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战场上,浓重的血腥气尚未消散。孙坚率领豫州精兵成功击溃黄祖主力后,乘胜穷追不舍,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踏入敌人精心布置的杀局。
“穷寇当尽!”孙坚大喝一声,一马当先,亲自率领三十余骑轻装部队急速追击。进入岘山后,只见四周山林繁茂,道路蜿蜒曲折,十分难行。但孙坚满心想着彻底击败黄祖,完全没有顾及这山林中可能潜藏的危险。
就在他深入山林之际,埋伏在暗处的黄祖部将抓住时机,迅速弯弓搭箭。一支利箭裹挟着尖锐的风声,从隐秘之处疾射而出。
孙坚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暗箭射中。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直接从马背上栽落,掉进旁边水流滔滔的江水中。
江水湍急,眨眼间便将孙坚的身影吞没。
孙坚的士兵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匆忙沿着江岸寻找,可江面宽阔,水流湍急,孙坚就此失去踪影……
【叮——曾救治对象孙坚生命垂危,是否进行二次救助?】
听到系统提示音的瞬间,王镜满是意外,实在没想到孙坚竟又陷入了生死危机。回想起上一次救助孙坚,连回报都还没等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于是,王镜急忙在心中询问系统:“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可在系统商城兑换空间传送阵,将孙坚传送到宿主所在之处,宿主便可对他展开救治】王镜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同意:“行,就兑换这个!”
【叮——成功兑换“空间传送阵”,消耗信仰值】
……
孙坚被暗箭射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马上栽落,直直坠入江水之中。湍急的水流瞬间将他吞没,冰冷刺骨的江水裹挟着他不断翻滚、下沉。
孙坚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可除了无尽的水流,什么也触不可及。
他的意识在冰冷和窒息中渐渐模糊,四周只剩下江水的咆哮声,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那滔滔江水之中,似乎出现一个旋涡,强大的吸引力将孙坚的身体包裹。原本不断下沉的他,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以极快的速度穿越了空间的界限。刹那间,他从汹涌的江底消失不见。
下一秒,丹阳郡主的一间客房内光芒大盛。
孙坚那湿漉漉、满是血水和泥沙的身躯凭空出现。
他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般苍白,伤口处的血水还在不断渗出,与地上的水渍混在一起,形成一滩殷红。
王镜迅速来到孙坚身旁,从急救箱里拿出医用剪刀,动作果断,“咔嚓”几声,利落地剪开孙坚伤口周边浸透血水的衣物,一支羽箭深深扎在他背部。
幸好,不是致命伤。
紧接着,她清理伤口,消毒麻醉,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进行止血。随后,她又拿起手术钳,小心地夹住箭杆,缓缓将箭拔出,同时迅速用纱布按压住创口,防止再次出血。
缝合伤口,洒上药粉,再用纱布和绷带仔细包扎固定。处理完伤口,她又给孙坚挂上葡萄糖点滴,补充体能。
整套流程,王镜做得轻车熟路,无他,但手熟尔,光是给孙坚治箭伤这已经是第二回了。难道他是什么百分百中箭体质吗?
【警告!检测到救治对象孙坚脊椎神经受损,存在极高瘫痪风险】
听到系统的警告,王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盯着昏迷中的孙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虽然懂现代医学,可面对脊椎神经损伤导致的瘫痪,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活着,总归是比什么都强。”
王镜再次检查了一遍孙坚的生命体征,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他苏醒。
……
孙坚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周身酸痛。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刚缓过神,孙坚便惊觉自己竟不在那夺命的江水之中。入目是陌生的卧房,陈设简单却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忙低头查看,发现伤口已被妥善处理,包扎得严严实实。
孙坚满心疑惑与警惕,强撑着坐起,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
这时,他瞧见了一旁的王镜。
刹那间,往昔被救的记忆涌上心头,孙坚心中震撼不已。
孙坚颤声道:“仙子,又是您救了我!”
