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我们成功了。”盲人的声音忽然变得空洞,“‘银蚀’确实能改造人类,但它……有自己的意志。”

“什么意思?”

“它不仅仅是一种材料,而是一种……生命。”盲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墙上那道已经重新开始蠕动的银色痕迹,“它正在‘进化’,而梅州,只是它的第一个‘实验场’。”

程立猛地站起身:“你是说,整个城市都会被它……”

“同化。”盲人点头,“植物、动物、人类……最终,一切都会变成它的‘载体’。”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盲人那张平静到近乎诡异的脸。

客厅的灯光突然闪烁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墙上那道银色痕迹骤然亮起,像一条蜿蜒的河流,缓缓流向天花板。

而在那银光映照下,盲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悲悯的微笑。

“祝你好运”盲人行礼后径直走出。

程立显然听不懂盲人说的话,可那名为银浊的物质越发汹涌,让他不得不考虑离开梅州。

门被敲响。

妻子周子英见程立神色慌张地冲进门,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老陈,不由得皱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立没有解释,只是飞快地收拾证件和必需品:“我们得离开梅州,现在。”

“现在?去哪儿?”

“广州,我那里有几套房,可以安置你们。”

她还想再问,老陈却已经打开检测设备,对准客厅的墙壁。

屏幕上的数值再次飙升,而更可怕的是——墙角处,一道细微的银纹正悄然蔓延,如同活物般缓缓爬行。

从盲人离开后又开始扩散,这件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眼下最需要的是离开这里。

周子英吸一口凉气:“那是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程立一把拉住周子轩,声音发紧,“走,现在就走。”

“好,我先通知一下上司,派增支援过来,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能出现熵浊。”

“你们称这种玩意为熵浊吗...”

“统称,即便破坏的方式不一样,但这些本质都是同一种物质,熵浊,无论古今都有熵浊侵蚀的痕迹,而离上次大爆发还只是03年的瘟疫。”

“原来那就是熵浊吗,我们先上车吧。”

深夜,高速公路上。

程立紧握方向盘,后视镜里,梅州的灯火渐渐远去。

老陈坐在副驾驶,仍在盯着检测设备,屏幕上的数值虽有所下降,但仍不稳定。

老陈叹气,“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望了望程立,“就是老程的房子没法住了,还挺令人心疼。”

周子英搂着儿子,低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栋老宅里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程立踩下油门,加速驶向广州。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此刻,逃离才是唯一的生路。

——

黑暗。

并非纯粹的漆黑,而是模糊的、流动的灰。

亮站在街角,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在凝视远方。

他的视野里没有色彩,没有轮廓,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像是被雾气笼罩的湖面。

但这并不妨碍他“看见”。

左臂的银色纹路微微发烫,金属共生体在皮下流动,将周围的信息转化为另一种感知,铁质的栏杆、路人的钥匙、远处车辆的引擎……金属的存在如同脉搏,在他的意识中跳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掠过导盲杖的表面。

杖身冰凉,却藏着更深的东西,无数平行世界的碎片在其中闪烁。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亮微微侧头,灰白的瞳孔透过墨镜“望”向声源。

他不需要看见对方的脸,仅凭感知勾勒出轮廓,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口袋里装着硬币和手机。

“谢谢,不必了。”

他微笑,声音温和,却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学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离开。

亮听着脚步声渐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星象仪吊坠。

他习惯了这种孤独的观察,习惯了在黑暗中聆听世界的低语。

茶香从附近的店铺飘来,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转向那里。

饮茶,是他唯一保留的人性习惯。

在裂隙中漂泊时,他曾无数次回忆那种温度,那种苦涩后的回甘。

现在,他坐在木椅上,指尖触碰杯壁,热度透过陶瓷传来。

“您的茶。”店主放下杯子,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先生是真喜欢喝龙井茶啊。”

“习惯而已。”亮轻声回答,端起茶杯,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墨镜后的视线。

他不需要视觉去“看”茶水的颜色,也不需要味觉去品尝它的味道。

几万年的记忆里,这种苦涩早已刻入灵魂。

就像终结的预兆一样清晰。

......

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雨幕,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防化服的摩擦声窸窣作响,领队的军官抬起手,示意身后士兵停下。

\"读数多少?\"他压低声音,喉结在防毒面具后滚动。

技术员盯着仪表盘,液晶屏的蓝光映在他抽搐的眼皮上:\"三百七十……是安全阈值的四百倍。\"

雨滴砸在防弹盾牌上,溅起细小的银雾。

屋檐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后退!全员后撤二十米——\"军官的尾音突然断裂。

一道银丝从门缝激射而出,像蛛网般缠住他的脚踝。

防化服被腐蚀的嗤响淹没在雨声中。

士兵们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看到长官的身体像融化的蜡一般坍缩下去。

\"开火!用熵蚀弹!\"副队长嘶吼着扯开保险栓。

熵浊弹精准地击中在门框上,银丝的蠕动明显迟缓了。

\"有效!继续压制!\"技术员刚举起检测仪,仪表盘突然炸裂成金属碎片。

整面墙壁像被揉皱的锡纸般隆起。

成千上万条银丝从裂缝中迸发,在雨中织成一张巨网。

熵蚀弹在半空就被丝线截住,暗红胶体像露珠般悬在银网上颤抖。

\"撤退!快撤——\"

副队长的命令被头顶传来的脆响打断。

他抬头看见路灯杆正缓缓倾斜,断面处闪烁着金属被同化的冷光。

当路灯砸进装甲车时,银丝已经缠上了最后一个逃跑士兵的颈动脉。

五百米外的临时指挥所里,监测屏幕突然雪花般闪烁。

研究员盯着最后传回的画面:整栋老宅正在像生物般呼吸,瓦片如鳞片般开合。

\"准备特制燃烧弹。\"总指挥摘下眼镜,指节敲在卫星地图的梅州板块上,\"天亮前必须建立隔离带。\"

他的茶杯突然泛起涟漪。

地底传来的震动让铅芯笔在桌上滚了半圈,笔尖渗出的墨迹像条细小的黑蛇。

“他妈——”

话接然而止,指挥所也故此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