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前路长着呢,但是,谢松庭一点不急,悠哉游哉的带着温初颜,一会去枫林渡看枫叶,一会去旁边的街市转悠。
定国公拉着个老脸看那世子爷,就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冷的天哪来的枫叶?!叶子早就落光了。
可是,当温初颜举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满脸堆笑的跑过来时,他也忍不住笑了。
好久没看到小女儿这样明媚的笑脸了,自从她嫁给萧熠,她似乎就没怎么笑过。
有什么能比最宠爱的小女儿的笑脸,更能抚慰一颗老父亲的心呢?!
“爹爹,给你。”温初颜抽出一根糖葫芦,递给定国公。
定国公摇摇头,“给世子殿下吃吧,爹爹牙口不好了。”
谢松庭笑了,递上装着点心的油纸包,“国公爷,牛肉饼,我父王喜欢吃这个,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定国公点头,“喜欢的,每次经过这老大都会去买点。”
“咱们休息下吃点东西吧,去马车里吧,方便。”
定国公看看前面的路,想这俩孩子都逛半天了,还要休息,估计没有半个月是赶不到上京了,好在皇上没给他们规定到达的日子,但是,也不能太耽搁呀。
再看两人欢喜的样子,罢了,别扫孩子的兴。
谢松庭打开轿帘,正要扶温初颜上马,就听后面有人喊,“哥,哥,你也不等等我,你太不地道了,上京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能不带我去呢?!”
谢松庭脸霎时沉下来,伸手扣住温初颜的腰身往怀里带了带,“你先上去,等会我。”
温初颜点头,往后面一看,不只谢宁安来了,连北陵王和王妃都来了,那她肯定不能在车里等了。
在北陵王府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以真实身份面对王爷和王妃,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她跳下马车,看向定国公,“爹爹。”
见定国公向她点头,示意她过去打招呼,便快步迎上去。
北陵王翻身下马,向定国公点下头,又去扶北陵王妃,北陵王妃下马后就看着温初颜和谢松庭,那扬起的唇角啊压都压不住。
“父王,母妃。”谢松庭行礼。
北陵王和王妃都没应声。
温初颜跟着行礼,“王爷,王妃”。
“哎哎哎。”两人不迭声的连声应下……
北陵王妃上前一步,执起温初颜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直接套到温初颜手腕上。
“王妃,使不得。”
北陵王妃按住她的手,“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不管你和松庭结果如何,本王妃看中你了,不是儿媳,就是女儿。”
谢松庭低笑,“女儿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儿媳。”
温初颜有点为难的看向定国公,而定国公已经和北陵王聊起来了,两个老的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年轻人也不在意。
王妃拉着温初颜说话,谢松庭去教训谢宁安,“你跟母妃回家去,你以为上京是好玩的地方吗?”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还没去过上京呢。”
“谢宁安!”谢松庭的脸沉下来,“你要是有事,母妃怎么办?回家去,听话!”
“哥,那你要是有事,母妃怎么办?!北陵怎么办?!”
谢宁安的声音骤然提高,引得众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他眼眶泛红,哽咽道:“哥哥已经去过一次上京了,哥哥身上的伤,我都知道,弟弟我也不是孬种,你能去,我也能去!”
北陵王妃没说话,握着温初颜的手却紧了紧,温初颜心里有愧,若不是救她三哥,北陵也不会陷入两难境地。
两次出兵都是因为她,“王妃,对不起。”
“没你的事,孩子,和你无关,你不必有负担。”
谢松庭看一眼温初颜,又看谢宁安,声音放缓,“回家去吧,哥哥有办法。”
“哥,我知道你的办法,无外乎你留在上京,可是,北陵可以没有我,不能没有你,我必须去。”
说完,谢宁安就将缰绳甩给一旁的亲卫,爬到马车说,“本殿下还是喜欢坐马车,这一路山好水好,又能见识上京繁华,最适合我谢宁安了,北陵那副重担就给我哥挑吧,本殿下可不喜欢。”
谢宁安看向北陵王和王妃,“爹,娘,以后就让哥哥和嫂子孝顺你们了,孩儿就吃喝玩乐去了。”
说完,他甩下帘子也不再看北陵王和王妃。
王妃伏在北陵王肩头呜咽,谢松庭和温初颜都红了眼眶,定国公看着心里又不忍,又欣慰,就北陵王府这个家风,他女儿嫁过去绝对没错的。
定国公拱手,“王爷放心,定国公府会照看小殿下。”
“多谢。”北陵王也拱手,两个老的对视着,都想说点,但是,又都觉得说啥都没用,他们自然希望两个孩子在一起。
但是,皇上那一关难过啊,又牵扯河西关和北陵,从哪个方面讲都不是小事。
定国公长叹一声,摆摆手,“我们走了,你们回去吧。”
去往上京的路,因为有了谢宁安而快乐不少,不过,温初颜遗憾的是小糖豆打死也不回上京,已经在北陵玩疯了。
谢宁安盯着温初颜,“小白,你真不够意思,骗的我哥那么苦。”
谢松庭扬眉,“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苦。”
“哥,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真是的,咱们还是不是兄弟?我还天天傻兮兮的,让玉奴勾引小白。”
谢松庭瞧着他,良久,说:“是哥连累你了。”
“哥,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上京那样的生活正适合我,但是,不适合你,你是干大事的,母妃一直这么说。”
谢松庭笑了笑,牵起温初颜的手,“我不想做什么大事,只想和初颜长相厮守。”
“啧啧啧,我不看了,怪不得玉奴说你看似无情最有情,我这个自诩多情的人都被你比下去了。”
……
连日好天气,虽然冷,但是,阳光慷慨,一路上都没见过阴天。
很快就到了渭北,随风前去和守门士兵通传,就见城门口乱哄哄的好多人。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拖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往城门口走,一个老汉在后面哭喊,守城的士兵就像没看到一般,还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随风上前制止,见一胖乎乎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算哪根葱?关你屁事,滚开!”
随风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疼的他嗷嗷直叫,“奶奶的,放手,快放手,我们老爷是渭北侯,在楚王那里都说得上的话的,不想死就放手!”
“军爷。”
那老汉扑倒在随风面前,哭喊道:“我们是从邺城逃难过来的,在渭北城里唱个小曲,他家老爷看上了我们姑娘,说要买回家去,我们不从就抢,请军爷救救我们姑娘吧,她才十二岁啊。”
随风那个急公好义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这事,一脚就踢开了那男人,“恶霸,还什么渭北侯!”
“奶奶的,给我打!”那男人一招手,后面几个男人放开那姑娘就围住随风。
北陵玄甲军岂是吃素的,呼啦一声几十个亲兵围上来了。
那几个男人一看这架势就吓坏了,“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们渭北地盘上撒野。”
谢宁安扒开人群走进来,手中的扇子敲在他头上,“什么人?你他妈算哪根葱?!本殿下是什么人,还要向你个孙子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