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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云手上染上了血迹,轻轻的放下少年,站起身走出房门打了一盆水,轻轻的擦拭少年唇边血迹,小心的脱下少年的外衫,便见到碎裂的铁纱衣,眼眸瞬间泛起猩红,公子定是受了内力,才会伤如此重。

他目光落在血迹斑驳的里衣上,并未再进一步,只是快速换上了干净的外衫,轻轻盖上被子。

槐云就欠坐在床榻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少年。

眼前的少年似九天星辰,遥不可及,如此不凡。从婴孩到少年,已经深深的刻入了骨子里,除非死亡才是终点。

皇宫内。

太和殿,巨大的红柱撑起殿顶,窗棂外大雪纷飞,殿内光线昏暗,点燃了烛火,灯光随着风微微摇曳。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一脸怒容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拂手将茶杯重重的砸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贼人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朝中众人皆是捧着奏章身体一缩,急忙低下头,神情各异。

“王雨生,你掌管五城司,昨夜如此多贼子可是审问出结果。”王大人捧着奏章,战战兢兢的出列,声音微微颤抖,“陛下,微臣并未审出结果,十人皆是死士,还未抓住就已经…………”

话音未说完,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嘭!!”一声巨响,打断王雨生话语。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吓的一激灵。

原地小声交头接耳嘀咕的瞬间消失,太和殿沉入死寂,只有上方皇帝的沉重呼吸声。

宰辅周百礼缓缓出列,身形清瘦,神色凝重,声音沉稳有力,“陛下息怒,此事的确蹊跷,五城司防守失职,让刺客得逞,难辞其咎,理因配合兵部彻查皇城,防止有心人与刺客勾结。”

皇帝目光如炬,直射兵部尚书孙怀义,“兵部领旨,彻查京都,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揪出来。”

礼部钱文才上前,“陛下,此事不仅关乎淮王安危,更关乎皇家威严,可借此昭告天下,重金悬赏,让刺客无可遁形。”

皇帝微微点头,脸色稍稍缓和,环视一圈朝臣。“这刺客胆敢公然行刺,绝非普通毛贼,想必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此言一出,朝堂上议论纷纷,有的大臣低声道出牵扯册立东宫之事,有的面露犹豫之色相互对看。

皇帝也听到了朝臣小声嘀咕,看向立在堂下的几个成年儿子,陷入沉思。

礼云笙垂眸立在武将一列,皇帝扫向武将这一列时,他就露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转过去就垂下头收起神色。

想起昨夜小儿子的状况,他最担忧的就是此事和小儿子有关,想想脊背发凉。

礼槿知站在武将末尾端,一直垂首愁眉不展。

昨夜府中少了一人,那便是年幼的四弟,此事八九不离与幼弟有关。抬眸看向父亲的位置,并未发现任何不妥,松了口气。

朝堂上从刺客的话题讨论到册立东宫之事,整个朝堂充满了火药味,临近午时,殿外大雪越发下的细密。

皇帝一脸疲惫,宣布退朝。

礼云笙慢悠悠的走在最后,身后赵成卓眼神阴郁,越过两步撞开礼云笙大步流星拾阶而下。

被突然撞击一下,礼云笙半抬起眸子看去是何人,不经意肩上搭了一双手。“礼兄今日怎的心不在焉的,提及这刺客,我这兵马司日子也不好过了。”

他回头便见到兵马统领王成毅,“王兄见笑了,我一个粗人,不懂如何表达,还望王兄见谅!”

王成毅一怔,重重的拍了他肩膀,“礼兄可不是粗人,你家那小子整日在我府中,可是三句不离夸你,说你有勇有谋!”

“当爹的那自然在儿子心中最好的。可别听他胡说。\"

“据说你小儿子也回京了,怎么没见出来。”

“别提了,我那小儿子天生体弱,恐怕不能出门。”王成毅哈哈一笑,与他勾肩搭背走在一处。

快到午门才分开,刚出宫门便看见大儿子,两人并未多说,骑上马往家中赶。

两人一起回府直奔老爷子书房,刚踏入房中便听见礼槿玉口若悬河的给祖父说昨晚刺客的事。

礼云笙踏入书房,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礼槿玉激动的讲解戛然而止。

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神情肃然,见到两人进来微微颔首示意。

“爹,祖父。”两人恭敬行礼。

随后,看向眉飞色舞的弟弟,“你在宫中当差该是谨言慎行,何故夸大其词。”

礼槿澜不服气,瘪瘪嘴。“大哥,我可没有夸大,整个宫中都传遍了,淮王府离皇宫一墙之隔,许多人听见了,淮王府内接二连三传来的惨叫,整个皇城都能听见。”

礼云笙坐在八仙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神色微微凝重难得没有开口。

礼槿玉见众人神色凝重,有些不解,昨夜宫中变故,留在宫中值夜并未回府,故不知家中几人因何如此。

“据说刺客去淮王府偷破晓弩,被王府的双子卫发现,刺客当场直接拉开了破晓弩,重达十二石的破晓弩啊!\"礼槿玉说得激动,直接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比划一通。

接着绘声绘色的继续说道,

\"祖父,你是知道那弓弩的,常人根本不可能拉开。此人手段狠辣,双子卫联手都无法将其击杀,不过那贼子在逃亡时中了阴子卫的毒,结果贼子一怒下将王府内府卫重伤无数,王府内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据说大雪都掩盖不了血腥,双子卫可能当场都没了!淮王府此次可谓是损失惨重,淮王府深夜回禀宫中说淮王重伤,贼子逃走,所以今日皇上才勃然大怒。”

礼槿玉越说越激动,滔滔不绝。

“那贼子可真是勇猛啊,据说是一个老怪物,不然谁能拥有如此高深内力,徒手拉开了破晓弩。”

厅堂中除了礼槿玉,其他三人神色越发凝重。

老爷子蹙眉怒喝一声。

“够了,以后不许再提及此事,你四弟从回府就身体不见好,如今病重了,你作为哥哥好好陪陪他,别给他说这些。”

礼槿玉一脸问号。“四弟病了,前几日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我说他回来便病了,何时生龙活虎的?”

礼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