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春的魔纹爬上眉梢时,昭明祠的桃花一夜枯死。
南胥月拎着酒壶蹲在枯枝下,看那少年攥着半截桃枝发狠。金纹与魔气在他腕骨处撕扯,血珠滴入泥土便灼出焦痕。“疼不疼?”他弹了颗松子击碎魔气漩涡,“求我,便教你解法。”
“求你?”少年狐耳炸成绒团,眼尾红纹如焰,“娘亲说当年你求她双修时,在雪地里跪了三天!”
桃林忽地静了。
叶蓁的朱砂笔尖戳破窗纸,嗓音裹着冰碴:“南胥月,你教的好儿子。”
**烬暖·授业**
暮悬铃再来时,衔春正被吊在屋檐背《清心咒》。
魔女的红绸卷走少年怀中的油纸包,里头滚出沾满口水的糖莲子:“神魔双修的滋味如何?”她指尖魔气凝成小蛇,钻进少年衣领,“比你爹当年吞混沌珠还难受吧?”
“要你管!”衔春挣得锁链哗响,狐尾忽地缠住魔女手腕,“除非……除非你教我御魔之术!”
暮悬铃赤瞳闪过玩味,魔蛇猛地咬住少年喉结:“叫声师尊。”
“师……”
瓦片碎裂声打断拜师礼。
南胥月拎着少年后颈跃上屋顶,金纹如网兜住暴走的魔气:“魔尊这收徒礼,南某可受不起。”他指尖捏碎魔蛇,蛇血凝成冰刃抵住暮悬铃咽喉,“不如用谢雪臣的剑骨来换?”
地窖突然传来轰鸣。
叶蓁的怒喝震落檐上积雪:“南胥月!你的破阵压不住混沌珠残息了!”
**狐祸·烬劫**
地脉裂隙处,谢雪臣的虚影正在吞噬混沌珠余烬。
叶蓁的白发缠住阵眼石柱,金纹却被魔气腐蚀得支离破碎。衔春冲进地窖的刹那,虚影忽然凝实成谢雪臣的模样,指尖剑意直取少年心口:“神魔孽种,当诛!”
“诛你祖宗!”暮悬铃的红绸绞碎剑意,魔纹爬满谢雪臣虚影的面庞,“老娘养了百年的魂,轮得到你发癫?”
南胥月趁机将衔春甩向阵眼:“引魔气入阵,快!”
少年狐尾暴涨,金纹与魔纹在脊背交织成羽翼。地脉裂隙中涌出的混沌之力被他尽数吞入腹中,喉间滚出的嘶吼震碎冰棺——棺中躺着的竟是万年前昭明的战甲!
**烬诺·归魂**
战甲覆上谢雪臣虚影的刹那,暮悬铃的银铃碎成齑粉。
魔女赤瞳淌出血泪,发间生出白骨桃枝:“你敢夺他躯壳……我便让三界陪葬!”她心口的噬情蛊破体而出,竟与混沌残息融成巨兽。
衔春在风暴中化作雪狐原形,九尾缠住暴走的巨兽:“爹爹!剑骨在尾椎第三骨!”
南胥月并指如剑,金纹凝成细刃刺入狐尾。少年凄厉惨叫中,一段莹白玉骨破体而出——正是谢雪臣当年自戕时碎裂的剑骨!
“接好了!”玉骨掷向阵眼的瞬间,叶蓁的白发尽数割断。发丝缠住谢雪臣的虚影,将剑骨生生按进他灵台:“要么活过来,要么魂飞魄散!”
地动山摇间,暮悬铃的魔气忽然凝滞。
谢雪臣睁眼的刹那,指尖拂过她眉间魔纹:“阿铃,你的银铃……我补好了。”
他掌心躺着的,是衔春尾尖最柔软的一簇狐毛编成的铃铛。
**衔春·烬暖**
三个月后,衔春蹲在桃树下数尾巴。
“一、二……哎,第八尾怎么少了半截?”少年揪着焦黑的尾尖嚎啕,“都怪爹爹抽骨!”
南胥月拎着药壶浇灭他尾巴上的火星:“再嚎,把你塞回狐狸洞。”
暮悬铃的红绸卷走药壶,魔气凝成糖人塞进少年嘴里:“叫声师尊,给你接尾。”
“师……”
“慢着。”叶蓁的朱砂笔尖挑碎糖人,“先赔我的三千青丝。”
谢雪臣的剑意忽地扫落满树枯枝。
那人一袭素袍立在废墟上,指尖挑着半块混沌珠残片:“南胥月,打一场。”
“不打。”南胥月将叶蓁的白发绕在腕间,“要哄夫人试新簪。”
衔春的狐耳忽地竖起。
少年裹着魔气蹿上云端,九尾在夕阳下燃成金红色焰火:“师尊!看我新悟的招数——”
魔气与金纹碰撞的巨响中,南胥月揽过叶蓁的腰轻笑:“这崽子,倒真有几分像你。”
她反手将桃花簪插进他发髻:“像你才好。”簪头并蒂桃忽地绽放,“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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