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过江长风终究是个倒霉蛋,刑部主事这个官职他当了没两年,陈党倒了,文源清辞官了。

文源清曾经随手提拔到刑部的江长风,地位自然也跟着一落千丈。

没多久就被撵回了工部,也算从哪来的回哪去。

江长风没背景,又是明算科出身,背后若是没有靠山,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扬眉吐气。

偏偏此人还想混出点人样让他父亲刮目相看。

再加上他在算数一道的确有点本事,最妙的是他与当初的陈党联系算不上深。

只是一个曾被文源清提拔过小官而已。

将来就算有点成就,外人也不会立刻想到他与陈党的关系。

这样的人卫辞用起来最趁手。

卫辞的官服与官印很快被制好,他也终于走马上任。

如今卫辞的官职是正三品,足以立于朝堂之上了。

所以他每天早晨起的更早了,因为要上早朝。

当今圣上勤勉,要求官员每日都要上早朝。

这一点就不如先帝,先帝只要求官员初一,十一,二十一上朝,也就是说每月只需三次。

古代官员上早朝比现代的牛马还苦逼,黎明即起,五更朝见。

五更是指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也就是说卫辞每日凌晨一两点就要起床,三点到五点之间就要抵达皇宫等候。

官员这个上早朝的时间点,让卫辞都不知道大周宵禁的意义在哪。

任凭心中抱怨再多,第二天凌晨四更的更鼓敲了没多久,他还是认命的爬了起来。

此时窗棂外还月色如霜,一片黑蒙蒙。

卫辞披衣起身,王安不待传唤已捧着官服入内。

指尖触到云锦蟒袍时仍带着炭火烘烤的余温时,卫辞顿时不好意思再觉得苦了。

伺候他的下人可比他更苦,怕他受寒,整夜守着铜炉帮他把衣裳熏暖。

穿戴好衣服,他匆匆用温水漱了口。

早膳只抿了半碗肉粥,便踩着满地月色往府门而去。

天气已经入秋,青石板上结着一层薄霜。

经月光这一照几乎看不出来,只有等马车的车轮碾过后才能隐隐看到变化。

车帘外呼啸的秋风让人情不自禁敛紧了衣裳。

皇城朱雀门还笼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却已见得朱红宫墙下星火点点。

那是是同卫辞一般早早候在宫门的官员们,蟒袍玉带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卫辞裹紧披风,望着远处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忽觉喉间泛起一丝苦涩。

这日复一日的寅时惊醒、风霜奔波,何时才是尽头?

宫门尚未开启,官员们的马车在晨雾中排成长龙。

卫辞掀开帘子下车,冷风灌进脖颈,却比不过同僚们投来的目光刺骨。

有人对他含笑颔首,有人冷眼打量,更有人在他走过时压低声音议论:

“竟这般年轻...”

话音被呼啸的秋风扯碎,卫辞置若罔闻。

一点心胸狭隘之人嫉妒的风言风语,他不会放在心上。

他有实打实的政绩做底气,更是大周开国至今唯一的一个六元郎。

他日史书工笔必有他的名字,这些人的酸言酸语,撼动不了他一丁点的位置。

卯时,晨钟撞响。

朱漆宫门缓缓开启,鎏金门钉在熹微天光下闪烁。

卫辞从容随着人流穿过太极殿广场,随着班列鱼贯而入。

金灿灿的龙椅上换了新主人,昌泰帝玄衣纁裳。

腰间白玉螭纹佩在光影中明明灭灭,眉目却凝着不怒自威的冷肃。

卫辞与朝臣一起伏地叩首,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

昌泰帝语气平静,却惊得满殿朝臣脊背发凉。

新官上任尚且要三把火,新皇登基自然有过之无不及。

这几个月来,辞官的,下狱的,罢官的臣子一波接着一波。

文武百官个个自顾不暇,只盼着皇上能早些偃旗息鼓。

卫辞起身时,正撞见新帝扫过自己的目光。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藏着比隆冬更刺骨的锋芒。

卫辞顿时呼吸都轻了下来,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却还要故作镇定。

这是他头一回上早朝,自然是作壁上观,只看皇上与朝臣一来一回拉扯博弈。

只是今日朝会的重点不是什么百姓民生,更不是什么国家大事。

让这群大周核心统治者在一起争吵不休的竟然是先帝嫔妃的追封。

这还要从当今皇上的身世说起,昌泰帝的生母原是先帝后宫的一个小小才人。

即使生下了皇子她也没有抚养的资格,所以皇上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宁妃的宫中。

但当时宁妃还年轻,并不觉得此生自己会没亲生的孩子。

所以对当今皇上不太看重,因此皇上与宁妃母子感情并不深厚。

反倒是皇上的生母,会常常到宁妃宫中探视自己的儿子。

一来二去,皇上虽未养在生母名下,可对生母感情极深。

直到十几年后,宁妃两次有孕最终诞下的都是公主。

而皇上的生母却因病过世,宁妃这才开始把皇上视作依靠。

后来更是求先帝把当今皇上的玉牒改到了自己名下。

这玉牒一改,按照规矩来说皇上就完全是宁妃的儿子了。

日后历史上也只会记载,昌泰是宁妃之子。

可宁妃忘了昌泰帝是个有思想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

更别说他与生母感情深厚,他压根就不想做宁妃的儿子。

只是当时他还是个皇子,做不做宁妃的孩子他没有选择权。

但现在不同了,皇上已经是大周的君王。

按照规矩,皇上应该追封自己的生母为先帝的皇后。

皇上自然想追封自己的亲生母亲,可皇家玉牒上他的生母乃是宁妃。

对于皇上想要追封真正生母一事,朝臣自然是反对的。

于是此事就卡在这,已经吵吵几个月了还没定下来。

大臣们也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温首辅为代表,坚称宗法礼制不可违。

刘才人在玉牒上与皇上并无关系,皇上贸然追封,恐惹后人非议,更与孝道说不通。

另一派则是以黄次辅为代表,坚称养恩不能盖过生恩。

宁妃虽有有抚育之恩,但十月怀胎、剜肉之痛,岂是一纸文书能抹杀?

两派秉持自己的观点那是吵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