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惑表情大骇,“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他明确的记得他收到的贿赂中并没有叶千韶的字。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物证完全是捏造了,甚至程三两说见过自己收受贿赂的场景也极有可能是假话!
毕竟自己每次收贿赂都很谨慎,怎么能被一个扫院子的下人看到!
这所谓的人证和物证乃是纯粹的污蔑,但这却也让周不惑心中警铃大作!
赵峰信与他之前遇到过的所有对手完全不一样,行事作风不拘一格,极其狠辣,甚至不惜动用阴损手段,断然没有一点君子之气!简直是十成十的滚刀肉!
“陛下!”周不惑直接跪了下去:“赵峰信污蔑我!他污蔑我啊!
程三两虽然是我府里的人,但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伪造的!他和赵峰信是一伙的!”
赵峰信冷笑道:“周尚书,说话要讲究逻辑的,你说我与程三两一伙,那你如何证明呢?”
“我...”周不惑沉默,他的确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这一刻,他与赵峰信之间的差距体现的淋漓尽致。
周不惑是很传统的官员,做事之前向来会多思考三分。
然而,赵峰信完全与他相反,手段极为的迅速、如同雷霆一般,总是能够占据先手优势!逼得敌人只能被动挨打!
“看来周尚书已经无可反驳了啊。陛下,此案已经被臣查清,可以定罪了!”赵峰信道。
可周党并非是软柿子,马上就有人跳出来道:“陛下,赵峰信的调查疑点颇多,断然不能草率下结论啊!”
“就是就是!所谓的贪污终究是赵峰信和程三两的一面之词,陛下不可轻信!”
“陛下,如果不能还周尚书一个清白,我等就长跪不起!”
“哗啦啦”,好大一片的官员跪了下去,颇为壮观。
李池知道自己此时断不能听朝臣的话,但也不能完全忽视他们的意见,求救般的看向赵峰信:“驸马对此事有何见解呢?”
赵峰信道:“同僚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此轻易的就给周尚书定罪,也的确不太合乎律法。
不如这样吧,暂且将周尚书下狱,然后给我时间让我再仔细调查一番!”
这时的情况与当初周党们控告赵峰信是截然相反!
之前他们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要把赵峰信下狱,现在轮到赵峰信了!
周党深知大狱里猫腻特多,即便是周不惑进去,也不敢保证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纷纷道:
“古人言刑不上大夫,怎能将周尚书关押!”
“就是就是,此案还未彻底查清,冒然把周尚书下狱岂不是冤枉好人!臣绝对不同意!”
“臣附议!”
赵峰信笑了笑:“看来周尚书在朝堂中的人缘不错啊,竟然能够有这多同僚为你求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堂是你家开的呢。”
周不惑被吓了一跳,赶忙道:“赵峰信你不要胡说!只是诸位同僚看不得清官受冤屈,方才站了出来。”
“好一个清官,看来今天之事是不能善了。”赵峰信环视了一圈朝臣:“诸位,你们觉得周不惑没有问题不该下狱,而我这边却又人证物证俱在,那要不我们各退一步,让周尚书去陪陛下下棋来代替关押。”
李池也适时的打配合道:“说来朕也好久没有与周尚书下棋了,确实有些手痒,此间正好能与周尚书叙旧。”
周党们则是沉默了。
赵峰信那边已经退了一步,而如果他们寸步不让的话,恐怕赵峰信会变本加厉,此间事怕是能吵到明天!
更何况,皇帝也发话了。要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给皇帝面子。
刑部右侍郎崔诵说道:“驸马的提议,我同意了。”
崔诵是周党内仅次于周不惑的二号人物,见到他发话后,其他周党也纷纷道:“我们也同意。”
而见到此景的赵峰信心里都要笑麻了!
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助李池暂时困住周不惑,说要将周不惑下狱的说辞,纯粹是坐地起价,提高自己的谈判底牌!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现在的形势完全符合赵峰信的预期!
李池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下了,还有其他事要启奏吗?”
大臣们摇摇头。
“好,那就退朝吧,周尚书,你与我来御书房,我们好好对弈两句。”
“听陛下吩咐。”
在走之前,周不惑暗中给崔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尽快想办法让他离开皇宫。
崔诵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另一边,赵峰信在退朝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长公主府,将所有的护卫召集了起来:“诸位,又来活了!”
“驸马爷,这次我们要做什么?”
“还是抄家。”
“抄谁的家?”
“刑部尚书周不惑!”
护卫们震惊的瞪大眼睛:“啊?!周尚书的家,他可是权倾朝野的大官啊,只靠我们这些人真能办成吗?”
“无妨,现在周不惑已经被困在御书房中,短时间内压根无法回到家里,我们趁现在这个机会见他家翻个底朝天!事成之后,你们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赵峰信之前从李池那里拿的四十万两银子还有两万两的剩余,现在刚好能用上。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那的确就不会惹到周尚书了,但会惹到我。”
护卫们很清楚,赵峰信相较于周不惑来说更加的狠辣,断然不能惹怒的!
更别说还有金钱作为诱惑!
护卫们当即道:“驸马爷,我们怎么能违背您的命令!”
“就是,不就是尚书府吗?抄他的家!”
“好!”赵峰信满意道:“由着我带队,每人都骑快马,跟我冲!”
不一会,众人就到达了尚书府前,看门的小厮喊道:“这里可是周尚书的府邸,你们怎么敢纵马的!”
“我乃长公主的驸马赵峰信!你敢拦我?”
小厮瞬间变了脸色:“原来是驸马爷,您带这么些人来有何贵干啊?”
赵峰信开朗的笑了笑,露出了森森的白齿:“自然是为了抄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