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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儿子是真心想和您重归于好的。”

常顺呈上食盒,里头放着一碗参汤,上头还浮着一层厚厚的鸡油。

顾云嫦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朝着常顺开口,“去把世子扶起来。”

“是。”

“母亲……”唐崧被重新抱回轮椅上,他一脸委屈的望向上首,瞧上去活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母亲,您可是还在生儿子的气?”

顾云嫦垂眸睨着他,神色平淡,“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矛盾,与你无关,我虽不怪你,但没办法喝下你这碗汤。”

唐崧顿住,“这……这是为何?”

常顺也开口劝着,“夫人,这碗参鸡汤可是世子亲手熬了大半个时辰的。”

顾云嫦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怨怼,“我用过饭了,眼下还不饿。”

到底是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她做不到亲口说出伤人的话,但若是接了这碗汤,无疑是重新接纳了他,那便是对不住肃州。

这等混事,她不能干。

唐崧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缓缓低下头去,语气哀伤,“母亲,儿子如今是废人了,不能给您和父亲挣来脸面,但战场是儿子自己要上的,怨不得旁人,我承认一开始听说母亲执意找回亲子时,儿子心中有过不满。”

“可转念一想,倘若哥哥回来,能振兴国公府的门楣,又何尝不是我的荣光?”

顾云嫦愣住,有些迟疑的看向他,喃喃道,“你愿意让琛儿回来?”

“那是自然!”唐崧忙不迭开口,生怕母亲误会了自己,“我本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得您和父亲所救,才捡回一条命,若不是父母一念善心,儿子怕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霸占哥哥的世子之位十八年,也该还回去了。”

“儿子所求的……不过是父母恩爱,家族振兴,只求母亲在身边给儿子留个空,让儿子能尽尽孝,便足够了。”

眼泪一滴滴砸下来,唐崧掩面哭泣,废腿后本就瘦弱的身子如今更是薄成纸片,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崧儿……”顾云嫦咬住下唇,也跟着红了眼圈,忙招呼一旁的丫鬟,“菖蒲,把那碗参鸡汤端过来。”

菖蒲顿了顿,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明月,后者捂着小腹,不动声色的朝她摇了摇头。

“是,夫人。”菖蒲掩下眸底的情绪,从食盒里端出鸡汤,朝着主子走去,临近跟前,她忽然脚踝一扭,连人带碗都摔在了地上。

无比清脆的一声,汤碗落地,四分五裂。

菖蒲忍不住惨叫,伸手摁住自己的脚踝,可只是一瞬,她就费力爬起来,朝着两位主子跪下磕头,一脸惶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夫人责罚!”

瞧见洒了一地的汤,顾云嫦眼底闪过心疼,却还是招招手唤菖蒲起身,“你可有崴到脚?明月,快带着她下去瞧瞧。”

“是。”明月俯身行礼,旋即走到菖蒲跟前,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唐崧眼底有阴郁一闪而过,面上却不显,只是惋惜道,“这碗汤……”

顾云嫦留意到他的神情,抿了抿唇,低声安慰,“不打紧,你的心意到了,即便没喝上汤,母亲心里也是暖的。”

唐崧眼底浮现点点幽深,闻言笑着颔首,“母亲知晓儿子的心,便是最重要的。”

顾云嫦扶了扶额角,面上有疲惫闪过,“你回吧,我身子乏了,想歇一会儿。”

唐崧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常顺,“母亲,让常顺把地上的脏污也一并收拾了吧。”

“也好。”顾云嫦摆摆手,语气平缓,“动作快些。”

“是。”常顺跪在地上,将洒在地面上的东西一一清理,连汤水都用帕子擦了个干净,确保地上再无汤里的东西后,才推着主子离开。

唐崧朝着上首笑笑,沉声道,“母亲早些歇息,儿子告退。”

顾云嫦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

直到屋门被人关上,顾云嫦才朝着床边走去,她屋中向来不让旁人进来伺候,两个丫鬟接连受伤,她干脆自己拆下满头珠翠,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瞧着身侧的枕头,泪水还是没忍住从眼角滑落。

花园里,明月松开搀扶着菖蒲的手,眉眼之间笼罩着乌云,“不对劲,依照世子的性格,会主动与夫人求和?”

避开别人的视线,菖蒲一改瘸腿的模样,站直身子,朝着她伸出掌心。

“这是什么……”明月愣了一瞬,旋即眸子大亮,“你把汤里的鸡肉拿出来了?”

“我办事,你放心。”菖蒲小心翼翼地掏出帕子将拇指大小的鸡肉块包紧,唇边勾起一抹戏谑地笑,“老夫人早就教导过我,人在国公府,防备之心要提到最高,这年头,儿子杀父弑母的丑闻又不是没闹得沸沸扬扬过,尤其他还是个养子,谁放心的下?”

“把这个给我,我出去寻个医师,你在府上护着夫人。”明月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小声叮嘱,“结果没出来之前,万不可惊动夫人,我算是看透彻了,夫人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夫人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却不懂宅子里的勾心斗角。”菖蒲长叹一声,语气无奈,“怪不得老夫人要派你我过来,倘若留夫人独自在这儿,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呢!”

“我这就出府去。”明月攥紧手里的帕子,眼底满是寒霜,“倘若真如你我所想,世子便留不得了,我会去寻老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给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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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

“他还没招?”

安智诚瞧着眼前浑身脏污的男人,视线落在那些数不尽的伤口上,暗暗咋舌,“不愧是西北出来的蛮子,皮就是厚。”

谢肃州坐在专门打造的密室内,身侧是手握长鞭的孙珀,他一身素衣,长发束起,简单的衣着却让他穿出了矜贵脱俗的感觉,他冷眼望着誓死不从的男人,凉唇轻启,“既然嘴硬,那就打碎他的牙。”

“肃州……谢肃州!”

上头远远传来苏橙的声音,孙珀和安智诚眼睁睁瞧着方才还冷静沉稳的谢郎中瞬间变得慌乱,在自己身上看来看去,还不忘让二人瞧瞧自己身后,“我身上没沾血罢?”

见两人目瞪口呆的摇了摇脑袋,谢肃州松了口气,忙不迭起身朝着上头走去,还软着声音回道,“阿橙,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