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出门，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呼喊苏晓晓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张明。
苏晓晓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明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我打听到你朋友住在这里，想来找你谈谈。”
顾修远站在苏晓晓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明：“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张明略显尴尬地看了顾修远一眼：“我想和晓晓单独谈谈。”
苏晓晓摇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顾修远是我朋友，没关系的。”
张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很快收敛：“是关于我们上次谈的那个合作项目，我想再给你看些新资料。”
“哪个项目？”苏晓晓挑眉，“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所谓的'前景广阔'却连个完整策划案都拿不出来的项目吗？”
顾修远轻咳一声，面带微笑：“看来你们有过业务往来？”
“算不上。”苏晓晓转向顾修远解释道，“张明想让我投资他的一个时尚电商平台，但连基本商业模式都说不清楚。”
张明急忙插话：“我这次带来了完整方案，还有潜在投资人名单。晓晓，给我十分钟就好。”
苏晓晓看了看手表，正要回绝，顾修远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不如这样，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下聊聊？我对时尚电商也颇有兴趣。”
张明明显愣住了：“你是…”
“顾修远，律师。”顾修远伸出手，“对投资项目的法律风险评估算是我的专长。”
张明勉强握了握手，眼神飘忽：“其实我更希望能和晓晓单独…”
“怎么，怕我看出什么问题？”顾修远不紧不慢地问道。
苏晓晓忍俊不禁：“我看附近就有家咖啡厅，就当是我们刚谈的工作合作的预热。顾律师可以帮我看看这个项目到底有没有法律漏洞。”
张明额头冒出细汗：“我今天其实时间有限，不如改天吧。”
“你不是说只要十分钟吗？”苏晓晓反问。
张明左顾右盼：“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议…”
“那正好，”顾修远掏出名片递给张明，“把你的项目资料发我邮箱，我帮晓晓先审核一下，比你这样突然拦人更专业，不是吗？”
张明接过名片，表情僵硬：“我会考虑的。”
苏晓晓双手抱胸：“张明，你该不会是打着项目的名义来找我，实际上另有目的吧？”
张明脸色一变：“我没有，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看到顾修远不动声色地靠近苏晓晓，忽然自嘲地笑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失陪了。”
望着张明匆忙离去的背影，苏晓晓松了口气：“谢谢，他一直找各种借口纠缠我。”
“看得出来。”顾修远若有所思，“明天工作时你可以把这个张明的事情也告诉我，看看需不需要法律手段解决。”
苏晓晓笑了：“怎么，我请你帮忙审案子，还附赠一个骚扰者处理服务？”
“算是工作福利。”顾修远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苏晓晓婉拒，却又补充道，“不过明天见？”
顾修远点头：“明天见。”
办公室的窗外阳光正好，洒进来一片金色。苏晓晓坐在顾修远对面的沙发上，细细翻阅手中的文件。
“这个案子确实有些复杂。”苏晓晓皱起眉头，“原告方证据看起来很充分。”
“表面上看是这样。”顾修远站起身，走到窗边，“但仔细分析，其中有几处时间线存在矛盾。我把相关段落都标注出来了。”
苏晓晓继续阅读，不时在纸上做些标记。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张明”的名字。
“又是他。”苏晓晓叹了口气，直接挂断。
顾修远投来询问的目光：“昨天那位？”
“嗯。”苏晓晓无奈地放下手机，“自从我拒绝了他那个所谓的'创业项目'后，他就开始找各种理由联系我。”
“听起来不只是商业合作那么简单。”
“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苏晓晓简短地解释，“后来发现三观不合，就分手了。他一直不死心。”
手机又响起来，还是张明。苏晓晓直接按下静音键。
“需要我帮忙吗？”顾修远问道。
“暂时没事。”苏晓晓摇摇头，“我们还是专注案子吧。”
两人重新投入工作，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顾修远起身倒了两杯咖啡，递给苏晓晓一杯。
“谢谢，正需要提神。”苏晓晓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顾修远的手。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抱歉。”苏晓晓有些慌乱地收回手。
顾修远轻笑：“没关系。”
苏晓晓喝了口咖啡，试图掩饰一闪而过的尴尬。一丝巧克力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巧克力粉？”
顾修远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上次在林微微家，我注意到你的杯子里加了巧克力。”
这种细节都能记住，苏晓晓有些惊讶：“观察力不错嘛，律师先生。”
“职业习惯。”顾修远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时间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苏晓晓正想回答，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来电，而是一条短信。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必须见面谈谈。”——张明。
苏晓晓脸色一变。顾修远察觉到异常：“怎么了？”
“张明在楼下。”苏晓晓攥紧手机，“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修远站起身：“我陪你下去。”
“不用。”苏晓晓摇头，“我自己解决。”
“这种情况还是别一个人面对比较好。”顾修远坚持道，“就当是同事之间的互相照应。”
两人一同乘电梯下楼。电梯门一开，张明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厅里。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看起来等了很久。
“晓晓。”张明快步走上前，目光在顾修远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苏晓晓语气坚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就五分钟。”张明眼中带着恳求，“求你了。”
顾修远站在苏晓晓身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明。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苏晓晓没有妥协。
张明咬了咬牙：“那好。”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们项目的完整计划书。商业模式、市场分析、风险评估，应有尽有。”
苏晓晓没有伸手去接：“张明，我们早就说清楚了，不要再用工作为借口找我。”
“这不是借口！”张明略显激动，“这个项目真的很有潜力，我找了很多投资人，他们都很感兴趣。”
“那就去找那些感兴趣的投资人。”苏晓晓平静地说，“我已经评估过了，不会参与。”
张明的目光在苏晓晓和顾修远之间来回游移：“是因为他吗？”
空气突然凝固。
“这与任何人无关。”苏晓晓的声音冷了下来，“纯粹是商业决策。”
“是吗？”张明冷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做决定需要带上一个男人了？”
顾修远上前一步：“先生，你这样纠缠不休，已经构成骚扰了。”
“骚扰？”张明怒极反笑，“我和晓晓认识三年了，你又是谁？一个突然出现的外人？”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张明，我最后说一次，我们已经结束了。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会再考虑。请你离开。”
“晓晓，你变了。”张明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人都会变。”苏晓晓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张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顾修远眼疾手快，一把扳开张明的手：“先生，你最好冷静点。”
大厅里的保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这里走来。张明看了看四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后退了两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苏晓晓没有回应，和顾修远一起走出大厅。
“还好吗？”走到外面，顾修远关切地问。
苏晓晓揉了揉手腕：“没事。谢谢你。”
“要不要报警？”
“暂时不用。”苏晓晓摇头，“他以前没这么激动过。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两人站在路边，夜风轻拂。
“晚饭的邀请还算数吗？”顾修远问。
苏晓晓笑了笑：“当然，不过我请客。算是感谢你今天的'保镖'服务。”
“一言为定。”顾修远也笑了。
他们走向附近的餐厅，没注意到不远处，张明站在一辆车旁，目光阴郁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