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绣如此说,那日松挠了挠头。
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凭什么自家主公累死累活的在这打匈奴。
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天子,只需要动动手指,
就能让我家主公,去三叩九拜。
嘿嘿干笑了两声,便向院外跑去。
等到那日松离开后,蔡琰才轻轻推开房门。
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轻蹙着眉头开口说道:
“将军,毕竟是天子的使者,如果怠慢了。”
“传出去,恐怕会被人抓住不放。”
张绣轻轻笑了几声,随即摇头说道:
“无事,如今的天下,汉室早就名存实亡了。”
“除去穷酸文人书生,谁又会拿天子当回事。”
“我先去前厅等候了,晚些再来寻你。”
听到张绣的话,蔡琰的俏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吐了吐舌头,皱着鼻子说道:
“才不要!”
说罢便再次合上了房门,逗得张绣大笑了几声,
才站起身,缓步向前厅走去。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天子使者的倚仗队伍,
才进入富平城中,孟建早就在城门处等候。
便直接引着使者,向张绣的府邸走去。
等车架停下,一身官服的裴茂从车架上走下。
看着张绣下榻的太守府,眼神微眯起来。
转头看向孟建,开口调笑道:
“为何不见张将军身影?”
孟建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听到裴茂发问,
只得尴尬的笑了几声,这才开口解释道:
“使者见谅,我家将军连日和匈奴交战。”
“半日前才击退了匈奴的大军,斩了左贤王刘豹。”
“确实是有些身体乏累,还请使者见谅。”
“不过,使者来的也真是凑巧,偏偏等到我们击退了匈奴才到,呵呵呵。”
裴茂老脸一抽,同样是尴尬的笑了几声。
随即伸手指着府邸内,开口笑道:
“如此也对,那就劳烦孟主簿引路了。”
孟建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但却极好的隐藏了起来。
伸手做请,直接带着裴茂以及身后的天子使团进入其中。
等到众人进入前厅,张绣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抬眼向裴茂看去,拱手笑道:
“使者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裴茂也是个场面人,先是对着张绣做了一礼。
这才缓缓起身,开口笑道:
“情有可原,只是还望将军不介意我们来的晚了些。”
“等到我回去,定会再为将军请功!”
随即裴茂张开手掌向后一伸,便有一名文吏随从,
轻快的双手递上了被包好的圣旨。
裴茂的眼神一变,声音也变得洪亮了一分,
小心翼翼的打开圣旨,朗声开口说道:
“张绣接旨!”
随着裴茂的长音一落,除去张绣外,
在场的孟建和那日松等人,都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但张绣却笔直的站在原地,似乎是等待着裴茂继续宣读圣旨。
见到如此情形,裴茂也不好勉强。
毕竟张绣现在也是一方诸侯,确实有轻视天子的实力。
轻咳了两声,展开了黄色绸缎制作而成的圣旨。
朗声开口说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
“奋威将军张绣,平复乱贼,诛杀郭汜。”
“眼下匈奴来犯,还望张卿保疆卫土,护我大汉子民抗击匈奴。”
“特此晋封张绣,升任车骑将军,食邑比两千石,位次九卿之后。”
“加封关内侯,赏金银玉器五车,绫罗绸缎五车,美人十名,美酒十坛,钦此。”
车骑将军?关内侯?
等到裴茂说完,张绣的瞳孔不禁一缩。
这次曹操大出血了?居然如此大手笔。
虽然是把车骑将军的军职,降成了在九卿之后。
但也绝对是大手笔,这种封赏反而让张绣有些意外。
“侯爷?接旨吧!”
裴茂眯着笑眼,双手托着圣旨对着张绣示意。
张绣只好上前,对着圣旨弯腰说道:
“臣多谢天子封赏!”