孙坚实难相信,此番大难不死,竟又得同一个女子搭救。
两次于绝境中救他,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孙将军,久违了。”王镜温和一笑。
“将军别动,你伤势还重,快躺下。”
孙坚依言躺了回去,激动之情稍作退却,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仙子,我本坠入江水,自认为必死无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究竟是何处……”
王镜微微一笑,“我并非仙子,我乃丹阳郡主王镜,之前便已告知于你我的身份。这里是丹阳,我的府邸之中。”
孙坚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自思量,仙子下凡不愿展露身份,托称为人间贵女也是有的,他便不再执着一个称呼。
孙坚道:“仙子……郡主……我究竟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王镜不慌不忙解释道:“你落入江水之后,机缘巧合,误入仙门法阵,所以被传送至此。我对这法阵有所感应,便赶过来将你救治。”
孙坚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紧接着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如此奇遇,若非郡主搭救,我早已命丧黄泉。大恩大德,孙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他想要下床向王镜跪拜稽首。然而,当他刚一动作,便惊觉双腿毫无知觉,仿佛那已不再是自己的肢体。他难以置信地再次用力,可双腿依旧如死寂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王镜神色一黯,轻声却又无奈地开口:“孙将军受伤太重,伤到了筋络经脉,我已尽力,但无力回天,以后怕是……”怕是只能卧病在床,不能征战沙场了。
孙坚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内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这不可能……”孙坚终于发出声音,沙哑宛如泣血,“我怎么能就这样……”
他眼眸赤红,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王镜试图让他镇定下来,安慰道:“将军,还请节哀,事已至此,还望保重身体。”
“郡主,没了双腿,不能打仗,我还能干什么?我成了一个废人,拿什么在这乱世保全部下和家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着哭腔,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王镜道:“将军切勿如此悲观。你智谋与威望仍在,还可在后方出谋划策。凭借你往日的名声,四方豪杰也会有所忌惮,足以震慑心怀不轨之人……”
“况且,将军家眷犹在,怎能不为家人考虑,你活着,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
她微微顿了顿,承诺道:“我会尽快向孙家传递消息,告知他们你还活着,让他们不必再日夜忧心。你现在只需安心在丹阳好好静养,把身体养好才是当务之急。”
孙坚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郡主大恩,孙坚粉身难报。家中老小听闻我死讯,定是乱作一团,还望郡主快些传信,让他们心安。孙某定遵郡主所言,安心养伤,日后若有差遣……又或是用得上孙某之处,定当万死不辞!”
……
孙府
报信的士兵跪在正堂青砖上,双手捧着半截染血的环首刀,刀柄缠着的褪色红绸还沾着江泥。
吴夫人接过断刀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缠绳的结扣——这是出征前她亲手系上的平安结。刹那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孙策突然起身,嗓音万分,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母亲,儿这就去点兵。”
少年人初显棱角的下颌绷得死紧,满是悲愤与决然。心中何其渴望踏平那岘山,为父亲报仇!
然而,吴夫人抬手按住长子肩膀,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且去灵堂跪着,天亮前把孝服裁好。”
她微微垂眸,望着幼子孙匡懵懂地攥住自己衣角的小拳头,喉头动了动却没再说话。
“父亲一生英雄,怎会遭遇如此不测?我不甘心!”孙尚香把织梭摔在机上,倏忽间从后院跑了出来,可看到正堂内肃穆静默的众人,显然没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
后院之中,七岁的孙翊缩在廊柱后,看哥哥孙权站在井台边反复洗手,铜盆里的水换了三遍还是泛红——少年把掌心抠出了血。
夜色漫过灵堂的白幡,孙权抱着新裁的麻衣进来,只见孙策仍直挺挺跪在蒲团上。
“仲谋,”孙策忽然开口,“明日开始你随我习剑。”孙权把孝服轻轻放在供桌边,短促地说了句“好”。
……
自从父亲孙坚“战死”的噩耗传来,孙府便一直笼罩在阴霾之中。这几日,孙策每日除了操练兵士、教导弟弟们习武,就是在灵堂前一跪许久。
这天,孙府的小厮匆匆跑进大堂,手里高举着一封书信,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大公子,有书信!”
孙策皱了皱眉,心下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信?
他接过信,信封上没有落款,打开信笺,一行字迹映入眼帘:孙坚未死,被丹阳郡主所救,现于丹阳。
孙策的手猛地一抖,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呼吸都急促起来。
“父亲没死?这……这是真的吗?”一旁的孙权凑了过来,看到信的内容,同样是满脸惊愕。
“丹阳郡主?”孙权心存疑惑,“大哥,我们与这丹阳郡主并无来往,她为何会救父亲,这消息会不会有诈?”
孙策沉思片刻,眉头紧锁:“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父亲还活着的一线希望,我必须去一趟。哪怕有一丝可能,我也不能放过。”
他转头看向孙权,神色凝重:“仲谋,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要帮母亲操持好家中事务,照顾好弟弟妹妹。”
孙权点头:“大哥放心,我定不负所托。你此去千万要小心……”
孙策没有片刻耽搁,当即备好快马和干粮,向着丹阳的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