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正中金宣的后心,没有刺入他的心脏,却也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金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巩志射杀了金宣,又如法炮制,将刘度、赵范二人一一射杀。他也没打算抓活的,万一被张绣给弄死了,那自己这做贼的可就惨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吧。他的人也纷纷出手,将金旋的一百多号人全部斩杀,无一幸免。
巩志看着这一幕,却是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成功了!他赢得了战争的胜利。尤其是一想起锦衣卫开出的悬赏,让他杀了金宣,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巩志兴奋不已。他背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锦衣卫给了他足够的报酬。巩志劝着金旋领兵打仗,借着这次机会,将整个城市的防务都掌握在手中。当金宣退下城后,他带着士兵去暗杀了金宣。
巩志让人清理了城外的战斗痕迹,只剩下金旋、赵范、刘度三人的尸体,等候在城门口。天色渐暗,夜幕降临,一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了官道上。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张绣。
张绣的军队已经冲到了临远城。巩志知道张绣是个狠角色,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自己的军队,顶着暴风雪,脱下长袍,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臣有过罪过,见过将军。”
“起来吧。”张绣摆了摆手。
“谢太尉!”一声大喝,众人齐声道。
巩志忙谢过,然后站起来,向城门口一指,“将军,金旋,赵范,刘度都是在下所为,还望大人过目。”
张绣点了点头,策马跟在龚智身后,到了城门处,只见一片横尸,金旋,赵范,刘度,果然是断气了。
张绣看了看三人的尸体,又看了看龚智,点了点头,说道:“巩志,你做的不错。这次你立了大功,理应论功行赏。还有其他的奖励吗?”
巩志连忙回答道:“将军,武陵城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如今金宣已经不在了,我愿出任武陵郡守,替将军镇守此地。”
张绣眯了眯眼,上下看了他一眼。巩志恭敬地鞠了一躬。他不甘心做一个谋士,也不甘心默默无闻地做一个县令。但被张绣盯着,巩志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仿佛踩在一块不稳的木板上,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他也能感觉到一丝汗水。
良久,张绣才道:“金旋,赵范,还有刘度,都是你的大功。按照惯例,让你做个武陵郡郡守,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你知道,你是一个贪婪的人。”
“等你当上了郡守,再收受贿赂,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十条性命都抵不过本座这一刀。”
张绣继续说道:“欲为官莫思富,勿欲为官。两种都要,哪有那么容易,到时候伤了自己,伤了自己。”
要知道,当了这么久的县令,大部分都是不差银子的。但是,做为一个地方官员,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地方管理好。如果连这都办不好,也太不负责任了。
巩志站在张绣面前,神色恭敬,正色道:“公子,如果我在武陵郡守期间有什么过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心中也有野心,自然要提一些条件。
“行!”
张绣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有这份心思将武陵城治理好,我封你为郡守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多谢了!”
巩志躬身道谢,心中很是开心。
从今天开始,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了。
巩志话头一变,道:“这位先生舟车劳顿,小的已经在城中准备好了酒宴,还望先生能不能给小的接风洗尘。”
张绣摆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金旋已经被杀,剩下的,也是一大堆。武陵城如此之大,想要治理好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在这里跟我套近乎,还不如把这里打理好。让百姓平安,才是最实际的取悦。”
“你要是有本事,我也不会吝啬奖励你。若是能治好这里,说不定还能封侯,甚至是将军。”
张绣又道:“如果你没能把病治好,可不要怪我把你这顶帽子给摘掉。”
“知道了。”
巩志又是躬身称是。
在巩志看来,他曾经跟随过金旋,对武陵郡里的情况很了解,所以办起这种事情来也是轻而易举。
张绣的军队还在外面驻扎下来,而巩志则是带领众人回到了城内。
就在这个时候,沙莫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沙摩柯一看到张绣,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张太尉,先前有过约定,金旋、韩玄都是我们捉来的,你们要将他们的家产全部交由我处理。你答应我的事,我们应该做到吧?”
