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咱们……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阿牛一边又抓起一块牛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天山的事情了了，神草也到手了，他也该想想接下来的行程了。
苏寒放下酒杯，杯沿在唇边留下淡淡的水渍，他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笑意。
“回家。”
“回家？”
阿牛一愣，嘴里的牛肉都忘了嚼。
“先生的家……在哪？”
他跟了先生这么久，走南闯北，还真不知道先生的家究竟在何方。
先生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神秘而又强大得不讲道理。
“一个很远也很近的地方。”
苏寒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玄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向了远方。
那是东方的方向。
无尽的东方。
“看门狗教训完了。”
“接下来也该去看看，那几个同样不怎么安分的‘客人’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水千山，穿透了无尽的云层。
看到了一座漂浮于东海之上，云雾缭绕，仙气渺渺的……仙山。
也看到了一座镇压在西域大漠黄沙之下，充满了死亡与亡灵气息的……古城。
还看到了一座隐藏在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毒瘴遍地，诡异莫测的……神殿。
“一万年了。”
“也不知道这些老朋友们，有没有想我。”
他轻声笑着，重新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剩下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一团暖意。
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天下的更大风暴，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的开端，不过是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存在，一次心血来潮的……巡视罢了。
“阿牛，吃饱了么？”
苏寒转过身微笑着问道。
“饱了饱了！”阿牛赶紧拍着胸脯打了个饱嗝，“先生，咱们这就出发？”
“嗯。”
苏寒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随手扔在了桌上。
“走吧，去东海，看看风景。”
……
东海之滨。
有一座巨城名为“望仙城”。
此城乃是九州大陆最东边的雄城，再往东便是浩瀚无垠，烟波浩渺的东海。
传说在东海的极深之处有仙人居住的岛屿，名曰“方丈”，缥缈无踪，非有大仙缘者不可得见。
因此这望仙城自古以来便聚集了无数的方士、武者，以及妄图寻仙问道，求得长生的王公贵族。
城中最繁华的便是各种售卖丹药、符箓以及所谓“仙家法器”的店铺。
真假难辨，鱼龙混杂。
这一日。
一主一仆两个身影走进了这座繁华而又充满了幻想的城市。
正是远道而来的苏寒与阿牛。
“哇……”
阿牛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自小在山村长大，后来跟着先生虽然也见识了不少大场面，但像望仙城这般将“仙”之一字融入到骨子里的城市，还是第一次见。
街道两旁店铺的幌子上写的尽是“仙丹阁”、“神符斋”、“天工坊”之类的名字。
街上行走的有不少都是身穿道袍，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高人”。
甚至他还看到有人在街边售卖所谓的“灵兽”，其实就是几只毛色比较奇特的猴子和鹦鹉。
“先生，这些人……都是神仙吗？”阿牛好奇地小声问道。
苏寒闻言不禁莞尔。
“你觉得呢？”
“俺觉得……不像。”阿牛挠了挠头很诚实地说道，“俺觉得他们还没昆仑派的那些道士厉害呢。”
“眼力不错。”
苏寒赞许地点了点头。
“真正的修行者求的是内心的超脱，而不是外在的表象。越是弄得花里胡哨，越是证明其内心的空虚。”
“哦……”
阿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像是潮水般向着两边退开，空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敬畏、羡慕而又狂热的表情。
“快看！是仙舟使者来了！”
“是方丈仙岛的人！”
“天呐，不知道这次又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有仙缘被选中可以登岛修行！”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一队人马缓缓地从街道的尽头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几位身穿月白色长裙，容貌秀丽，气质出尘的年轻女子。
她们的表情却无一例外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和傲慢。
仿佛行走于这凡尘俗世是对她们的一种玷污。
在她们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身穿白衣的护卫，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高手。
而在队伍的中央是一座由八人抬着的华丽的白玉步辇。
步辇之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剪裁合体的天蚕丝白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容貌极美，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肌肤胜雪，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魅力。
只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却充满了俯瞰众生的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是‘瑶光仙子’！”
“方丈仙岛岛主的亲传弟子，月瑶仙子！”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发出了阵阵惊呼。
这月瑶仙子在望仙城乃至整个东海沿岸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据说她天生仙骨，三岁便被方丈仙岛选中带走培养，如今一身修为早已深不可测。
每一次方丈仙岛在世俗挑选有仙缘的弟子都是由她来主持。
能被她看中便意味着一步登天！
此刻，月瑶仙子那双冷漠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街道两旁的人群。
所有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激动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然而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在她的眼中这些凡夫俗子皆如蝼蚁。
他们那点可怜的资质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忽然。
她的目光微微一凝。
落在了人群中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皮肤黝黑，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壮汉身上。
正是阿牛。
月瑶仙子那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