说罢便直接身后,单手抓过圣旨。
轻轻的递给身旁的孟建,孟建见状吓了一跳,。
赶忙双手接过圣旨,如若珍宝般捧在手中。
张绣对着裴茂点了点头,开口笑道:
“我已经命人备好酒宴,为使者接风洗尘。”
裴茂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笑道:
“在下裴茂,现任尚书一职,侯爷莫要太过客气。”
“我等也只是为天子跑跑腿而已,和侯爷这种大汉的功勋之臣相比。”
“实在是不值一提,莫要折煞裴某了。”
呵,这裴茂倒是会说话。
张绣心中冷笑一声,随即轻声开口问道:
“哦?不知我与曹司空比,如何?”
“这,哈哈哈,侯爷莫要说笑了。”
“都是为汉室效命的臣子,怎能做比较。”
裴茂尴尬一笑,却是极好的遮掩了过去。
张绣也不便再为难,便让孟建带着裴茂等人,
先去城中驿馆下榻,等到晚宴的时候再请过来。
等到众人离开后,那日松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
指着外面,张大嘴巴开口叫道:
“主公,嘿,真有十个美人。”
“.........”
张绣没好气的白了那日松一眼,一个个的,
都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无奈的开口说道:
“先把天子赏赐的东西收好,那十个女子也安顿好吧,”
“等到回了长安,再行封赏。”
听到张绣如此说,那日松顿时来了兴致。
连忙应和了一声,便再次向外面跑去。
等到那日松离开后,张绣看着手中的圣旨,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过了片刻。
才轻声开口说道:“去,把徐庶找来!”
门外立即有执勤的亲卫,应声而走。
而张绣则是转身回到了后院的书房中,等了两刻钟。
徐庶也缓缓而至,刚一走入。
脸上就挂着笑意,拱手开口说道:
“我听闻主公封侯了?恭喜主公了!”
张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把圣旨放在桌案上。
示意徐庶自己看,等到徐庶看完。
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这次曹操,似乎手笔有点大啊。”
“难不成是其中藏了什么阴谋?”
徐庶闻言,不由得一阵好笑。
轻轻摇了摇头,掂了掂手中的圣旨重量。
“主公,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坏事吧?”
“关内侯,车骑将军,再加上主公击退了匈奴十万大军。”
“以及斩杀南匈奴的左贤王刘豹,扬名天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天子的封赏,也只是迫于无奈罢了。”
“依我看,恐怕天子巴不得外面的诸侯,能有实力强劲能打垮曹操的。”
“如果此人出身卑微,倾心汉室就再好不过了。”
“即使不是,也能够延缓曹操或是袁绍,称王称霸的速度。”
“对汉室,对天子而言,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张绣闻言,脸上也露出深思。
过了片刻,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说,这是天子的意思?”
徐庶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
“若是曹操,应当不会这么轻易就给主公封侯。”
“毕竟曹操麾下的将领,封侯者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虽然关内侯食邑不过百户,但也仅仅是个名号罢了。”
“其附加意义,远远要大于实际意义,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对主公身份的洗白和肯定。”
“这必然不是曹操,希望看到的事情,恐怕曹操巴不得主公头上西凉乱贼的名号,扣上一辈子。”
听到徐庶如此说,张绣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不就一点点好起来了吗。
看来击退匈奴,斩杀刘豹。
不光给自己带来了系统的奖励,从某种层面上。
也让自己洗白了身份,从董卓旧部,
一跃成为,大汉认可的功勋之臣。
对于自己日后的发展,无形之中有着颇多的助力。
徐庶说完,又沉思了片刻。
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迟疑的开口说道:
“相比这封赏,我更在意的是这个裴茂。”
“来的时间,过于巧合了些。”
“似乎是一直监视着富平战场的一举一动,我怀疑。”
“此人恐怕和段煨,有牵连,说不好此人便是受了曹操的命令。”
“前来试探我军的伤亡,好给段煨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一些帮助。”
张绣闻言,心中的疑惑也瞬间解开了。
脸上挂着冷笑,不屑的开口说道:
“也就会用这些手段了,不过说起来。”
“虽然我们从大义上,牵制住了曹操的手脚。”
“可段煨从未在明面上,主动臣服于曹操,倒是一个极好的棋子啊。”
“嗯。”
徐庶也是谨慎的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继续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我们就更不能放裴茂走了。”
“若是段煨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以他多疑的性子,反而有所忌惮。”
“接下来的行动,必然是以试探为主。”
“不会冒然的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不过此事倒也不会在今年,一来段煨刚吞下李傕的地盘,未必见得有多稳固。”
“二来,关内马上就要入冬了,大雪漫天气温下降,不宜大军行进。”
“主公,我们也该准备返回长安成了。”
“这富平,只需留下五千人马镇守即可,与黄白城、泾阳互为援助。”
“段煨如果进攻,也必然以富平城作为突破口。”.
