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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镜缓缓放下鼓槌,胸口微微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她抬手拭去额角的细汗,唇角微扬。这一番震慑,足以让城上那些人掂量清楚轻重了。

她转身走向军阵,郭嘉早已手捧亲自写就的劝降书静候多时。王镜接过那卷纸张,指尖轻轻摩挲过上面墨迹半干的字迹。

“主公,可要派人送去?”郭嘉低声问道。

王镜摇头,淡淡道:“不必。”

她取过灵犀追影弓,将劝降书牢牢绑在箭杆上,随后竟同时搭上三支羽箭,弓弦拉满如月。

“嗖!嗖!嗖!”

三箭破空,如流星般划过风雪,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射城头,竟精准无比地钉在他们面前三步之处的青石板上,箭簇入石三分,箭杆犹自颤动不止。

绑在箭上的书状哗啦展开,在风雪中微微晃动。

这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术,让城上守军无不色变,仿佛是在宣告,这一箭,我射的是青石板。下一箭,可就不一定了。

就连一向桀骜的马超,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最终,韩遂弯腰拾起书卷,缓缓展开。

“大汉司空靖侯王镜,致书征西将军马腾、镇西将军韩遂:

二位将军世受汉恩,名义上仍为汉臣。如今天子诏令在此,命尔等即刻归顺朝廷。若抗旨不遵,便是叛逆之罪,届时王师讨伐,师出有名,尔等何以自处?

凉州地瘠民贫,尔等军需粮草素来仰仗关中输送。如今司隶已断尔粮道,盐铁禁运,商路封锁。纵有十万雄兵,无粮无饷,又能支撑几时?

今三支铁骑已陈兵武威城下,若再执迷不悟,唯有玉石俱焚!

若愿归顺,朝廷可表马将军为征西将军,韩将军为凉州刺史,保尔等家族产业无虞。何去何从,望二位三思。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封劝降书恩威并施,既以天子大义相压,又以粮道封锁相胁,更以高官厚禄相诱,最后以大军压境相逼,将韩遂、马腾逼到了不得不表态的绝境。

韩遂读完,手指微微发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马腾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韩兄,此事……你怎么看?”韩遂攥紧纸张,指节发白,半晌才咬牙道:“先回帐……再议!”

……

经过数日的反复权衡,韩遂、马腾终于带着马超、庞德等一众将领出城献降。

风雪中, 城门缓缓开启,韩遂、马腾率领众将踏雪而出。

“罪臣韩遂,叩见司空!”

“罪臣马腾,叩见司空!”

他们跪伏在王镜面前,交出了象征兵权的印信。

王镜微微颔首,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制诏:朕以凉州边陲要地,羌胡杂处,特命尔等镇抚西陲。今闻尔等拥兵自固,不修职贡,朕甚忧之。今遣使持节,以司空靖侯王镜宣谕圣意,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凉州刺史,各赐金印紫绶!”

“另谕:凉州兵众,分驻陇西、汉阳二郡,由朝廷遣使整编,以固边防。凉州之地,推行屯田,兴办儒学,化民成俗,共襄太平。望尔等恪尽职守,勿负朕望。若再怀二心,天威所至,必加严惩。”

二人叩首谢恩,但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明升暗降。他们的部众将被分散调往陇西、汉阳二郡,旧部将领也被抽调至司隶参战,兵权就此瓦解。

宣读完毕,王镜目光一转,落在马超身上:“马将军,我部下张辽曾与令郎马超交手,战后他向我极力举荐,称令郎马超乃当世虎将。如此英雄困守凉州,岂不是明珠暗投,才华被埋没了?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不如让他随我入京,为国效力?”

马腾闻言,心中一紧,脸色微变。这分明是要马超为质!

他正欲开口推辞,不料马超已抢先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我愿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镜唇角微扬,顺势说道:“好!孟起有奉先之勇,若随我荡平天下,他日封侯拜将,马氏必为西凉第一望族!”

马超听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表忠心:“主公神威盖世,箭术通神,鼓震三军!超愿为先锋,为主公开疆拓土!”

他心想,王镜坐拥富庶之地,粮饷充足,跟着她打仗既能立功又能捞钱,岂不比在凉州吃沙子强百倍?

马腾见状,只得暗叹儿子莽撞,却也无可奈何。

王镜趁势加码:“既如此,即日授马超为羽林骑都尉,随我回京整训!”