“咦？”
她发出一声轻咦。
身旁的侍女立刻会意，恭敬地问道：“仙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月瑶仙子没有回答，只是伸出纤纤玉指遥遥一指。
“那个大个子，带过来。”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
两名白衣护卫立刻领命，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阿牛的面前。
“你，我们仙子叫你过去。”
其中一名护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下巴微微扬起，充满了优越感。
阿牛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叫俺？”
“废话！就是你！还不快跟我们走？这是你天大的福分！”另一名护卫不耐烦地催促道。
周围的人群顿时投来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天呐！那个傻大个居然被瑶光仙子看中了？”
“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真人不露相？”
阿牛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身旁的苏寒。
“先生？”
苏寒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那步辇上的月瑶仙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方丈仙岛的人，眼力倒还算不错。
阿牛虽然看起来憨傻，但他的体质却是苏寒亲手改造过的“后天道体”，看似平凡，实则坚如神铁，与天地大道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在这些所谓的“仙人”眼中，自然是万中无一的“仙骨”。
“去吧。”
苏寒淡淡地说道。
“正好，我们也要去那仙岛上看看。”
听到苏寒的话，阿牛顿时放下心来，憨厚地点了点头，跟着那两名护卫走到了步辇之前。
“仙子，人带到了。”
月瑶仙子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阿牛身上来回打量着。
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璞玉。
“抬起头来。”她命令道。
阿牛老老实实地抬起头。
月瑶仙子伸出玉手，隔空对着阿牛的眉心虚虚一点。
嗡！
一圈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灵光从她的指尖散发而出，笼罩了阿牛。
这是方丈仙岛的独门秘法“鉴仙光”。
可以探查一个人的根骨、资质乃至气运。
灵光在阿牛身上流转了一圈。
月瑶仙子脸上的讶异之色更浓了。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阿牛的体内骨骼晶莹如玉，血脉奔腾如江河，五脏六腑都散发着淡淡的宝光！
尤其是他的丹田气海，虽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真气，但却广阔得如同无垠的大海，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天生霸体！厚土之根！”
“好！好！好！”
月瑶仙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张冰山般的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不到在这凡俗之地，竟能遇到如此良才美玉！”
她看向阿牛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这等资质就算是在方丈仙岛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若是带回去悉心培养，将来必定能成为仙岛的又一根擎天玉柱！
到时候师尊一高兴，赏赐下几枚“九转金丹”，自己的修为又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问道，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俺叫阿牛。”
“阿牛……”月瑶仙子点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方丈仙岛的弟子了。你可愿意随我登岛修行，求那长生大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彻底沸腾了！
真的被选中了！
这个叫阿牛的傻大个真的要一步登天了！
无数人捶胸顿足，恨不得取而代之！
然而阿牛的反应却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说道：“俺愿意是愿意，不过俺得跟着俺家先生。”
说着他回头指向了人群中的苏寒。
“俺先生不去，俺也不去。”
嗯？
先生？
月瑶仙子的笑容微微一滞。
她顺着阿牛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白衣青年正含笑望着这边。
那青年丰神如玉，气质淡然，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好一个……俊俏的凡人。
月瑶仙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她乃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最讨厌的便是沾染上凡俗的因果。
这个阿牛资质虽好，却是个有主之人，倒是有些麻烦。
“他是你的主人？”月瑶仙子冷冷地问道。
“不是主人！”阿牛立刻大声反驳道，“是先生！俺的命都是先生救的！”
“哼，凡夫俗子一个，于你修行之路不过是拖累罢了。”
月瑶仙子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今日我便替你斩断这凡俗的羁绊。”
“来人！”
“在！”
“赐他黄金百两，让他自行离去。若是纠缠不休……”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便废去手脚，扔进东海喂鱼。”
“是！”
两名护卫眼中带着狞笑，再次走向了苏寒。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一个凡人而已，面对他们这些“仙人”的使者，还不吓得屁滚尿流，乖乖拿钱滚蛋？
“先生！”
阿牛见状顿时急了，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是月瑶仙子出手了。
她不想让这块璞玉沾染上任何血腥。
“小子，算你运气好。”
一名护卫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金票，轻蔑地扔到了苏寒的面前。
“拿着钱，滚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阿牛的面前。仙凡有别，你不配。”
苏寒看着脚下的金票，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
他没有去看那两个护卫，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步辇上的月瑶仙子。
“斩断羁绊？”
“仙凡有别？”
他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摇了摇头。
“无知，且傲慢。”
嗯？！
他刚才说什么？
那两名护卫愣住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愣住了。
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白衣小子竟然敢说瑶光仙子……无知且傲慢？
他疯了吗？！
步辇之上，月瑶仙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寒意如同实质般迸发而出！
