

心如死灰,大概便是如此了。

王怀惨然一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自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陈进身上,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是、是我做的。”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丹药里的失活粉,是我放的。”

说着,他指向陈进,眼中燃起一抹疯狂的恨意。

“我、我只是嫉妒他!”

“凭什么他一个弃子,能得公主青睐,平步青云。”

“我才是陈家正经培养的医者,我才是应该出人头地的那一个!”

“我就是想让他炼制的丹药失效,想让他搞砸固阳公主交代的事情,失去靠山,从云端跌落!”

他顿了顿,“但、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人。”

“那失活粉并无毒性,只是让药物失去效用罢了。”

他声泪俱下,悔恨不已。

“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那丹药会被馨儿妹妹拿去。”

“更不知道会成为太子殿下献给皇上的寿礼!”

“若早知如此,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瘫在地上的陈馨儿,听着王怀的哭诉,整个人都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从陈进那里偷来的丹药,竟然被一向疼爱她的大哥亲手下了药。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皇帝听完王怀的供述,龙颜震怒,胸膛剧烈起伏。

好一个嫉妒之心,好一个阴差阳错!

险些便酿成大祸!

“放肆!”

皇帝怒喝一声,殿内鸦雀无声。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王怀。

“念你王家世代为太医院效力,忠心耿耿,如今只余你这一脉单传。”

“再者,你虽有嫉妒之心,行差踏错,却也并非存心弑君。”

“朕便饶你一命。”

王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皇帝话锋一转,威严开口。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怀,着即刻夺去太医身份,杖责八十,终身不得再行医!”

王怀听闻,瘫倒在地,眼神里带着绝望。

不能行医,对他而言,与杀了他又有何区别?

他这一生,完了。

他颓然叩首,声音嘶哑。

“罪臣,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的目光又转向陈馨儿。

“陈馨儿,你身为太医院医女,不思精进医术,反倒行此偷盗、欺君之事,险酿大祸!”

“着即刻夺去医女身份,杖责三十,逐出太医院,禁足府中一年,闭门思过!”

陈馨儿浑身一颤,面如死灰,叩首领旨。

“臣女,领罪。”

随后,皇帝看向面色铁青的赵瑞和冷汗涔涔的陈英哲。

“太子,你身为储君,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错,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好生反省!”

赵瑞心中一凛,连忙跪下。

“儿臣知错,谢父皇开恩。”

“陈英哲,你教子不严,御下不力,以致家门生此祸端,降一级,罚俸半年,戴罪立功!”

陈英哲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叩首。

“臣,领罪谢恩。”

皇帝处理完这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摆了摆手,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倦意。

“都退下吧,朕乏了。”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一场风波,至此方休。

王怀受了杖刑,意识昏沉,被两个小太监抬着,扔回了陈府门前。

太监们轻蔑地瞥了一眼紧闭的府门,好像是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晦气。

“咚咚咚。”

敲门声在巷子里回荡。

无人应答。

太监们交换了个眼神,将王怀往门边一丢,骂骂咧咧地走了。

石阶硌得王怀背上的伤口阵阵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剧痛难忍。

他虚弱地抬起手,拍打着府门。

“父亲,开门。”

“父亲。”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巷子里空荡荡的,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冷风。

王怀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为陈家付出良多,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又过了一阵,陈英哲搀扶着陈馨儿回来了。

陈馨儿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也受了刑罚。

她的精神看起来比王怀好不了多少,眼神空洞,带着几分惊恐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