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孤星眼中长叹一声说道:“我本已同意你们的提议,多年来被仇恨所困以致我修行寸步难进,想着就此化解恩怨,可我那可怜的妻儿老小,他们被囚多年,受尽折磨,如今怨念深重,根本不愿轻易放下仇恨,我又怎能擅自替他们原谅?”
陈生微微皱眉,目光诚恳地看着黄孤星:“黄孤星,我理解他们所遭受的痛苦,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可一直被仇恨束缚,他们的魂魄也无法真正安息。我们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解脱,往生极乐吗?”
“极乐?” 黄孤星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他们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岂是一句‘往生极乐’就能弥补的?他们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些痛苦,你们人类能体会吗?”
烂桃儿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老仙,我们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我们是真心想帮你和你的家人。齐长海一家也知道错了,愿意用今后的日子诚心供奉,以此赎罪。”
“赎罪?” 黄孤星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几句忏悔,一些供奉,就能抵消他们犯下的罪孽?我妻儿失去的生命,被囚禁的岁月,又该如何偿还?”
齐长海 “扑通” 一声再次跪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黄大仙,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家的错,我们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也求您劝劝您的家人。”
黄孤星看着跪在地上的齐长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你以为我不想让他们解脱吗?可他们的怨恨太深,我根本无法说服他们。他们一心只想复仇,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陈生向前一步,语气坚定:“冤冤相报何时了,黄孤星。你也清楚,复仇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只会让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你妻儿若一直被仇恨左右,即便报了仇,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得到安宁,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安宁?” 黄孤星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已经没有安宁可言了。那些被囚禁的日子,他们的恐惧、绝望,都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如今,他们的执念便是复仇,我作为丈夫和父亲,又怎能忍心让他们带着遗憾离开?”
陈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化解他们的怨念,让他们放下仇恨。我们可以为他们做一场盛大的法事,祈求神灵庇佑,助他们消除心中的怨恨,走向解脱。”
“法事?” 黄孤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法事真的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恨吗?这么多年的痛苦,岂是一场法事就能轻易抹去的?”
陈文武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不管有没有用,试试总比不试强吧。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一直被仇恨折磨,难道心里就好受吗?”
黄孤星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一方面是妻儿的怨恨与执念,另一方面是陈生等人所说的解脱之道,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陈生见状,继续劝道:“黄孤星,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我们会竭尽全力,用最诚挚的心为你家人超度,化解他们的怨念。而你,也放下心中的包袱,让他们能够安心离去。”
黄孤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真的能做到吗?我真的能替他们做这个决定吗?”
陈生坚定地点点头:“你是他们的亲人,你的话对他们来说一定有分量。只要你真心希望他们解脱,他们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黄孤星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许久才缓缓开口:“我…… 我试试吧。但你们记住,如果他们愿意离去,我将会和他们一起复仇,大不了雷诛废道,身死道消,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齐长海一家,依旧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陈生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好,只要你愿意尝试,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
送走了黄孤星,烂桃儿问道:“你会做法事?”
“我会个六啊!摇人!”陈生说着拿出手机,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让他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呦?小生子,又想起来我了?”
“你好好说话别恶心我!你会不会做法事?超度冤魂那种?”陈生问道。
那边的张清羽没直接回答,而是吐槽道:“你又碰到什么麻烦了?我才刚回龙虎山!超度你找和尚啊,找我干啥,我出手就全干死,超度多费劲!”
“这个不一样,胡乱杀生,你不怕等你死了清算你?能不能整得了,哪那么多废话!”
“求我办事儿这么横?咱俩交情很深吗?”
“行,回头我就找个厕所把百妖谱扔进去,然后告诉你你接着去捞吧,老子不干了!”
“和你闹着玩,你看看你,不过机票你出啊,办事儿也不给钱不能让我搭上吧?”
“嗯,那没问题,抓紧过来吧!”陈生答应的也痛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你倒是会找人。\"烂桃儿看着陈生挂断电话,忍不住说道,\"龙虎山的天师,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陈生揉了揉太阳穴:\"没办法,就认识这么一个货。别人我也找不着,只能找这个不着调的家伙。\"
两天后,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出现在村口。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眉清目秀,手里却提着一个与形象极不相称的黑色旅行箱。张清羽一见到陈生就阴柔的抱怨道:\"你这地方也太偏了,我转了三趟车才到。\"
\"少废话,东西都带齐了吗?\"陈生直接问道。
张清羽拍了拍旅行箱:\"法器、符箓、香烛,一应俱全。不过......\"他眯起眼睛,\"你确定要在这里做法事?我刚才进村的时候,发现村口阴气极重,怕是不太吉利。\"
烂桃儿闻言一惊:\"村口?那是......\"
\"怎么着村子还有别的说法?\"陈生接过话头。
烂桃儿说道:“没听说过啊!”
张清羽若说道:\"有倒也不打紧,倒爷我能摆平。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种程度的怨魂超度起来很危险,你们最好......\"
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齐长海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我儿子又犯病了!\"
陈文武在一旁吐槽道:“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救兵刚到,就整事儿!”
众人赶到齐家时,只见齐长海的儿子正蜷缩在炕上,浑身发抖。他的眼睛翻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张清羽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不是普通的附身,他的魂魄被怨气侵蚀了。\"
说着,他打开旅行箱,取出一面铜镜。铜镜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张清羽将铜镜对准齐长海的儿子,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铜镜中映出一团黑气。那黑气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黄孤星。但他的样子比之前更加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出事了......\"黄孤星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我本想劝说妻儿,但他们......他们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怨气比之前更重了......\"
陈生脸色一变要第一反应看向齐长海:\"你确定所有事儿都说了?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齐长海连忙赌咒发誓的否认,陈生见状也不禁疑惑起来。
“看来有人不想让这场法事顺利进行。”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张清羽迅速从箱子里取出几张符箓,贴在门窗上。
“来了!”
狂风裹挟着沙石拍打着门窗,符箓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抵御着外面那股黑暗力量的侵袭。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黄孤星的虚幻身影在铜镜中颤抖着,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纵他们,我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劝说了。”
张清羽面色凝重,手中紧握着桃木剑,剑身刻满了古朴的符文,他低声说道:“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居然能在我即将做法事的时候动手,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陈生环顾四周,试图从这混乱的局面中找出一丝头绪,他看向烂桃儿:“怎么还扯进来别的事儿了?这村子以前有啥古怪吗?。”
烂桃儿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我真的没听说过啥古怪,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要不是黄皮子这事儿,这屯子一直都挺太平。”
此时,齐长海的儿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弓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就连这两天一直没意识的齐长海的妻子身体也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