“你找死！”
多少年了？
自从她成为方丈仙岛的弟子以来，还从未有哪个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拿下他！”
“不用打死，留一口气，本仙子要亲自将他的舌头一寸一寸地割下来！”
她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是！”
两名护卫眼中凶光大盛，齐齐伸出手如同鹰爪一般抓向了苏寒的肩膀！
他们这一抓用上了内力，足以轻松捏碎金石！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在他们手中惨叫求饶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苏寒衣角的瞬间。
苏寒动了。
不，他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
然后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跪下。”
声音不大。
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这两个字落在那两名护卫的耳中，却仿佛是言出法随的……天道敕令！
噗通！
噗通！
两声闷响！
在所有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两名不可一世的方丈仙岛的白衣护卫，竟然毫无征兆地双膝一软！
直挺挺地跪在了苏寒的面前！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仿佛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来自生命层次的至高无上的意志，在命令他们必须跪下！
不跪，便要毁灭！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言出法随？！
这是什么妖术？！
步辇上，月瑶仙子那张绝美的脸瞬间凝固了！
她瞳孔骤然一缩，死死地盯着苏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对！
这不是妖术！
也不是武功！
这是一种……“势”！
不！比寻常宗师的“势”要强大一万倍！
这是一种……“道”的威压！
这个男人，他……他竟然是一位已经将“道”融入言行之中的……大宗师？！
怎么可能？！
如此年轻的大宗师？！
而且他身上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
返璞归真！
这……这绝对是只有将自身之道修炼到了一种极致境界，才能达到的……返璞归真之境！
月瑶仙子彻底被震撼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放眼天下无人能及。
可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坐井观天！
“你……你究竟是谁？！”
她声音颤抖地问道，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
苏寒没有理会她。
他只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两名护卫，淡淡地说道：
“仙凡有别，没错。”
“不过你们好像搞错了自己的位置。”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两人的眉心各自点了一下。
“砰！”
“砰！”
两声轻响。
那两名护卫的身体瞬间化作了两捧……飞灰。
随风飘散。
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看向苏寒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弹指杀人！
不！
是弹指让人灰飞烟灭！
这是神仙！
不！这是魔鬼！
步辇上，月瑶仙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踢到铁板了！
踢到一块足以将整个方丈仙岛都砸得粉碎的……通天铁板了！
“前……前辈……”
她的声音都在打颤。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傲慢，深深地对着苏寒躬身一拜。
然而苏寒依旧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越过了她，望向了她身后的那无尽的东海。
“方丈仙岛……”
他轻声呢喃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万年不见，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连我的人都敢抢了。”
轰！！！
这句话落在月瑶仙子的耳中，不啻于一道九天惊雷，炸得她头晕目眩，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一万年？！
我的人？！
她瞬间想到了一个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的可能性！
难道……
难道他就是方丈仙岛代代相传的，那个传说中的……
“创道之祖”？！
那个在万年之前，一手从东海之中拔起一座神山，化为方丈仙岛，并赐予了他们祖先修行法门与长生之道的……无上存在？！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传说中的创道之祖早已超脱世外遨游九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如此的……年轻？！
月瑶仙子的内心在疯狂地咆哮，在疯狂地否定着这个荒谬的猜测。
可是除了这个解释，她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又能说出那句“一万年不见”的话！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是源于血脉深处最原始的敬畏与恐惧！
就像绵羊遇到了创造了它的……神！
“前……前辈……”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寒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很平淡。
却让月瑶仙子感觉自己仿佛被彻底看穿，从身体到灵魂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带路吧。”
苏寒淡淡地说道。
“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看看我当年种下的那棵树，如今都结出了些什么样的果子。”
他的话彻底击溃了月瑶仙子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完了！
他真的是老祖宗！
老祖宗回家“探亲”了！
而她们刚刚还在老祖宗面前作威作福，甚至还要杀了老祖宗的人！
这……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何等的欺师灭祖！
月瑶仙子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从步辇上直接跪了下来！
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晚辈月瑶，叩见……叩见老祖！”
她的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悔恨和恐惧！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彻底石化了！
他们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现实的画面了！
高高在上如同神女一般的瑶光仙子，竟然对着那个白衣青年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