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停下了脚步。
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在说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那身影中传出。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寂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肯定。
“味道？”那身影似乎有些疑惑。
“你身上……没有血腥味。”寂无缓缓说道，“只有……尸香。”
那身影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你……很聪明。”
他抬起头，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
但那脸上，却布满了诡异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是某种符咒，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你……是谁？”肖旭东问道。“我？”那年轻人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引路人。”
“引路人？”
“引你们……走向真相。”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知道些什么？”寂无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年轻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比如……你们的……过去。”
一句话成功的让寂无和肖旭东同时豆蔻生疑猜疑对方的过去。
突然，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房间、墓地、年轻人的身影……一切都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
“幻境……要消失了。”寂无说道。
那位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在彻底消失之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真相……就在镜子里。”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瞬间崩塌。
镜子碎裂的声音刺破了凝固的空气，寂无的手上血迹斑驳。
眼前的景象让肖旭东愕然——镜子背后并非墙壁，而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仿佛通往未知的黑暗。
寂无踏入走廊，肖旭东紧随其后。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年木头与灰尘的味道交织，令人窒息。墙上挂着残破的画，内容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腐朽的画框和泛黄的画布，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哀鸣，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头。
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木门若隐若现。古老的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铜制门牌，上面刻着一个字——“魇”。
房间内，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带来一丝暖意，却驱散不了这房间的诡异。
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像从未有人居住过一样。
寂无拿起书桌上一本摊开的书，书页泛黄，字迹模糊，无法辨认。一阵风突兀地吹过，书页“沙沙”翻动，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肖旭东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房间……不对劲。”肖旭东的声音干涩。
寂无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花园，红的、黄的、紫的……色彩斑斓，争奇斗艳。但这绚烂的景象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这些花朵是用鲜血浇灌而成。
视线落在花园中央的槐树上，树下一个秋千轻轻摇曳，上面坐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发披肩，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肖旭东也注意到了女孩，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寂无的眼神复杂，像是被触动了尘封的记忆。
“走吧。”
“等等，”肖旭东叫住他，“那女孩……”
“她……不属于这里。”
“她……已经死了。”寂无的声音很轻。
女孩依旧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
没有再解释，寂无走出房间。肖旭东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走廊里，“魇”字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普通的墙壁。刚才的一切，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我们……要去哪？”
走廊尽头，又出现了一扇门，与之前那扇门一模一样，门牌上依旧刻着“魇”字。
寂无的眼神复杂。
“又一扇‘魇’门？”肖旭东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推开门，依旧是一间卧室，但这一次，凌乱不堪。
被褥被掀翻在地，衣柜门大开，衣服散落一地。书桌上，书本、纸张、笔墨……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血迹……是新的。”寂无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血迹。
肖旭东感到一阵恐惧，凶手，刚刚来过！
“这里……是凶案现场？”
书桌上，一张照片吸引了寂无的注意。照片上，一个年轻男人笑容灿烂，眼神清澈。
肖旭东认出，这正是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陌生的脸。
寂无拿起照片，翻转过来，背面写着一行字：
“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该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这房间……是他的。”
“谁的？”
“那个……死者的。”
窗外，依旧是那个花园，那些花，颜色更加鲜艳，艳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槐树下，秋千上，女孩抬起了头。
苍白扭曲的脸，空洞的双眼，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是她，镜子里的红衣女人。
肖旭东倒吸一口凉气。
寂无眼神冰冷。
“魇”门，连接的不是不同的房间，而是同一个人的记忆。
那个死者的记忆。
寂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女孩的身影，在风中摇曳，像一个破碎的梦。
“这扇门……还会出现吗？”肖旭东问。
“会。”寂无的声音很轻，“只要……我们还在‘魇’中。”
他们离开了房间，走廊里，第三扇“魇”门已经出现。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寂无拿起，轻轻翻开。泛黄的纸张上，字迹潦草，记录着男人断断续续的日记。
“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些花……有问题……”
“它们……”
“我……逃不掉……”
目光投向窗外花园，色彩斑斓，却透着妖异。
但这一次，肖旭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些花，在微微颤动。
像是在……呼吸。
“它们……是活的。”肖旭东的声音有些干涩。
寂无颔首：“它们以人的精气为食。”
“那……那个女孩呢？”肖旭东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那个在秋千上摇曳的苍白身影。
“她是花的傀儡。”寂无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被花控制的傀儡。”
“那……真正的凶手呢？”
寂无没有回答，他走到窗边，缓缓推开窗户。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几乎令人窒息。
肖旭东感到一阵眩晕，本能地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
“这香气……有毒。”寂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粉末，轻轻洒向空中。
粉末与香气接触，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香气，渐渐淡去。
肖旭东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他看向窗外，那些花，停止了颤动，仿佛陷入了沉寂。
“这粉末……是什么？”肖旭东问。
“辟邪散。”寂无将瓷瓶收好，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可以暂时压制邪气。”
花园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朦胧而模糊，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肖旭东能感觉到，那身影……正注视着他们。
“它……是它做的。”寂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那身影，却没有靠近。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隔着花园，与他们对峙。
“你……是谁？”寂无开口，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那身影没有回答，沉默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寂无再次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那身影依旧沉默，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质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寂无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质问与愤怒。
那身影，终于有了反应。
它缓缓抬起头，露出了隐藏在阴影中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像干枯的树皮，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明亮得……有些妖异，仿佛燃烧着两团幽暗的火焰。
“泡酒……炖肉。”那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