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两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沈掌柜有问题的？”
锦瑟：“我们因为青蚨血找上门，他却并不惊讶，似乎已经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
“而后我算出荀货郎并无性命之忧，而是家中亲人有难，他也并没有表现出震惊。反倒是他的面相所示，和我算出的卦象一样。”
“陆时铭曾说犯过罪的人为了掩人耳目，会改换姓名，让人查不到踪迹，我怀疑这个沈掌柜也是如此。”
“更何况除了躲避刑部的审判，他还要躲避那些吸血鬼一样的家人和朋友。”
沈雷进去不久，锦瑟眼前浮现出一团黑气。
她心一紧，说道：“快进去，里面有鬼。”
锦瑟冷下脸，朝着黑气说道：“既然知道我来了，还不快快现身。”
黑气四下窜动，慌慌张张。
魂灵死后因为没有肉身，魂魄如气体般可以任意飘荡。
所以，他们往往比人更容易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三人迅速朝小院冲进去，黑森森的宅院里，竟然没有一丝光亮。
就连刚才进来的沈掌柜，也没了人影。
“沈掌柜....”
“沈掌柜，你在里面吗?”
煜离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却始终无人回应。
锦瑟摊平掌心，正中的铜钱猛的一震。
“不好，那鬼要跑！”
煜离头一扭，快速跑向门外，手中的符纸一挥。
一股强大的金光将整个小院笼罩起来。
这时，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穿白袍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风一吹，白色袍子如波浪般摆动，露出里面的骷髅架子。
煜离靠着门框，心里一震。
眼前这个东西，不只是恐怖，简直是恐怖至极。
他没有陆时铭冷静。
面对这衣服下面的骷髅架子，心里已经生出了几分打退堂鼓的意思。
骷髅女人晃了晃脑袋，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声。
“我可没找你化怨，你挡我的路，是犯了阴间的规矩。”
锦瑟怒目而视：“你枉害活人性命，还敢怪我多事？”
“那沈掌柜呢？”
“什么沈掌柜，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锦瑟清冷的目光落在那骷髅女人上，露出几分杀气。
取下背上的青绸油伞一撑，万道如白昼般的光亮细细密密地朝着女人飞去。
“别烧我，啊——”
“你烧了我，到阎王那里，我要告你的状。”
没想到这一代的引渡人心这么狠，话还没说两句，就要烧死自己。
骷髅鬼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放了我吧，我说实话。”
锦瑟收起伞，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骷髅女鬼。
“进到这个院子的男人，都是沈掌柜送来给我的。”
“我虽然死时已被烧成了一句骷髅，但我这个鬼从不主动害人。
我只是负责教会他送来的男人养青蚨血。”
陆时铭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教他们养青蚨血，他们会自愿让你吸食阳气？”
骷髅女鬼张大嘴巴，露出可怖的笑容。
“这位英俊公子说得没错。”
“所以啊，他们是自愿的。”
但是沈雷刚才就站在他们面前，锦瑟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点阳气被吸食的痕迹。
“你为什么没有吸沈雷的血？”
骷髅女鬼：“他长得太丑，我不喜欢吸。”
她一脸谄媚的朝着陆时铭抛了个媚眼：“要都是像这位公子般俊朗，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煜离实在忍不了：“呸，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骷髅女鬼肯定是没照过镜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恶心。
骷髅女鬼这回真生气了，一口吐出黑气喷向煜离：“你个小道师，本事没多少，胆子倒不小。”
吓得煜离赶紧捂住嘴。
“我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看的女鬼。”
要不是有个厉害的女娃娃站在这里，她才不被甘心被这符纸困住。
说话间，她朝锦瑟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她腰侧怨念极强大的虎符上。
打不过就跑，这是她一贯遵循的原则。
估摸着，刚才那符纸的效力很快会消散。
见锦瑟不说话，骷髅女鬼咬牙强撑着支棱其身子。
“喂，我可以走了吗？”
“我再问你，沈掌柜手里的青蚨血卖给了谁？”
骷髅女鬼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这交易的事情我可不管。”
说话间，符纸的威力减弱，骷髅女鬼试图挣脱金光逃离。
“等等，”锦瑟正想抓住她。
只见骷髅女鬼伸出双手凶狠地扑向陆时铭。
锦瑟一转身，将青绸油伞挡在他身前。
一晃然，竟让那骷髅女鬼跑了。
煜离气的跺脚：“这女鬼还溜得挺快。”
“四处找找吧，看看有没有活口。”
锦瑟说完，拿出火折子点亮屋内的油灯。
她一人朝着左边的房间走去，煜离跟着陆时铭朝右边的房间走去。
煜离一只手搭在陆时铭的肩上，被他拨拉下去。
“别碰我。”
煜离望着周围烛火映照下的黑团，心中生出几分恐惧。
偏偏他想象力极好，平日里看的鬼故事此时都能完美地代入。
“陆时铭，你觉不觉得这里很阴森，很恐怖？”
陆时铭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了，更准确的说是嘲笑。
“你在害怕？”
“胆子这么小还做什么道师，看看人家锦瑟姑娘。”
“我师妹不一样，我师父都说了，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要是不让她进我们师门，那将来我怎么能当上天师院的掌院啊。”
陆时铭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你当掌院还要靠师妹啊？”
煜离缩了缩脖子，连那股冷意都来不及细想。
“你笑什么，我可是她的师兄。”
陆时铭收起笑意，这大概又是太虚那家伙给煜离画的大饼，好让他乖乖地来做锦瑟姑娘的帮手，或者说随从...
“所以，我那封信你到底交给太虚没有？”
“我师父早就闭关了，哪会有时间看你的信。”
陆时铭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他当下还真以为，煜离来到锦瑟姑娘身边。
都是太虚的安排，只为了助他查破三月前的那场献祭阵法。
“你们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