皆大欢喜之际,庞德等凉州将领也纷纷请命效忠。三军齐呼万岁,雪原上回荡着震天的呐喊,新的权力格局,就此奠定。

……

凉州夜宴,武威城内,灯火通明,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将士们豪放的笑脸。

不同于关内宴席的规矩繁琐,西凉夜宴随性豪放,觥筹交错间尽显此地彪悍民风。

火舌舔舐着铁架上的全羊,油脂滴落时激起嗤嗤声响。夜风中盘旋着琵琶与羌笛混合的旋律,羊皮鼓敲得地动山摇,胡姬甩着缀满银铃的长袖踏火而舞。

王镜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大块的烤羊肉,她手持小刀,割下一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没嚼动,这肉筋多,塞牙。

一旁的张辽见状,微微倾身,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鸦青的影。他低声道:“主公,若不合口,吐了便是。”

王镜也没客气,侧头一吐,张辽的左手不着痕迹地横过两人之间的空隙,竟直接伸手接住,动作自然,甚至面不改色。

郭嘉斜倚在案几旁,指尖轻轻敲着酒樽的边缘,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王镜和张辽的方向。

他唇角微扬,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似的。

他垂眸掩住眼底暗潮,旋即斟满一杯马奶酒亲自递到王镜面前,指尖擦过她的手背。

“主公,这可是凉州特产,酸甜解腻,顺顺喉咙。”

王镜挑眉接过,仰头饮尽。她心中暗道这酒度数还是太低,回头得搞点蒸馏技术,弄些烈酒出来。

夜宴正酣之际,她抬手一挥,侍从立刻呈上几瓶晶莹剔透的水晶瓶,里面盛着各色酒液,或赤如赤霞,或碧若春水,在灯笼下折射出细碎光斑,配以精致的琉璃杯。

西凉将士们哪见过这等稀罕物?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

王镜笑道:“珍酿难得,诸位尝尝。”

西凉人本就嗜酒如命,这些高度数烈酒一入口,顿时引得众人赞叹连连。

而主帐之外,麦酒特有的麦芽香气裹着泡沫漫开。王镜特意命人支起十数口大木桶,琥珀色的麦酒汩汩涌出,映着士兵们发亮的眼睛。军营中虽然有士兵不得酗酒的规定,但王镜今夜特许供应麦酒。士兵们喝得兴高采烈,既不耽误军务,又尽兴而归。

夜色渐深,凉州的寒风被熊熊篝火和烈酒驱散,宴席的气氛越发炽热。

张辽和马超对坐在长案两侧,面前摆满了空酒坛。

马超仰头灌下一碗烈酒,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滑落,他抬手一抹,眼中战意更盛:“文远,还能喝?”

张辽神色沉稳,只是眼角已微微泛红,他端起酒碗,淡淡道:“奉陪到底。”

两人从马奶酒喝到烧刀子,再到西域烈酒,辛辣的酒气在喉间炸开,却谁都不肯先放下酒碗。

另一边,吕布酒酣耳热,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抄起方天画戟,大步走向场中。

火光映照下,他身形如虎,长戟舞动间带起呼啸风声,锋刃寒光闪烁,仿佛连空气都被劈开。

围观的将士们高声喝彩,有人甚至敲起战鼓助兴,鼓点与戟风相和,震得人心头发烫。

郭嘉早已喝得半醉,白皙的面颊染上酡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拎着酒壶,一手高举,唱起祝酒歌。

张绣和贾诩被几个西凉姑娘拉进舞圈,被迫跟着胡旋舞的节奏笨拙地转圈,脚步凌乱,惹得周围哄笑不断。

韩遂和马腾坐在席间,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也不由得露出笑意,跟着拍掌应和。

王镜被一群西凉姑娘围住,她们身着彩裙,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手捧胡琴、手鼓,边跳边唱,清亮的歌声在夜风中飘荡。

一曲终了,姑娘们笑嘻嘻地凑上前,将亲手缝制的羊毛毡、刺绣香囊挂在王镜的脖颈和腰间,又有人递上骨雕的小饰物,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腕,笑意盈盈:“小物件,请大人留个念想。”

王镜莞尔一笑,任由她们摆弄,目光扫过热闹的宴席,心中畅快。

直到深夜,篝火渐弱,酒坛见底,人群才三三两两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