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序：“姜不语独自回姜府？她这会回姜府做什么？”
姜无言：“……”
偷听八卦听到自己身上来，姜无言抬手摸了摸鼻子。
随即就听到萧瑾序打发了护卫回来了，从他的脚步声，可以听出他心情好像不太愉快。
怎么的，她回娘家惹着他什么了？
她那捡帕子的婢女早已回来，双方又随意地走了走，当那个护卫再次过来时，太子便道：“我看小姐身子还是不爽利，不如早些回去，改日再约？”
不管是姜无言还是婢女都没有意见，毕竟待得越久，越容易露馅，太子殿下不提，姜无言这边也准备咳几声，称个病撤了。
太子殿下将人送到太和观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走了，才冷下脸来，开始处理他这边的事。
——
马车咕噜噜地走了一段。
姜无言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坐得离她最远的婢女，一上马车就不装了，张口各种埋怨。
嫌她事多，嫌她麻烦，嫌她笨手笨脚的，顺便将姜二小姐夸了一顿，最后就是姜无言这条贱命，也就只有这点作用。
婢女在姜府，还不知道如今贺府里的仆人，对这位“无用”的夫人已经心存畏惧，不敢轻易冒犯。
她这会还在无畏地发泄着。
姜无言一下一下地摸着缠在手腕上，像一个镯子的小蛇，有些心绪不宁，一时懒得管这个婢女。
就在此时，外头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的。
姜无言似有所感，摸出古币算了一卦，随之面色一沉：“停车！”
婢女一顿，烦道：“又干嘛了？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禀告呢，你少添点事吧大小姐！”
姜无言掏出盲杖，敲了敲车厢，继续对外头的车夫喊着：“停车。”
“不许停！”婢女存心跟她反着来。
最重要的是，这姜府的车夫，听一个婢女的也不听她的。
姜无言此时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她知道太子有本事，暗中培养了不少高手，那日跳无骨崖前，没有她去相救，他也不一定有事，或许是为了试探她，或许是早就对无骨崖怀疑，所以顺势跟着她一块跳崖罢了。
可，今日的卦象对他很不利，她……没法安心！
盲杖猛地改变方向，拍在了婢女身上，尾端出现钩子勾住婢女的衣服，一把将婢女拉了过来。
婢女没料到，没有准备之下真被拽过去，她刚恼怒地瞪向姜无言时，却看到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拔下了发鬓上的簪子，朝她扎了下来——
簪子扎在肩背上，又猛地拔起，鲜血喷溅到姜无言的脸上，甚至沾到她的眼睛。她微微歪了下头，雾沉沉带红的眼眸移过来时，仿佛被恶魔凝视住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打开车门查看，看到的就是姜无言拿着带血的簪子，对准了他。
“不想死，闭嘴。”
车夫僵住的瞬间，姜无言将婢女踢了过去：“将她扔出去。”
婢女自然还没死，姜无言有分寸，那一下扎不死她，她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往后挪到门边，自认为安全了，指着姜无言骂：“我是夫人的人，你竟敢伤我！”
姜无言淡淡道：“你这伤不赶紧包扎，血流多了，是真要死的。”
婢女闻言，既害怕又冒出了狗胆，丧失理智的她甚至想要联合车夫，反过来将大小姐扔出去，反正连老爷也不待见大小姐，谁会管她怎么样？
但她还未出声暗示车夫帮忙，车夫忽然抓住她，一把将她拖出了车厢门，并将她推出了马车。
正好，停的这地方没什么人，没被看到。
婢女错愕，她甚至顾不上疼就先奋力抬起头来看车夫，想质问他为什么，就惊骇地看到，车夫的肩膀上盘绕着一条小蛇，此时小蛇昂着小脑袋正对着她，仿佛随时朝她飞射过来——
在婢女惊魂未定时，车夫已经重新驾起马车，根据姜无言的意思调转了马车，往回跑去了。
姜无言拿着帕子，一下一下地擦着簪子上的血，以此来稳定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冷静。
马车很快回到了太和观前，姜无言手伸到窗外，有鸟儿停落在她掌心里，过了会又飞走了。
不在太和观了...
她让车夫继续驾驶马车前行。
离郊外一处荒废的庄子大概还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姜无言便叫停了马车。
她下了马车，就让车夫走。
车夫一路被一条小蛇胁迫，这会小蛇不见了，他是一刻都不敢留，拉着缰绳驾着马儿赶紧跑了。
在马车扬起的尘土中，姜无言朝着那个破落庄子跑去。
累赘的外衣褪去，帷帽扔掉，盲杖快速轻点，她闻着浓厚的血腥味，推开了庄子的大门。
哪怕看不见，那一刻冲出的腥味，差点将她熏吐。
通过头顶鸟儿的转述，她知道里头此时横尸遍地，甚至有的尸体是被生生撕裂的，死状凄惨。
姜无言试着往前一步，就被一把刀横在了脖子上。
她顿住，随后毫无惧意地转向持刀之人：“你们主子在哪？”
“姜大小姐？”
周焕从里头转出来，看到姜无言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
姜无言认出了他的声音：“周大人？”
周焕让人把刀放下，然后带着姜无言往外走了走，让她远离庄子大门：“姜大小姐何故来此？”
姜无言不与他废话：“你主子呢？”
周焕微顿：“我让人送姜大小姐回去吧。”
“他绕心眠发作了。”姜无言抓住了周焕伸过来的手臂，“如果他不能压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我能救他。”
周焕愣怔，姜无言几乎低吼：“你听明白了吗，我能救他！”
——
周焕顶着被处置的后果，领着姜无言到废弃庄子的后头。
他们暂时将毒发的太子殿下藏在了庄子里头的某处，但过去时却发现里面的人空了，只留下用来绑人的绳子，和破开的窗子，跟被打伤的暗卫。
暗卫刚被震晕了一瞬，这会刚醒来，表示太子人刚跑，遂指了个方向，大致是往那边跑的。
周焕赶紧领人追上去，连姜无言都顾不上了，姜无言便自己拄着盲杖努力跟上。
庄子后头，连着一大片的长满杂草的荒地，再远些，是连着杂草荒地的林子。
姜无言的速度比不过一群武艺高绝的，很快就被他们丢下，她站在荒地里头，杂草都快将她掩埋了。
对着这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荒草，她都感到绝望。
有一刻，她也在想，还要找下去吗，她或许也可以换一条大腿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