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清楚，章文耀是他的心腹。当他得到消息赶来时，本想着做个调解者。不过不可否认，他对章文耀的信任远胜于苏玉。
然而此刻，黄文沾开始怀疑，自己掌握的信息是否片面，或者自己已然陷入某种陷阱？
“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玉冷哼一声，转向章文耀，“章警司，是你要亲口解释，还是我替你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章文耀心头一沉，尽管如此，他依旧拒绝承认任何指控。
即便如此，站在一旁的黄文沾与何叨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章文耀。
黄文沾内心清楚，若苏玉所说为真，哪怕他内心再不愿承认，他更倾向于相信苏玉而非章文耀。
“文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沾脸色难看。
他知道，苏玉不可能毫无依据地发问。
“沾叔，没什么大事，只是在Nb办案出了纰漏，苏玉说我接受了对方的黑钱。”章文耀露出无辜的表情。
“要不要把整个Nb的人都叫来核实当晚的情况？”苏玉冰冷地注视着章文耀。
若是其他事情，苏玉或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世上没有绝对清白之人。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容忽视。
然而，章文耀触及了苏玉的底线——毒。只要与那方有任何关联，苏玉都不会放过他。虽无确凿证据，但苏玉仍打算将事实公之于众，让众人知晓真相。否则，若所有人都被蒙蔽，而章文耀依旧高高在上，不知会有多少漏洞出现。
“我只是疏忽，苏sir何苦紧抓不放？若你想要这案子，我可以直接交给你，只是希望苏sir别再抹黑我。”章文耀理直气壮地望着苏玉。
“疏忽？我无法相信，一名警司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连普通警员都不会犯。”苏玉冷笑着看向章文耀。
“幸而我没有证据。”苏玉所言句句属实，可惜缺乏实证。
但她坚信，经此一事，章文耀必会变得谨慎小心。此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将聚焦于他，他自不会冒险涉险。
“现在我要接管这案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苏玉不愿多费口舌，查出证据后自会处置章文耀。
“好，案子给你。”章文耀狠下心来对苏玉说道。
今日之事让他颜面尽失。
他发誓，此事终生难忘，早晚让苏玉名誉扫地。
“沾叔，告辞。”苏玉接过卷宗递给马军，又转向沾叔道。
“嗯。”
沾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苏玉完全不给他面子，令他十分不悦。
但他无论多么不满，苏玉都不在乎。
“到底发生了什么？”等苏玉等人离去后，黄文沾阴沉着脸质问章文耀。
“沾叔，我真的不知道。”章文耀低头不敢辩驳。
“好了，后续工作做完了吗？”黄文沾严肃地看着章文耀。
“沾叔请放心，一切万无一失。”章文耀立刻正色道。
“忘记今天的事，今后断绝与太子德的联系，明白吗？”黄文沾嘱咐道。
“别担心，沾叔，太子德并不知情，这次出手相助的是我们。”章文耀轻轻点头回应。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亲身参与？自然要找无关之人代劳。
“不是我们，是你，听明白了？”黄文沾注视着章文耀，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我懂了。”章文耀立刻收起笑容，神情变得凝重。
“行了，我得走了。”
黄文沾说完便径直离开章文耀的办公室。当他走出门口的一刻，脸上的严肃瞬间消散，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位警队资历最深的警官，竟是个黑警呢？
这也解释得通，这么多年他为何无意晋升，目的就是不惹人注意。
平日里，他总是带着和蔼可亲的表情，即便是面对苏玉时也是如此。
起初，黄文沾本想拉拢苏玉入伙，但后来发现对方并非如此人物，于是作罢。
“苏玉，你刚才那样对沾叔，难道不怕后果？”从章文耀的办公室返回o记后，何功盯着苏玉，满是疑惑地开口询问。
“怕？怕什么？”苏玉冷哼一声，“记住，以后尽量避免与黄文沾接触。”
苏玉的背后有处长撑腰，还怕什么黄文沾？
处长再过两年才会卸任，在这段时间里，苏玉必定能更进一步，到那时便更无需畏惧黄文沾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跟着黄文沾走的吗？”何功心里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当初苏玉进入总署，正是得益于黄文沾的帮助，这让何功误以为两人是一伙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猜错了。
“我从未加入过任何‘伙’。”苏玉缓缓摇头。
实际上，苏玉之前对黄文沾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对方确实帮了不少忙。
只是如今细想，黄文沾不过是想拉拢自己罢了。
就在刚才，苏玉之所以对黄文沾态度冷淡，是因为无意间瞥见了一份敌我识别图。
随意一试，却发现代表章文耀和黄文沾的绿点变成了灰色。
灰色？
这是苏玉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
不过联系到章文耀的身份，苏玉猜测黄文沾与章文耀定是一伙的。
因此，苏玉才说了那番话。
就在刚才那350刻钟的时间里，苏玉对“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苏玉一直认为沾叔是个好人，是一位令人敬重的长者。然而，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若非太子德一案，苏玉可能永远不会察觉到沾叔的问题。即便察觉到了，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或许是在沾叔害了自己的时候，但那时一切都太迟了，好在苏玉醒悟得早。
“罢了，不提这事了。”何咖摆摆手，随后注视着苏玉说道。
“我请你来，是因为苗志舜的事。”
“苗志舜？你想替他求情？”苏玉微微蹙眉。
“并非如此。”
何咖摇头，他可不会为了苗志舜而得罪苏玉。他们本就关系不错，加上是姻亲关系，何咖更不会因为苗志舜影响两人的感情。就算他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这份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玉疑惑地看着何咖。
说起来，苏玉对苗志舜的印象并不好，此人城府颇深，又爱耍小聪明。
“若非此事，我也想不到苗志舜是这样的人。”何咖叹息着摇头。
从这件事，何咖能推测出不少东西。首先，苗志舜绝非甘居人下的角色。虽然眼下依附于他，但显然已有甩掉他的打算。如果上次苗志舜获胜，他必定会大力宣传自己的成就，那样整个西九龙都会只记得重案组的苗志舜，而忘记重案组组长何咖的存在。等到苗志舜升任警司后，必然会将他一脚踢开。
表面上看，苗志舜针对的是苏玉，但实际上更深层次的目标是何咖。
“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理？”苏玉直视何咖，问道。
其实苏玉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何咖不说，他也自然不会主动提起。免得显得自己像是个挑拨离间之人。
但既然何咖自己想明白了，那就更好了。
“在你加入o记之前，重案组可是西九龙总区最强的部门。”何咖骄傲地望着苏玉说道。
“可我现在出现了。”苏玉带着笑意说道，依然不忘调侃何咖。
“哎呀，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会儿吗？我都快成你姐夫了。”何咖瞪了苏玉一眼。
真是的，这未来的妹夫，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好吧，你说吧。”苏玉摆手示意何功继续。
不过是炫耀过去的荣光罢了，苏玉根本不在乎，毕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换作江湖上的说法，以后西九龙的老大是o记，不是重案组。
“从前重案组风光的时候，全靠那两头猛虎，高级督察苗志舜和高级督察罗沛权撑着。”何功满脸骄傲地说道。
不过，何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的成就微不足道，关键在于识人用人，并且敢于放手。
“后来苗志舜暗示过我几次，想要成为我的亲信，于是我便将重案组大部分权力交给了他，接下来我打算孤立他。”何功的眼神闪过一丝寒芒。
别看他总是笑呵呵的样子，如果你真以为他这样就简单，那你就错了。
能从普通警员一步步升到警司，还掌控整个西九龙的重案组，这种人岂会只是表面看起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