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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豁口吹来的风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陈文生站在长满青苔的石块上,环顾四周。

卦象所示的紫叶草应在城墙根部的阴湿之处,而龙涎香树则需前往城南废弃药园。

他眯起眼,落日余晖下,城墙根部一抹模糊不清的紫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倏地,眼前空间再次波动,半透明的卦象面板在虚空中展开。

这次面板中央浮现出两种植物的虚影:一种是茎黑叶紫的矮草,根系如蛛网般细密;另一种是皮粗如鳄的怪树,树干表面渗出琥珀色的树脂。

\"紫叶草,龙涎香树...\"陈文生喃喃自语,面板随即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城墙内侧摸索,很快便在一处被断墙遮挡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紫叶草的踪迹。那些植物生长在石缝间,叶片呈诡异的深紫色,摘下时茎部断裂处渗出黑色汁液,散发着微弱的草药清香。

陈文生正要继续寻找龙涎香树,晚钟声突然在城中响起。

天色已黯,他不得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匆匆返回城内。

卦象警示血光之灾,他不敢冒险在外逗留过久。

次日清晨,刘管家把陈文生叫去送货,安排他与一名叫孙福的年长家丁同行。

孙福是刘家的老人,精瘦的脸上满是风霜痕迹,看见陈文生肩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两人推着装满布匹的木车行走在临山县城的石板路上。

陈文生觉得肩上伤痛丝毫未减,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妖气入体的青色痕迹已经蔓延至胸口。

\"昨天那狐妖闹出的事?\"孙福瞥了一眼陈文生的伤口,声音嘶哑。

陈文生点头:\"赵虎没命了。\"

孙福叹了口气,四下张望后压低声音:\"刘家近来收的妖物越来越多,听说那些妖物制品能卖大价钱。狐妖毛皮千金难求,尾部妖火更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一条狐妖尾巴值多少钱?\"陈文生试探道。

\"至少五十两银子,够你我干十年的活。\"孙福声音微颤,眼中闪烁着渴望,\"只可惜这些好东西轮不到咱们。刘家那些护院能从妖物上赚点油水,多少能学点淬体法门,成为武者。\"

\"武者?\"

\"就是能引动体内气血的人,刘管家那样的。\"孙福解释,\"习武淬体,方能抵御妖邪。没点本事,早晚成了妖物口中食。\"

\"要怎样才能成为武者?\"陈文生不禁追问。

孙福嗤笑:\"家丁出身,哪来机会?要么家财万贯买功法,要么投靠大派学艺,要么...\"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或者像刘家护院那样,从猎妖中分一杯羹。\"

两人说话间已到布行。

卸完货,孙福拍拍陈文生肩膀:\"熬着吧,小子。苟活一日是一日。\"

返回刘家时天色已晚,众家丁排队领取工钱。

陈文生心中忐忑,刘管家昨日说要扣他三个月工钱,不知今日能否例外。

轮到他时,刘管家眼中泛着冷光。

\"陈文生,狐妖事件损失惨重,你还有脸来领钱?\"刘管家捻着胡须,手指在铜钱上一枚枚数过。

\"管家,我已经...\"

刘管家冷不防抬手,一个巴掌抽在陈文生脸上:\"闭嘴!念在你受伤还能干活的份上,赏你四个铜板,滚!\"

陈文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默默接过那可怜的四枚铜钱。

这点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买药了。他暗自咬牙,退到一旁。

晚饭后,陈文生用两枚铜板在杂货铺换了个冷硬的馒头,囫囵吞下。

他等到天色将晚,趁着守城兵卒交班的空隙,从城墙破洞处溜出城去。

废弃药园距城南三里,他必须加快脚步。

暮色苍茫中,道路两侧的杂草丛生,远处山峦被暗紫色的雾气笼罩。

陈文生拨开荆棘,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路前行。

每走一步,肩上的伤就撕扯般疼痛一分,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废弃药园浮现在视野中——一片残垣断壁间,奇形怪状的植物肆意生长,有些甚至发出幽幽荧光。陈文生屏住呼吸,小心避开那些可能有毒的植物,寻找龙涎香树的踪影。

突然,他注意到一棵形似槐树却粗壮许多的怪树,树干表面布满鳞片般的粗皮,缝隙中渗出琥珀色的黏稠液体。

正是卦象中显示的龙涎香树!陈文生大喜过望,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树干上划出几道口子,用布包裹接住流出的树脂。

就在这时,树丛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陈文生背脊发凉,他想起卦象警示的血光之灾,不敢久留,匆匆收集了足够的树脂便转身逃离。天色已近黄昏,他必须在完全天黑前回到城内。

返程途中,陈文生听见身后传来野兽的低吼声,恐惧驱使他拼尽全力奔跑,肩伤的剧痛几乎令他昏厥。

废弃药园外的荒野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入夜后必定会有妖物出没。

不知跑了多久,临山县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陈文生松了口气,放慢脚步向城墙豁口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双阴冷的眼睛从暗处盯住了他——那是一只毛发灰黄的狸猫,体型比普通猫大三倍有余,尾巴分叉,眼中泛着幽绿的光。

\"妖物!\"陈文生心头狂跳。

狸猫妖伏低身子,尾巴如鞭子般甩动,眼中凶光毕露。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响箭从城墙方向飞来,划破长空。

狸猫妖骤然警觉,转身消失在草丛中。

\"何人擅闯城墙?\"城头传来守卒的呵斥。

陈文生不敢应声,趁守卒注意力被转移,飞快钻入城墙豁口,险之又险地回到了城内。

返回棚户区的路上,陈文生心有余悸。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城外随处可见的妖物,城内冷酷无情的刘家,以及他这个底层家丁渺茫的生存希望。

回到简陋的木屋,陈文生把门闩好,颤抖着取出今日所得的药材。

紫叶草和龙涎香树脂,还有卦象提及的血灵草,都已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