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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跳跟着陆九霄跨进县衙门槛时,后颈的汗毛直往起竖。

她能感觉到腰间碎玉的温度正透过粗布腰带往肉里钻,活像揣了块烧红的炭——这是她那倒霉祖宗霍无赖又在搞什么名堂。

\"林姑娘请。\"陆九霄伸手虚引,指向左侧那间挂着\"候审\"木牌的偏房。

林小跳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突然把腰板挺得笔直:\"捕头大人,我可跟您掰扯清楚啊!

上回西市丢绣鞋案,我帮您指认了翻墙的小贼;前日南街米铺失火,要不是我发现房梁上的老鼠洞,您上哪儿找那根带火星的烛芯?\"她掰着手指头数,\"再说这血字案,我就是个路过听墙根的——\"

\"路过听墙根能捡到带莲花印的账本?\"陆九霄从袖中抽出个油布包,\"林姑娘,这账本上的血迹还没干,您说巧不巧,和死者右手食指的伤口对得上。\"

林小跳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她确实是在命案现场的夹竹桃丛里捡到的账本,当时还琢磨着能换两吊钱买糖炒栗子,哪成想成了罪证?

\"我那账本是捡的!\"她拔高嗓门,\"就跟捡钱似的,难不成捡钱还犯法?\"

\"捡钱不犯法,可捡了钱还藏着不交给官府......\"陆九霄话音未落,林小跳突然觉得手腕一松——原本被衙役绑着的麻绳\"唰\"地滑落在地。

她猛地抬头,正看见空气里浮着半片褪色的青布袖角——是霍无赖!

这老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她身后,正举着根半透明的手指冲她挤眉弄眼:\"祖宗我刚翻了翻记忆,咱们老林家的隐身术分两式,第一式'隐形',第二式......\"

\"打住!\"林小跳用脚尖勾起麻绳往地上一摔,\"先办正事儿!\"她冲陆九霄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啥,捕头大人,我突然想起来茶楼还炖着银耳羹,火没灭呢!\"

不等陆九霄反应,她拔腿就往院外跑。

衙役们愣了两秒才喊\"抓人\",一时间堂前的石狮子都被撞得直晃。

林小跳跑过照壁时,脚底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险些栽进花坛——不用看也知道是霍无赖在使坏,这老鬼正蹲在照壁顶上拍大腿乐:\"往右!

往右!

那胖衙役鞋带开了!\"

果不其然,追在最前头的胖衙役\"扑街\"摔了个狗啃泥,怀里的惊堂木骨碌碌滚到林小跳脚边。

她捡起来往空中一抛,霍无赖心领神会,隐身术一催,惊堂木\"咚\"地砸在另一个衙役后脑勺上。

\"有刺客!\"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县衙彻底乱成了锅粥。

陆九霄扶着被撞歪的官帽,望着那道在人群里左躲右闪的身影直叹气:\"林姑娘!

你这是袭官差!\"

\"我这是自救!\"林小跳拐进一条青石板小巷,跑得肺管子都要烧起来。

她扶着斑驳的砖墙喘气,抬头正看见霍无赖盘腿坐在墙头上,手里还捏着方才从衙役那儿顺来的芝麻糖:\"祖宗我就说,老林家的隐身术比那什么'缩骨功'强多了——哎你瞅你这汗,跟刚从永宁河捞出来似的。\"

\"强个屁!\"林小跳扯下脖子上的汗巾甩过去,却穿过霍无赖的鬼魂之躯飘落在地。

她从怀里掏出那本被揉皱的账本,封皮上的莲花印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快看看,这破本子到底藏了啥宝贝,能让陆九霄急成那样。\"

霍无赖凑过来,半透明的手指刚碰到账本就被弹开:\"哎哟!

有股子阴霉气!\"他扒着林小跳的肩膀往下看,\"翻到中间那页——哎哎哎,这页纸呢?\"

林小跳翻开账本,果然发现原本密密麻麻的字迹到第三页突然断了,参差不齐的纸边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她拍着大腿直跺脚:\"这波亏大了!

关键内容被撕了!

早知道刚才该把陆九霄的茶盏也顺走,指不定能泡出点线索——\"

\"林姑娘好兴致。\"

清甜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林小跳抬头,正看见花无缺坐在巷子口的老槐树上,月白戏服被风掀起一角,眼尾的胭脂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转着折扇跳下来,鞋尖恰好踩在林小跳方才跑掉的绣鞋上:\"找账本呢?\"

\"你撕的?\"林小跳立刻把账本护在怀里。

花无缺笑出两个梨涡:\"林姑娘当我是街溜子吗?

撕账本这种粗活,得是心里有鬼的人才干得出来。\"他凑近看了眼纸边的血渍,\"不过......这血倒是新鲜。\"

\"你到底知道什么?\"霍无赖急得直转圈,可花无缺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只盯着林小跳的眼睛。

\"戏文里说,要解千年局,得回老房子。\"花无缺把折扇往林小跳手里一塞,转身往巷口走,\"林姑娘,你家祖宅的青石板下,可埋着比账本更有意思的东西呢。\"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等林小跳再抬头,巷口早没了人影。

她捏着折扇上\"花记\"二字,转头冲霍无赖挑眉:\"老东西,你当年住的祖宅,青石板下埋了啥宝贝?\"

霍无赖的鬼魂突然抖了抖:\"那老宅我都百八十年没回去了......记得前院有棵老梅树,后院的井台塌了一半,墙根儿的青苔能滑人一个跟头......\"他突然噤声,因为林小跳已经拽着他往城南走了。

暮色里,林小跳望着远处那片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屋檐,耳边响起花无缺的话。

祖宅的门匾早褪成了灰白色,爬满青苔的砖墙缝里渗出股阴嗖嗖的风,吹得她后颈发凉——她不知道门里等着的是霉味、耗子,还是更吓人的东西,只知道怀里的碎玉,烫得能烙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