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眠将刀尖刺破苏越的十根指尖，随后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他的手，使掌心并拢，十指相触时，一丝丝黑色的气体便从血液中一点点浸出来。
那些气体被引出之后，便朝着王玄手中的令牌飘去，没入了令牌之中。
很快，黑气没了，苏越睫毛颤了下。
晏眠将他放平，下了床，讶异，“这令牌还有这用处？”
王玄道：“特殊料子做的，用处不少，你快些把你那个找回来，鬼界做第二块很麻烦。”
晏眠说：“回去找找，应该就在家里。”
身后一阵声音，苏越醒了过来，指尖伤口触碰到被褥，疼得他倒吸凉气。
晏眠道：“这伤口是特殊匕首割开的，恢复需要点时间，你忍忍。”
苏越给自己的手指吹气，嘶道：“十根都有，这也太狠了。”
晏眠说：“这样效率高。”
王玄道：“受点苦，总比被煞气缠身的好。”
晏眠问：“诶，你怎么回事，身上全是煞气，这一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苏越就叹了口气。
晏眠以为他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倾诉，没想到这厮第一句是，“晏眠，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晏眠：“啥？”
苏越道：“你之前还是沈泽的表弟吧，怎么现在成为鬼使了？”
晏眠：“你怎么认出来的我。”
苏越道：“不止我认出来了，沈泽也认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道：“一年前我就觉得沈泽这个表弟给我的感觉有点怪，这次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他，但长的不像，所以你当时应该是附了他的身？”
晏眠挠头，“嗯……算是吧。”
苏越了然：“那就能说通了，沈泽的表弟还在家生活得好好的，所以你不可能是他，只能是独立的灵魂。”
晏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第一眼见到我……玩游戏的时候你就认出来了？”
苏越：“没，第一眼是沈礼带你找沈泽的时候，那时候我被藏在法器里，你看不见我，我却看见了你。”
晏眠一脸这你都能看出来，你真牛逼的表情。
苏越眨眼道：“其实嘛，还有个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叫做姜怀宁的修士。”
晏眠表示疑惑。
苏越语气平常道：“我记得他，一年前我见他与你相处，就觉得他对你动了心，不过那时候他自己多半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看你们在一块，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猜到你是晏眠了。”
“我想，沈泽也是因为这个认出来的。”
虽然他知道姜怀宁喜欢他，但是这种所有人都看出来的情况属实有点儿……
晏眠耳根子莫名有些烫，
王玄在一边吃瓜。
苏越兴奋道：“诶，你们现在什么情况？真在一起了？”
晏眠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十分平静地说：“你别想岔开话题，是我在问你问题，你身上怎么会有煞气？”
苏越无辜，“这重要吗？”
晏眠面无表情道：“当然重要，如果是因为杀人而产生的，那你的轮回怕是有点悬，虽然这些信息只要去了鬼界都能查，但是你让我们费力了，总得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苏越啧了声，“我说这一年你经历了什么，一点儿也没以前可爱了。”
晏眠当耳边风。
苏越撇嘴道：“我没杀人，也没害人。”
“那你的煞气……”
“是喝了人血。”
苏越呼出一口气，道：“沈泽他不愿意放我走，强行让我喝了他的血，强行将我留了下来。”
晏眠一愣，“王哥，还能这样？”
王玄吐着瓜子皮：“可以，以血肉饲鬼，是能将魂魄留在人界不消散的一种方法，不过前提是在对方能维持人形的情况，而且副作用不少，负面影响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化作厉鬼失去本来理智，成为毫无人性的恶鬼。”
晏眠眉一蹙，质问：“沈泽他不知道这副作用？”
苏越脸上有郁色，“他不知道，只是他碰巧听到了这个方法，其实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副作用……我偶尔会感觉暴躁和失神，但我都能控制，直到前些日子我伤了他，我意识到不对便不愿意再喝他的血，我们陷入了冷战，于是他为了哄我就带我来姻缘庙，但是我彻底失控了，还好遇到了一个修士制止了我，他告诉我了原因，还告诉了我向鬼界求救的方法，并且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让我能暂时保持清醒。”
他扶额，“但我真的没想到沈泽一点也不死心，他知道我朝鬼界求救之后，就想把我关在家里，也是巧了，他又遇上了姜怀宁，对方就给府里设了个结界，挡鬼用的。”
“但他没料到你们还是进来了，所以把你们打发走了之后，就想带着我跑，又他知道你们肯定能找到，就一直想办法，你猜怎么着？”
晏眠眨眼。
苏越要笑不笑，“你们刚走，那个帮我们的道士就又出现了，沈泽就求他帮忙，于是他就答应抹去我们的踪迹。”
“不过他说我要是这么一直下去，早晚有一天都会爆发的，时间越久越折磨人，劝沈泽还是早点放手的好，沈泽说他会想其它办法。”
苏越摊在床上，仰天道：“这番话对他还是有点影响的，后来我和沈泽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谢天谢地，他终于决定放手了。”
“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
“……”
晏眠道：“所以你们就去玩了游戏？”
苏越翻了个白眼，“我本来不想去的，是他非要拉着我去，说如果我不去，之前他说放手的话就作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
晏眠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知道，你想着你都要走了，所以就不要耽误他了。”
苏越一僵，撇开脸，“我没那么善良，我只是觉得那游戏特无聊了，上去玩嫌丢人。”
“苏越，我想问你一件事。”
晏眠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苏越王玄不约而同朝他看去。
“什么。”
晏眠目光很深，“你们遇见的那个修士，长什么样子。”
大概是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么一个问题，苏越没及时反应过来，思索着，“是个男的，模样气质都不错，具体不好描述，不过交谈间有说他是广清宗的弟子，和姜怀宁一个宗派，你不如去问姜怀宁。”
说完又狐疑道：“你问他做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他出手妨碍了你们，你要找他秋后算账？”
晏眠双眸微眯，“没，就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