徐庶的提议,倒是和张绣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场大战结束后,天气已经转入十月。
关中的气候,也逐渐的寒冷起来.
自己的实力,也有所折损。
无论是重新征兵,还是训练新卒。
都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不过留给自己的时间,
必然不多,不光是段煨和西凉的马腾、韩遂。
恐怕明年南匈奴,没准还要前来复仇。
所幸李傕和郭汜已经解决,关中的局势,
也开始明朗起来,此时整个关中,
除去张绣外,也仅有段煨和西凉两股势力。
而张绣却是在三方的中间地带,无论是谁想要统一关中。
和张绣,都是必然开战的局面。
更何况长安虽然破败,但在张绣的重建下,
已经恢复了一丝元气,其他诸侯未必不眼馋。
缓缓点了点头,开口吩咐道:
“去把魏延、宋果、冯武三人叫来。”
“喏!”
门外的亲卫,闻声立马向府外跑去。
徐庶微微一笑,含笑开口说道:
“看来主公是准备重用魏延了,此人虽然喜欢弄险。”
“但也颇具大将之风,这次抗击匈奴,指挥能力也可圈可点。”
“留下魏延镇守富平,也算是绰绰有余。”
张绣不由得轻笑了几声,无奈的开口说道:
“还是人才太少啊,不过段煨本就不怀好意。”
“留下魏延镇守,没准能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反而有奇效。”
徐庶也是一阵轻笑,随即突然想到:
“对了主公,赵云将军还没传来消息。”
“不过他率领的骑兵,恐怕正好会遇上退走的匈奴。”
“没准能再损耗,匈奴的几分力量。”
张绣点了点头,示意徐庶先入座。
脸上露出唏嘘的神色,摇头开口笑道:
“这次实在是撞了大运,直接将刘豹做掉了。”
“不然,恐怕我们的折损远远不止于此。”
“如此,就等待赵云返回,我们便立即着手回返长安。”
徐庶微微点了点头,不忘补充的说道:
“只是要委屈裴茂,和我们一同走一遭了。”
两人不禁对视一笑,眼中皆是笑意。
这裴茂来了,既然杀不得,
那也不能凭白放回去,反而给段煨透露了自己的虚实。
两人等待了片刻,魏延三人才缓缓到来。
皆是对着张绣,同时躬身行礼。
张绣也没有废话,直接提拔魏延从破虏校尉,
升到了偏将军,负责带领五千步卒,
负责镇守富平城,而宋果和冯武,
则是带着麾下本部人马,分别留守黄白城和泾阳。
听到张绣的任命后,魏延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己心中早有预感,不过至少官职往上爬了爬。
也算是好事,无奈的沉声领命。
到了晚上,张绣下榻的府邸,
已经提前备好了酒宴,裴茂一行使团,
也欣然而至,等待众人落座后。
张绣却是先举杯敬了裴茂一杯酒,才缓缓开口问道:
“不知裴大人,是从何而来啊?”
“是天子所在的许都,还是段煨所在的冯翊?”
裴茂闻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嘴角微微含笑,轻声开口笑道:
“侯爷这话是何意,我代表天子。”
“自是从许都而来,只是路上盗匪横行,一路上路途坎坷。”
“不得已绕路,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