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陆翊丰和梁简宁早早就来了京都府,还给霍庭洲和梁晚意带了两盆开得正好的月季。
霍肖夫妇和霍世恒老俩口是一起来的,紧接着蒋予琛和裴佩瑛夫妇也来了。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霍庭洲坐在轮椅上,和长辈们问好,但话比以前少了许多。
最晚来的是祁望年和祁越,他们从郊区赶过来,时间就久了一点。
祁望歆也跟着一起来了。
梁晚意和几个阿姨在开放式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梁简宁和裴佩瑛喊她过去休息她也不愿意。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霍庭洲愿意让大家来家里,说明他已经开始向前看了。
这是好的开始。
她亲自做了七八样菜,虽然把她累的够呛,但丝毫不影响她今天的好心情。
祁望歆过来,“家里三个阿姨呢,要你亲自做什么饭?”
梁晚意特意给霍庭洲煎了糖心无菌蛋,“姑姑,我今天开心。”
她看向客厅里,正听祁望年说话的霍庭洲,“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姑姑。”
“霍庭洲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祁望歆叹气,“就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我在他身边真的觉得很幸福,姑姑。”
“你觉得开心就好,唉?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祁望歆看她的脸稍稍圆了点。
“有吗?”梁晚意倒是没关注,“可能天天在家闲的,所以长肉了。”
不过,确实有几件裙子的腰身变紧了。
“嗯,胖点好,你之前太瘦了。”
“姑姑,菜都准备好了,喊大家吃饭吧!”
“吃饭了吃饭了!”
祁望歆大嗓门一吼,大家伙儿其乐融融地一起上了桌。
陆翊丰给梁简宁拉开椅子,裴佩瑛念叨蒋予琛最近又不好好相亲,祁望年和霍肖聊着最近金融圈的动态,霍世恒推着轮椅到餐桌边......
梁晚意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感。
霍庭洲虽然没什么笑脸,但这也是他迈出的一大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梁晚意开心地走到霍庭洲边上坐下来,给他的杯子里倒上了果汁。
霍庭洲没喝,朝左手边的蒋予琛道,“给我倒杯红酒。”
“你刚出院,喝什么酒?” 蒋予琛没给他倒。
“刘胤,给我倒酒。”
刘胤是家里的男保姆。
他给霍庭洲的高脚杯倒上半杯红酒,霍庭洲举杯,“爷爷奶奶,爸妈,姑姑,小姨,谢谢你们今天能来,先敬你们一杯。”
大家齐齐举杯。
祁望年:“庭洲,你这段时日恢复的不错,气色好了许多。”
梁简宁:“是啊,庭洲,看你心境也好了不少。”
霍庭洲点头,“确实好多了,日子总要前进。”
霍肖赞同,“就是,向前看。”
梁简宁:“以后和晚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晚晚这孩子我了解她,她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梁晚意微笑侧头看霍庭洲,手伸过去要握住霍庭洲的,被他避开。
梁晚意落空的手寂寂收回,喝了口果汁掩饰尴尬。
“再倒一杯。”霍庭洲转头对身后的刘胤道。
刘胤又给他倒上。
霍庭洲独自喝了好几杯酒,待到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又让刘胤给自己倒了一杯。
“爸,妈,我再敬你们一杯。”他冲着陆翊丰,梁简宁还有祁望年举杯。
陆翊丰,梁简宁,祁望年端起酒杯。
祁望年:“你刚出院,少喝点。”
霍庭洲先看向祁望年:“爸,那天谢谢你的救援队,要不是你带人及时赶到,我应该就死在山脚下了,谢谢爸的救命之恩。”
祁望年:“庭洲,你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而且那天是晚晚给我打电话让我带救援队去的,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为了救你,她第一次喊了我爸爸。”
霍庭洲二话不说,干了大半杯红酒,又让刘胤倒酒。
“爸、妈。”这次霍庭洲是冲着陆翊丰和梁简宁喊的。
梁简宁和陆翊丰一起看向霍庭洲。
“爸,妈,谢谢你们把梁晚意抚养长大,还把她培养地这么好,我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说完,又一口喝完了酒。
喝的太快,他甚至呛到了。
梁晚意忙去轻拍他的后背,手被霍庭洲推开。
梁简宁看出了这对小夫妻的不对劲,“庭洲,你这是怎么了?”
霍庭洲擦拭了嘴角,“其实今天我让大家来家里,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梁简宁问他。
他顿了两秒,“我和梁晚意已经决定分开了。”
闻言,梁晚意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猛地转头看向霍庭洲。
他因为喝多了酒,脸颊微微泛红。
“什么?” 饭桌上的几位长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祁望歆反应最大,“我们晚意要求的?”
梁晚意赶忙解释,“爸妈,姑姑,你们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我跟他好着呢。”
“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霍庭洲接着道。
梁晚意赶紧摆手强调,“没有没有!我们没离婚!他真的喝多了。”
谁知,霍庭洲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本红色本子,放到餐桌上,
“这是离婚证。”
“我们已经办好了手续。”
“以后,我和她不再是夫妻。”
“离婚的财产分割会按照婚前协议来,除了这套房子,所有的财产都给她。”
“霍氏依旧每年给她分红,我的律所也是她的,我可以继续管理律所,算是给她打工。”
“梁晚意不需要对我往后的生活负任何责任,她再婚我都没有意见。”
“离婚的原因,我会让霍氏的公关好好拟,不会给梁晚意带去不好的名声。”
梁晚意伸手去拿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办下来的离婚证,缓缓打开。
【持证人:梁晚意 】
【兹证明,梁晚意与霍庭洲的婚姻关系于十二月二十九日解除......】
所以,这是他今天说要请两家人吃饭的原因。
是为了说离婚的事。
原来不是为了和她好好过日子。
她无声地看着离婚证,好久好久,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还起了冲突,可梁晚意的耳朵像是安了屏障一般,听不见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霍庭洲!这事儿晚意知道吗?你就离婚了?”
“庭洲,你这样做,考虑过晚晚吗?”
“表哥,不是让你别自作主张嘛,结婚离婚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这样太不地道了!”
“晚意都放弃自己的幸福,放下身段来哄你了,你还要把她对你的真心丢到地上踩?这对她公平吗?”
“庭洲哪!你糊涂哪!”
所有人都指责霍庭洲的任性妄为,为梁晚意打抱不平,唯有梁晚意,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忐忑地关注着梁晚意的情绪,见她毫无反应,以为那是她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梁晚意依旧静止在那儿,迟迟没有爆发。
“晚晚?晚晚你没事吧?”梁简宁了解梁晚意,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当年她执意要把梁晚意和贺呈凛分开的时候,她闹得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这样,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
像是得了失语症,不悲不喜,同时也不吃不喝。
所以才无奈带她去找催眠师清除了记忆。
片刻后,梁晚意缓缓起身,谁都没有回应,顾自离开了餐厅,离开了这个原本她和霍庭洲的家。
她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再也没了哭闹的力气。
她走了。
霍庭洲视线定在眼前的空酒杯上,没敢看她的背影。
梁简宁直接追了出去,家里其余的长辈们则是苦口婆心地劝霍庭洲。
十分钟后,梁简宁又回来了。
“晚晚呢?” 陆翊丰问。
“上了车就飙车走了,没追上。”
祁越:“随她去吧,让她发泄一下,她最近过的也不容易。”
“你们也走吧。” 霍庭洲突然下逐客令。
霍肖来气,“霍庭洲!你是晚辈!有赶长辈走的吗!”
霍庭洲脸色冷到六亲不认,“以后,我谁也不会见。”
说完,便让刘胤把他推进了房间,将自己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