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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昂将杨谦和胡清等人迎进帅帐,向胡清详细打听江北各州府的情况,方便研判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胡清介绍的情况有些乐观,有些令人沮丧。

据胡清讲述,侍中闻览镜、靳怀安及五大世家的花费重金贿赂各地文武官员。

目前江北各州如鄂州、景州、邓州、宜阳几乎默认安宁长公主接任项家家主、项家禅位太师黎渊的事实,清源、襄州、章州暂时没有动静。

尊钺命令二楼所有探子死士动起来,务必要将皇帝项樱尚在人世、驻跸谷城的消息大肆散播。

同时派遣心腹干将带着签署玉玺的御笔手书游说各州府将官,号令他们派兵去谷城勤王护驾。

胡清还说,目前谷城周边的城关要塞都被闻览镜派人接管,杨谦曹子昂想要驰援谷城,至少要攻克六处城关。

最近的是松溪府,后面依次是白鹤关、牵牛寨、葫芦口、雁荡峡、虎形关。

这六处城关,最少的一处有八百守军,最多的一处有一千六百守军。

杨谦看了看曹子昂,又看了看黄石标杜康康雒等人,大家表情凝重。

牛蹄谷营地最近多了几百人,但总数仅仅一千八百多人,这点人马想要冲破六关显然难于登天。

康雒认真看着行军地图,对朱砂笔圈出的圆点缓缓摇头:“单凭我们这点人马,就算兄弟们都不怕死,一路打过去也不可能突破重重险关。”

杜康点头附和:“是呀,沿途城关都有兵马把守,谷城外面还有靳怀安荀邺等人一万多兵马,我们这点人手确实捉襟见肘。”

曹子昂半眯着眼看地图,伸手摸着胡茬,怔怔道:“淄衣楼派人四面求援,本将军就不信只有我们这路兵马勤王救驾。

别的不说,驻守清源的左车将军诸葛盺世代是项家家臣,前段时间因为安国长公主也是项家人,诸葛盺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现在安国长公主已经没了,安宁长公主项淄摆明是个被人当枪使的糊涂蛋,他这项家家臣难道还能按兵不动?

哼,闻览镜等人并非项家家臣,这些墙头草平日里左右逢源,明面上当着项家的官,私下却与五大世家眉来眼去,谁当皇帝都不影响他们高官厚禄,诸葛盺恐怕不行吧?

胡将军,你们可有清源城诸葛将军的消息?他有没有表态要勤王救驾?

清源有两万精兵,只要他振臂一呼,江北局势有机会翻转过来。”

胡清平静摇头:“楼主派人去清源城通知诸葛将军,不过我们各自负责一路,暂时还没收到清源那边的消息,不知诸葛将军的意图。”

杨谦目光渐渐向北移动,忽用手指着七百里外的壶关:“还有镇守壶关的镇北大将军霍其山呢?最为骁勇善战的虎翼骑兵呢?

他们都是项家家将呀,现在可不是项家内战,而是项家跟五大世家的战争,关系到项家的生死存亡,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杜康若有所思:“是呀,从安国长公主自立为帝,到我们在雄鹰城支持陛下讨逆平叛,再到五大世家占据江陵城,足足过去了两个月,为什么壶关这么静?

就算魏国不停挑衅生事,壶关抽不出兵马南下支持陛下,好歹也要派人知会一声,让全国上下知道他们的真实态度吧,他们实在安静的不合逻辑。”

曹子昂托着腮帮,中指在地图上轻轻敲打,眉头拧成麻花,肃然道:“是有点不对劲。

霍大将军是我国第一名将,魏国杨太师都称他是‘一人可抵十万兵,此人不死,吾不伐楚’。

虎翼骑兵是项氏皇族最后的底牌,素有‘保龙骑士’的美誉。王爷升天后,虎翼骑兵为何留在壶关呢?

就算他们不插手项氏皇族内战,但项家内战已经结束,项家形势岌岌可危,他们没理由还躲在壶关呀。”

刚吃饱饭被杜康安排在帅帐当文书的落魄书生甘虬提着毛笔,望着地图旁边的几员大将,一脸跃跃欲试,似乎有话要说。

这一幕恰好落在曹子昂眼里,曹子昂打趣:“甘先生,本将看你很想说话呀,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甘虬似惊似喜:“在下可以发表意见?”

在这座大营里,纯粹的读书人实在不多,杜康勉强算是一个。

曹子昂等将领粗通文墨,能够看懂一些兵法要略,显然跟读书人搭不上边,所以杜康总有知己难寻的孤独感。

闲聊时偶尔抛出一个书袋,就像美人抛出的媚眼,偏生对面都是瞎子,白白浪费一番感情和满腔才华。

甘虬这个不拘一格的读书人恰好填补杜康的精神空白,他对甘虬格外看重,破格提拔甘虬当了曹子昂身边的文书,允许甘虬参与军机。

杜康笑着朝甘虬挥手:“甘先生但说无妨,我们都是底层百姓出身,没有江陵城那些臭规矩。”

甘虬呵呵一笑,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朝手掌呵了口气,双手重重搓了几下,仔细斟酌一番,慎而慎之道:“各位将军,在下初来乍到,学识浅薄,本不该擅自发表意见,但心里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不管是清源城的诸葛将军,还是壶关的霍大将军和虎翼骑兵,甚至被迫逃到谷城的陛下,这些日子的举动都太过反常。

在下以为,其中或许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各位将军可否暂时不要出兵,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杨谦一脸严肃看着他,沉脸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甘虬默然半晌,似在犹豫该不该说出。

黄石标性子急躁,大声催促:“别吞吞吐吐,有话赶紧说,军情紧急,大家没时间等你。”

杜康亦道:“甘先生,现在大家一筹莫展,你要是有好主意,大胆说吧,我等洗耳恭听。”

甘虬收起嬉皮笑脸,瘦削眼眶肃然扫过在场大将,迟疑片刻,方道:“各位将军,有些事情在下一直拿不准到底能不能说,就怕牵涉太大,一着不慎可能会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各位将军既然想听,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兹事体大,请各位将军切勿向外泄露。

前些日子,在下被安宁长公主的恶仆逐出兵营,想到即将入冬,气候渐渐变冷,我没有棉衣御寒,熬不过寒冬,决定渡江去往南方。

可是荆水的官船民船都被扣在南岸,我沿江走了几天几夜,找了好几个渡口,硬是没有找到一艘船。

那些天在下白天江边找船,晚上江边借宿,半夜之时,有时会看到一些装备精良的兵马在偷偷渡江。

他们的行军路线诡异,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之间穿插,一举一动像是要严格保密。

沿途还有地方官兵和淄衣楼探子把风,但凡有人撞到这些兵马,立刻就被杀人灭口。

他们每晚夜深人静时渡江,一个晚上最多运送两三千人,稍有风吹草动就停止渡江,所有人潜伏在深山老林里。

我当时藏的极好,在一座半山腰的岩洞里,那个位置正对江边,洞口有棵大树挡住身形,才没有被巡山的淄衣楼死士搜到。

当时我害怕极了,不敢动弹一下,硬是在那个洞里趴了七天七夜,饿了就摘树叶吃,树叶毕竟没有营养,那几天把我饿的差点死了。

他们运完兵后就停止搜山,所有明暗岗哨先后撤走,我才有机会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