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扯到嫁人了?
英子在一边使眼色,让孟月仙赶紧进屋休息。
孟月仙感觉莫名其妙。
等她进屋,英子偷摸也跟着进来,还把门反锁,一副特务接头的模样。
“又咋了这是?”
“你婆婆今天找上门来,说是顾爱民见你店里有个大老板在那转,说你是不是傍的大款开了这么些店,传回老家不好听……”
孟月仙气笑,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前脚答应给他们开个店,后脚就来家里搅和事儿。
“月仙,你别生气,我肯定不信,你爸老糊涂了,人家说点啥都信,以前过苦日子他也不是这个样,现在你挣钱了,他倒飘了。”
“之前你们这样劝我那样说我,我才答应给他们开店,现在开个屁!”
“哎呀~那还不是为了顾东,你不给点好处,作到顾东那可咋整……”
这种窝囊气孟月仙很久没体会到,陌生又气愤。
英子叹口气,“月仙,你一个人在这我看着都心疼,东奔西跑,要是有合适的人,你该嫁人就嫁人……”
还说不信,这话里话外还不是相信。
孟月仙看着英子满是皱纹的脸,发出灵魂拷问,“你觉得结婚有啥好处?”
“好处?”英子有点迷糊。
“对,告诉我。”
“那……那不就是……那个……”英子努力想啊想,话就在嘴边,脑子已经出走。
啥好处?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能生孩子……”英子想出一个好处来。
“那以后社会发展发展,不结婚也能生孩子。”
“咋可能!”英子震惊得瞪大双眼,好像第一次听说大清亡了。
“那我都有孩子了,我结婚有啥好处?”
英子懊悔,早知道刚刚不要表现这么震惊,就不用第二次回答问题。
“有个说说话的人,做伴呗。”
“我现在好几个店,一大堆员工,五个孩子,以后等他们结婚生孩子,家里人更多,缺说话的人吗?”
“那……”英子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其实孟月仙不抗拒男人是因为对方是傅淮川,可婚姻这个东西让她着实抗拒。
它像是一把大锁,禁锢了女人的大锁。
只要结婚了,就成了24小时全年无休的全职保姆,并且连工资都没有。
英子见她心意已决,有些担忧。
“月仙,咱是女人,女人总要有个男人,你那些歪门的道理别信太多,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要是传到老家去……”
“传老家去能咋地?我没饭吃没钱花,他们能给我?我每分钱都是自己靠双手挣来的,天王老子来了我腰杆子都是直的!”
“人老了都得落叶归根,总要回去的……”
“我回去也是风风光光回去,你以为你活成他们要求的那样,人家就不讲究你?”
辩驳这些太浪费口水,孟月仙是被这些破事闹的,多说了几句实话,又怕伤了英子的心。
“妈,咱好好的,别听这个听那个,我现在忙着挣钱,你们别添乱,好好在这享福,别的都不要管。”
英子不再说什么,她本来就是个农村老太太,要不是孟月仙在这,一辈子都出不去自家的屯子。
孟月仙十分疲累,感觉事情堆成了一堆,分外想念傅淮川来。
但是又想着他要是回来,怕是事情更多。
乱。
一团乱麻。
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冲到被窝里就狠狠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早。
孟月仙化了个妆,头发特意披散下来,穿上自己的战袍,那套巨贵的西装套装,背着小坤包踩着细跟高跟鞋,出门打了个车先去了傅淮川家,接着又去上步村。
肖进步穿着西装,站在上步村的巷子口焦急等待。
孟月仙这一打扮,像是换了个人,肖进步差点没认出来。
“孟姐你这化的我都没认出是你。”
孟月仙特意化得浓了点,大红的嘴唇气场十足。
“这不装大款么,我也怕被认出来。”
谁知道这个组织盘根错节的都是什么人,孟月仙还是小心为妙。
进入这个组织除了帮助丽丽,再一个就是想跟肖进步攀关系,以后是要经常打交道的人,孟月仙对于小肖也是放长线钓大鱼。
没有背后的人,那就造一个出来。
站着等了一会儿,陈丽丽从巷子里走出。
“月仙姐~你这啥造型啊?这位是?”
“这是肖总,在俄国做生意认识的朋友,我一跟他说,他也感兴趣。”
肖进步三十几岁,长相老成,因为紧张,紧绷绷的脸上啥表情都没有。
“肖总你好。”陈丽丽伸出手,先跟肖进步握了握。
三人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集会地点。
每次集会地点都不一样,连陈丽丽都是在一大清早接到电话才知道地址。
出租车开到了城郊的一处三层独栋小洋楼前停下。
肖进步实在是紧张得背心冒汗,孟月仙倒是神色如常跟丽丽闲聊。
门口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假发,遮掩下面的白发,身形微胖,穿着背带西裤,笑眯眯地迎接。
“陈女士,带了朋友来啊?”
“汪总,这都是我朋友,都是在俄国做过买卖的大老板。”
“快请进。”汪全伸出手指引,亲切又绅士。
陈丽丽带着两人进了院子,孟月仙回头,见那人还站在那。
“这就是我们的大老总,每次都是亲自迎接每一个人。”陈丽丽脸上带着自豪,意思是大老总真的把每个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孟月仙猛点头,“你们老总人怪好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才哪跟哪。”
陈丽丽沉浸在大饼的开胃菜里,无法自拔。
肖进步咽了咽口水,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走进小洋楼,宽阔的大厅已经坐着不少人,陈丽丽带着两人径直走到最前面的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所有在坐的人无不是艳羡的眼神看向他们。
这就是十万块钱带来的特权,VIp专座。
陈丽丽沉溺的梦境就是这么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
坐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昂首挺胸走上台。
“各位兄弟姐妹,我站在这儿,心里头那股热乎劲儿,都快把我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