“可以!”他
张绣点了点头,道:“金宣那里,都是你的。”
沙摩柯露出得意的笑容。
张绣话锋一变,问道:“沙摩柯,金旋已亡,刘度之亡,赵范之亡,韩玄之亡。五溪族以后有什么打算?”
沙摩柯回答说:“反正收了银子,收了贿赂,咱们也该回去了。”
张绣缓缓摇头:“这个我也清楚,五溪蛮久居山林,靠山吃山,很少有人耕种,所以生活简朴。”
“这几年,都是你带领着族人们,跟随着金宣征战四方,从他那里夺来了不少粮食和钱财。”
“武陵城一片混乱,倒是便宜了你。”
“可如今金旋已亡,武陵城很快就会平静下来,没有战事,到哪里再弄点粮食出来?五溪蛮人口众多,自然要填饱肚子。你这点粮食,只怕也吃不了多久。”
张绣又道:“沙摩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食物,你打算怎么做?”
沙摩柯微微一愣,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微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实在没有食物,我们再另寻他法。”
“另寻他法?”
张绣冷哼一声,正色道:“你这主意,岂不是把五溪蛮都引到山下,强取豪夺?”
“所以呢?”
沙摩柯把腰一挺,握了握拳,道:“张太尉,你这是要和我撕破脸皮吗?”
“怎么可能!”
张绣斩钉截铁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现在我们还是同盟,我就不出手了。不过,你要是再来一次,我就带人把你给杀了。”
“哈哈……”听到段凌天的话,段凌天顿时笑了起来。
沙摩柯哈哈一笑,信心十足地道:“张太尉,你这是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五溪部落世代居住在大山之中,历代朝廷都奈何不了我们,所以才能屹立不倒。”
“你以为,你能轻易调动军队来对付我们吗?”
“你去凉州,我也知道了。你率军杀了数万白马羌军,杀得干干净净。但他们却主动下山送上门来,所以你才能得手。”
“可是我决不会这样做的。”沙摩柯很有信心地说。
“你错了。”张绣冷声道。
“错在哪?”沙摩柯问。
张绣说道:“其一,五溪蛮如今都在往山下掠食,也就意味着山上的粮食不多了。我只需要将军队把守在出入口,将所有重要道路都掌握在手中,然后将所有平民都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内,到时候,又有什么好打劫的?”
“其次,我也不会去山上找你麻烦,毕竟在山上,你的实力更强。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大概方位,如果我能一把火烧了这座森林,那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到时候,你就会被烧成灰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就等着被烧死吧。”
张绣冷冰冰道:“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解决你五溪蛮。”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沙摩柯闻言,深吸一口气,暗赞张绣这一招好毒辣。
张绣将沙摩柯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声冷笑。事实上,火烧一座大山,也是一个方法,但未必是最好的方法,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这样说也是要恐吓一下,告诉对方,张绣要收拾自己,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沙摩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张绣,如果你真的把这座大山给烧掉了,你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他在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很清楚这场大火的可怕。这火很难扑灭,特别是在这山林中,一把火就能把这片树林烧成灰烬。
张绣一脸的骄傲,道:“这就是报应?我才不害怕呢。与其听着汉人的哀号,与其见到孤伶伶弱的妇孺,与其尸横遍野,不如杀了你五溪蛮,还不如用最残酷的手段。”
张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张绣只关心自己的子民,若是在其他地方,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这就是我的底线。只要你不惹是生非,我们各走各的路。只要你一拿起刀来,这事就不会结束。我张绣,不把你五溪蛮给杀了,就不会这么算了。
沙摩柯打了个寒颤。他跟着张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到了张绣的勇猛,也看到了张绣的智慧。张绣等人,已经将韩玄,刘度,赵范,金旋等人全部计算在内。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竟然撞上了张绣。
沙摩柯端坐在自己的营帐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高傲,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绣见沙摩柯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他要给沙摩柯一个心理上的压迫。沙摩柯与烧当羌人不一样,烧当羌族与汉族关系密切,要说服他们的头领并不困难。不过,要想让沙莫柯低头,首先要让他感觉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