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琇莹坚持要再见孙嬷嬷一面,当面问问她为何要叛变。
卫辞想起孙嬷嬷在自己面前,咬死了不愿承认自己曾被收买。
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卫辞看她不顺眼诬陷她,想来就是面对何琇莹她也不会改口的。
但卫辞还是没拦着何琇莹去见孙嬷嬷,说不定她能问出点什么呢。
何琇莹很快去见了孙嬷嬷,她被五花大绑关在柴房。
看到何琇莹后,立刻声泪俱下的大喊冤枉,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任何琇莹打感情牌还是拿她在京中的家人威胁,她都没有松口。
只不断重复她是冤枉的,她没有叛主,更没被任何人收买。
还说她只是为了何琇莹考虑,所以说错了话。
何琇莹被气的脸色铁青,最后直接吩咐下人三天不许给她吃饭。
卫辞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嬷嬷,竟被培养的比最顶尖的杀手骨头还硬。
他实在好奇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能耐。
不过就算再想知道孙嬷嬷背后之人是谁,卫辞也没在孙嬷嬷身上用尽酷刑。
他只对孙嬷嬷用了一个刑罚,那就是军队中常用的关禁闭。
把人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黑屋子里。
期间没有任何人会跟她说话沟通,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回应。
她只能一直待在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逃不出去也死不了。
一般这样的情况不出三天人就会精神崩溃,为了出去什么都愿妥协。
就算是精神强一些的也撑不住五天,而五天时间不吃饭又饿不死。
到时候孙嬷嬷撑不住自然会把所有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当然了她也可能直接一头撞死,如果孙嬷嬷真的宁死不说,那卫辞也没办法,只能做好事成全她。
不过事实证明,孙嬷嬷终究不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
虽然当初卫辞拆穿她那一天,她也曾装模作样想要撞死以证清白。
但现在卫辞真给她机会了,她反倒不撞了。
被关进小黑屋,经历没有任何声音的四天时间后。
孙嬷嬷终于精神绷不住,彻底崩溃了,这下什么都愿意说了。
听到她愿意坦白,卫辞抽空过来见了她一面。
四天没吃饭,孙嬷嬷不仅精神崩溃,身体也虚弱到了极致。
她干裂的嘴唇已经结满血痂,喉管像被晒干的芦苇般发不出声音。
卫辞看到她这副凄惨的模样,怕她撑不住再昏过去。
那样还要耽误他的时间,于是让下人给她端来了一碗水。
孙嬷嬷看到水后眼睛几乎放出光来,颤巍巍伸出双手去接陶碗。
然后端着碗就往唇边送,她贪婪地大口吞咽着。
喉咙里火辣辣的灼烧感逐渐化作难以言喻的畅快。
直到有水流顺着嘴角淌下来才放缓了速度,生怕浪费一滴这来之不易的清水。
卫辞静静看孙嬷嬷喝完水,这才朗声道:
“好了,水也喝完了,老实交代吧,若是你这老货再敢跟本府耍心眼,那本府只能将你关黑屋关到死了。”
听到卫辞提起黑屋孙嬷嬷吓得浑身直发抖。
那间黑屋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东西。
她双眼不能视物,双耳听不到动静,任她如何发疯都没人理她。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到最后她都开始恐惧卫辞真的会放弃她,就这么永远关着她。
最后她终于撑不住了,她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出去。
她宁愿被打板子,宁愿去受刑,受皮肉之苦也不想被关着了,她什么都愿意招。
孙嬷嬷一开始打死不认自己是受人指使就是不想背上叛主的名声。
她毕竟没有被卫辞抓到实际证据,只是说错了两句话而已。
孙嬷嬷还抱着何琇莹和何家人会看在她伺候多年,又是家生子的份上,相信她真是只是说错了话。
如此一来她会挨罚,但京城的家人起码不会受她牵连太深。
可若她真的认了罪,那她远在京城的丈夫儿女也会没活路。
但她终究高看了自己,哪怕没有丝毫证据卫辞还是铁了心认为她叛主。
如此一来她还嘴硬不认罪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通这些后,孙嬷嬷浑浊的眼眶中滚出泪水,声音嘶哑道:
“老奴招,老奴什么都招,只是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与老奴的家人无关。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更不曾背叛何家…”
事到如今,孙嬷嬷还想再为家人求次情。
卫辞直直看着孙嬷嬷,眼神中有疑惑:
“那你一一说清楚,究竟是何人让你伤害琇莹?她又是怎么联系上你,何时收买了你的?”
孙嬷嬷眼眶中的泪水源源不断的往下落,满脸后悔:
“大人恕罪,老奴真的不知道是谁要害小姐。
一年前老奴出门办事,有个脸生的男子拦住了老奴,并给了老奴一个用红绳圈住的铜钱。
老奴一眼就认出那是二十年前与老奴走散的弟弟的东西。
老奴糊涂,可老奴就剩那么一个娘家人了,那男子威胁老奴。
说要是老奴不为他办事,或敢跟何家通风报信就要了老奴弟弟的命。
老奴只是犹豫了几天,他就送来了老奴弟弟的一节指骨。
老奴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这才办了错事。”
听孙嬷嬷交代完卫辞心中的疑惑却更多了:
“一年前琇莹与本府在静江,而你远在京城郭夫人身边伺候。
根本没机会接触琇莹,那男子却找你害琇莹。
他难不成能掐会算,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被岳母派来静江照料琇莹?”
孙嬷嬷道:
“一开始老奴也觉得莫名其妙,并跟那男子说了小姐在百越,老奴根本见不到。
可那男子却说让老奴安静等着,等到小姐有孕,老奴自然就有机会了。
老奴那时还想不通为何小姐有孕就有机会了。
且小姐那时刚被诊断出子嗣艰难,还不知何时能有身孕。
那男子却信誓旦旦,一口咬定老奴定会有机会。
不曾想过了没几个月,小姐还真送信来说是有身孕了。
紧接着老奴就被夫人送来照料小姐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