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手腕一抖,短剑化作一道寒星,再次刺向陈文生面门!
“我日!”陈文生亡魂大冒。
这小妞下手也太狠了!
他双足猛地一蹬地,身形暴退的同时,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黄衣少女见状,柳眉倒竖,凤眼圆睁,俏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无赖!”
陈文生哪里还顾得上跟她废话,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一头扎进了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有本事别跑!”黄衣少女气急败坏地娇叱一声,也提着短剑追了上去。
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
陈文生仗着对临山县地形的熟悉,以及前世在蓝星练就的“人潮中穿梭”的本事,左冲右突,上蹿下跳,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让让!都让让!”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他一边跑,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黄衣少女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剑气纵横,吓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尖叫躲避。
“站住!你给我站住!”
“你个卑鄙小人,除了逃跑还会什么!”
陈文生头也不回,心中暗骂:“废话!打不过当然要跑了!难道站着等你砍啊!小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七拐八绕,很快便将临山县的街道搅得一团糟。
街道上的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因为追与逃的两人,已然绝尘而去。
陈文生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作响。
他娘的,这黄毛丫头属狗的吗?这么能追!
他专门挑那些犄角旮旯的巷子钻,试图甩掉身后那道催命符般的明黄身影。
方向?哪还顾得上方向!只要能跑就行!
可他感觉,那股带着淡淡幽香的凌厉剑气,始终如跗骨之蛆,锁定着他。
隐约间,他似乎正朝着黑风谷那片不祥之地奔去。
莫非是潜意识里觉得,只有那鬼地方才能摆脱这小煞星?
“哼,还想往哪儿逃?”
一声清脆却冰冷的娇叱,如同惊雷般在陈文生耳畔炸响!
他只觉后颈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被提溜了起来。
糟糕!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双脚离地,视线天旋地转。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黄衣少女,俏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跟我走吧!”
话音未落,陈文生只觉一股强劲的气流自身下升起。
“我靠!”
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
周遭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他,他竟然飞起来了!
陈文生低头一看,临山县的房舍街道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块块豆腐干似的玩意儿。
这……这他娘的是在飞啊!
比那钦天监李无赦的师父,用什么劳什子法器载人飞行,还要快!还要飘逸!
这黄毛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文生脑中一片空白,穿越前的所有物理学常识,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只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疯狂乱撞,比刚才逃命时还要激烈。
这感觉,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还是不系安全带的那种!
也不知飞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半个时辰。
风声渐缓。
陈文生感觉身形一沉,双脚终于踩回了坚实的地面。
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抬头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处幽静的所在,峭壁环绕,崖壁陡峭,仿佛将此地与世隔绝。
一座精致的小院,掩映在青翠的竹林之后,几间茅屋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
陈文生腿一软,差点给跪了,连忙哭丧着脸喊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吞掉你的……你的那个……妖丹的!”
他搜肠刮肚,想起了之前那少女的咆哮。
“是药丹!那是本姑娘辛辛苦苦炼制的碧火清灵丹!”黄衣少女柳眉一竖,纠正道。
“对对对!药丹!是药丹!”陈文生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那是误吞!真的是误吞啊!当时饿得眼冒金星,看它圆滚滚亮晶晶的,还以为是糖豆呢……”
“哼!”黄衣少女冷哼一声,眼神依旧不善。
“本姑奶奶有名字,叫我洛清音!”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道:“洛……洛姑娘,洛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洛清音缓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想让我饶了你?”
她声音清冽,如同山涧的泉水。
“也不是不行。”
陈文生眼睛一亮,刚想说些感激涕零的话。
“但你若是再敢跑,我定会打断你的狗腿!”洛清音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陈文生脖子一缩,讪讪道:“不跑,不跑,绝对不跑!”
开玩笑,见识了这小妞的飞行神技,他还怎么跑?除非他会遁地!
洛清音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
“那里是丹房,旁边堆着柴火。”
“去,把那些柴都劈了。”
陈文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搐。
好家伙,那柴火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是要劈到猴年马月去?
他心中暗自腹诽:“我堂堂青岚宗的弟子,身怀绝世功法,居然要沦落到劈柴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妞欺啊!”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身着黑衣的劲装汉子,神色匆匆地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走了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看样子伤得极重。
陈文生心中一动。
这两个黑衣人,看其步伐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也是练家子。
而这洛清音,年纪轻轻,却能指使他们。
“师姐!”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到洛清音,急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伤势如何?”洛清音起身,走到担架旁,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陈文生注意到,她那双总是带着冰霜的眸子里,此刻竟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
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