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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尤为厌恶晏为卿脐下三寸之物。

既没有她的好看,也没有她的听话,恨不得废了才好。

“技术差还爱折腾人,这叫没有自知之明!”

此话一出,晏为卿漆黑的眸子稍稍转动。

“你怎知我技术差?你试过?”

方才的确过了火,可并未做到最后一步。

江昭愣了一瞬,接着恼怒起来。

“狗都不试!”

她佯装还在气头上,狠狠瞪了他一眼,背过身面朝内里。

恰巧此时小厮送来晚膳,晏为卿去外室,推开门去拿。

江昭暗暗松了口气。

差点说漏嘴了。

等晏为卿将晚膳摆开在桌上,回到床榻边时,江昭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侧躺在床榻上。

她裹着干净的被褥,身上只套了一袭长袍,晏为卿连人带被一同打横抱起,走向桌前。

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竹筷,夹了一块江昭爱吃的红烧肉,递在她嘴边。

“吃吗?”

江昭可不客气,一口吞下,朝着另一盘菜扬起下巴。

“我要吃那个。”

晏为卿照做。

两人到别院时刚天黑不久,现下明月高悬,接近子时。

一顿晚膳很快解决,剩下的残局由晏为卿收拾,江昭漱了口,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回到床榻,裹着被褥朝里面躺起。

晏为卿收拾一番后,吹灭了烛火,只着亵衣回到床榻边。

江昭一点被褥都没给他留,俨然一副要与他划分界限的模样。

他也不气,去柜中取了干净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安慰躺在江昭身旁。

内侧的江昭感受到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气得暗自磨牙,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听见晏为卿低沉的声音。

“今日是我的错。”

江昭在心底唾弃他。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自己多想,却要怪在我身上,还坏了我定下的规矩,日后我若是同你成亲,定然要处处被你压一头,多难受?”

她俨然开始翻旧账,眼底只看得见晏为卿的强迫和生硬。

晏为卿一只手伸向她,骨节分明的大掌掠过被褥,去寻江昭缩在身前的手,牵起手后,指尖慢慢挤入,直至十指交握。

江昭事先说好。

“我没这么好哄。”

晏为卿低沉地“嗯”了一声,逐渐靠近,用另一只手揽住她腰间,从背后将人拥住,下巴顶在她发间。

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的错。”

是他听见江昭出声关心江凌言,一时失了控。

“不过一个月只亲两次,的确不够,当初我怕你坏牙,立下规矩,一月只能吃五次糖,你也没遵循。”

甚至背着他,笑着向同窗讨糖吃。

江昭不乐意了。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

她深吸一口气,发现一旦扯到这个问题,就无法同晏为卿摆事实,讲道理。

寻常最为禁欲克己的一个人,好像在她身上,堕落下神坛,变得耽于情爱。

江昭连连打住。

“我不同你讨论这个问题,早些休息,我买了一批货到了,明日还要去早些去书铺。”

说完,她不等晏为卿回应,扯着被褥蒙住脑袋,整个人挪出他怀里,面对着最里侧闭上了眼。

江昭独自切断话题,留给晏为卿怀中的温度逐渐消散。

说是同床异梦也不为过。

……

江昭一觉睡到天亮。

睡醒时,身侧的床榻没了温度,晏为卿应当是一早便去上朝了,床头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干净衣裙。

她温吞坐起身来,朝外一喊,便有丫鬟端着热水进屋。

“晏大人?”

丫鬟打湿帕子,恭恭敬敬递给她。

“启禀小姐,晏大人天亮时被召进宫,说等您起身后,用完膳,便可做马车回府。”

别院江昭不熟悉,的确得坐马车才行。

她穿好衣裙,头顶散落的乌发被挽成云鬓,梳洗整齐后,丫鬟端来午膳。

主食是一碗晶莹剔透的银耳羹,送入口中后,醇厚与清甜交织着,味道很不错。

可江昭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动了。

她莫名想起昨夜洒在手上的……

带着怎么也散不去的石楠花气息,还有被迫熟记于心的触感。

心间莫名慌乱,她用起身的动作掩盖。

“就这样吧,我不饿,将剩下的早膳拿去喂猫狗。”

丫鬟不明所以,只当是早膳不合江昭口味。

“是。”

……

正值街边热闹时,马车难行,江昭让马夫停下,自己走去书铺,走到一半饿了,给自己买了两个包子,无意中听见一旁的商贩在卖平安符。

商贩将大小各异,款式各异的平安符摆在小摊上,供人挑选。

见江昭视线落在平安符上,商贩语气热情起来。

“客官,您看看,这可是净恩寺祈福过的平安符,可灵验了,给您和您的家人买一个吧。”

他一提净恩寺,江昭可算是想起来。

按照京城惯例,定下婚约的男女常去净恩寺祈福,祈求姻缘美满,日子顺遂。

江昭望着小摊上的平安符,终是拒绝。

“不用了。”

她还是亲手做一个,当年送晏为卿那个平安符,昨日瞧见,系在他手腕上,磨损许多,还有些手。

从前平安符赠兄长,而今倒是要送夫婿。

江昭不禁咋舌,现实比话本还刺激。

她不疾不徐地朝书铺走去,想着今晚同晏为卿商量,待他休沐,去净恩寺逛逛。

不过现在她得去把从西域运来的货卸了。

……

皇宫,养心殿。

殿内烛火通明,齐闻渊一袭龙袍,独坐高台。

“爱卿,匈奴此番投降,朕怕多有蹊跷。”

晏为卿身姿修长,满脸凝重,一身绯色官袍压不住满身气场。

“匈奴自三月起便来势汹汹,不断挑衅,可还未作战,便率先投降,臣以为,其中有诈。”

自前朝起,西边匈奴见中原衰落,便开始起了心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江易同庄静娴夫妻二人上战场,一场大战下去,匈奴死伤无数,才安分了这么几年。

狼子野心,怎可能不战而降。

齐闻渊明白其中的道理。

晏为卿乌纱帽下,面容冷峻,长眉斜飞入鬓。

“中原与西域的商道至今为止依旧畅通,但难保匈奴不会对此下手,事关朝堂财政,臣认为,应当尽早做准备。”

商路!

齐闻渊心中一凛,倒是忘了这一层关联。

“苏敬安,速速召江将军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