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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筑城墙的同时,司空王镜也命人修筑水泥官道。赵铁柱就被调到城南修路,也因此知道了修建官道的工序比城墙更精细。

赵铁柱混在一众匠人中,将碎石、粗砂与水泥浆充分搅拌,再用木模具规整成型,最终修建出新的水泥路面。

不同于以往黄土夯筑、遇雨便泥泞不堪的土路,新修的水泥官道平整如砥,即便暴雨倾盆,路面也只是泛起水光,不见丝毫塌陷与泥泞。

车轮碾过不再深陷,行人踏过不留脚印,原本数月的长途跋涉,因着这坚固平坦的道路缩短了行程。

消息传开,往来商贾纷纷称赞。

“王司空这路修得真及时!我那五百石稻米,三天就到翊京了!”

“可不是!往年这时候,运费要涨三成,今年反倒降了……”

民间更有歌谣传唱:“王镜筑道水泥坚,千里通途一日还。”

除了城墙与官道,这项新技术还被用于建造新式粮仓。

工匠们用混凝土浇筑出厚实的仓壁和拱形穹顶,水泥砂浆将特制青砖层层垒砌,严丝合缝地堵住每一处缝隙。

老鼠根本咬不动,仓监试过放了几只进去,发现它们连抓痕都留不下。

新式粮仓不仅坚不可摧,更重要的是防潮。

传统土仓粮食最多存三年就会霉变,这里可保十年不坏。

随着一座座圆顶粮仓拔地而起,百姓们看着那些灰白色的庞然大物,忍不住感叹:“这下,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烂在仓里了!”

赵铁柱听到这种种传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他不过是个泥瓦匠,却参与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

想到这里,他干活越发卖力。凭借几十年的经验,他很快就将工作做得又快又好。

一日,正在指导徒弟小六子搅拌水泥的赵铁柱,突然接到司空府的传召。

赵铁柱心里直打鼓,既激动又忐忑,司空大人王镜,那可是朝廷重臣,怎么会想到召见他一个泥瓦匠?

小六子推着他往外走,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师父,您快去吧,别让大人久等了。说不定是您修的城墙得到赏识了呢!”

赵铁柱咽了口唾沫,胡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传令的侍卫往外走。

侍卫领着他来到司空府,穿过几重院落,每一步都让赵铁柱的心跳得更快。

“主君,赵铁柱带到。”侍卫在书房外恭敬地通报。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

赵铁柱低着头走进去。

王镜道:“老丈请坐。”

赵铁柱这才敢稍稍抬眼,看到书案后端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穿着素雅的官服,手中正合上一本厚厚的账册。

“小人不敢……”赵铁柱绞着手指,声音发抖。

王镜微微一笑:“不必拘礼。来人,看茶。”

侍从端上茶盏,赵铁柱小心翼翼地接过。

王镜开门见山道:“老丈在翊京城修筑的城墙和官道,我都去看过了,做得很好。特别是西城墙那段,连拐角处的接缝都处理得天衣无缝。”

赵铁柱没想到王镜会亲自去查看工程,更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他挺了挺腰板:“回大人,那是小人和徒弟们熬了三个通宵赶出来的。那仙泥……不,那混凝土干得快,但接缝处要特别小心……”王镜点点头:“老丈可知道,为何我要将这仙方传授于你?”

赵铁柱愣住了。他原以为那配方是司空府发给所有工匠的,难道不是这样?

看到他的表情,王镜了然一笑:“其实配方被拆成了多个部分。窑工只知煅烧温度,不知原料配比;研磨工只懂粉碎工艺,不懂材料选择;配料工知晓比例,但不懂施工技巧;施工匠掌握浇筑技术,却不了解原理。”

赵铁柱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领材料时都要经过那么多手续,为什么不同环节的工匠从不交流工作细节。

“而老丈你,是为数不多掌握从原料到成品完整知识的人。”

“咚”的一声,赵铁柱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他慌忙跪下:“大人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王镜摆摆手示意无妨:“我是特意将完整配方传授给你的。看中的就是你几十年泥瓦匠的名声和手艺。”

赵铁柱跪在地上,感觉一阵眩晕。他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泥瓦匠,怎么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起来吧。”王镜亲自扶起他,“接下来朝廷要在各州郡推广基建,需要可靠的人手。本官想请你做这仙方的传承人,负责培养核心工匠。”

赵铁柱的嘴唇颤抖着,眼前浮现出的是家乡泥泞不堪的小路,年年被洪水冲垮的土堤,还有那些因为房屋倒塌而失去亲人的乡亲们。如果这技术能推广开来……

王镜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老丈谨记,这不是普通的泥瓦活计,而是关乎国运的大事。配方必须严格保密,若泄密,全族连坐。”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谨遵大人吩咐!”

王镜满意地点点头,递与他一卷图纸。

“第一批要修的是通往北境的官道。冬天前必须完工,有问题吗?”

北境……那是边防重地,听说常年受蛮族骚扰。若是有了坚固的道路,军队调动、粮草运输就方便多了。

“大人放心,绝误不了事!”

赵铁柱的声音比平时洪亮了许多。他低头看看自己这双布满老茧的手,突然觉得它们不再只是终日和泥巴打交道,而是正在参与书写历史。

离开司空府时,夕阳已经西斜。

小六子一直在外面等候,师徒二人默默走在回工棚的路上。

“师父!今儿大人叫您去,到底啥事啊?快给我说说!”

“急啥?回工棚再说!”

“嘶——您怀里鼓鼓囊囊的,不会是银子吧?得有五百两?”

“还真被你小子说中了……”

“我的娘哎!这么多?!师父,您到底干啥大功劳了?”

“我也迷糊着呢……”

小六子终究年轻,憋不住话:“师父,您说大人为啥对咱工匠这么好?”

赵铁柱停下脚步,望向远处已经完工的西城墙。夕阳的余晖为那巍峨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远远望去,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因为砖石不会说谎啊,小子。”

老匠人轻声道,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工具袋里的泥铲,“好材料砌出好墙,好人……造就好世道。”

小六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赵铁柱知道,从今天起,他看待每一铲泥浆、每一块砖石的眼神都会不一样了。那不再只是养家糊口的手艺,而是关乎千万人生计、国家安危的大事。

【叮——成功获得信仰值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