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科的办公室里,日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洒下一片片光影。
徐庶刚回到座位上没多久,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王天福一进办公室,目光便落在了徐庶身上。
此时的徐庶,已然成为采购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他不仅每周都能超额完成采购任务,而且每次采购回来的物资,品质都堪称上乘。
只是徐庶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奔波,厂里碰上一些紧急的采购任务,也只能无奈交给其他同事。
而眼下,这个为李厂长招待重要客人准备食材的任务。
时间紧、要求高,整个采购科里,能确保圆满完成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王天福走到徐庶面前,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小徐,刚好你在。
刚才李厂长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中午要做招待餐,需要采购一些食材。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对你很有信心,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徐庶闻言,心中不禁一喜,没想到自己刚回到厂里,机会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了。
他暗自思忖,看来往后真不能总想着去钓鱼了。
还是得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把握住这些难得的机遇。
徐庶连忙起身,挺直腰板,恭敬地说道。
“科长,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李厂长需要哪些东西?”
王天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条子,递到徐庶手中,说道。
“需要的东西都在这个条子上,你明天十点之前把这些食材送到三食堂就行了。”
徐庶接过条子,扫了一眼,心中大致有了底,点头应道。
“好的,我知道了。
那科长,我就先去准备了。”
王天福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行,你去忙吧。”
待徐庶离开后,王天福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踱步走到陈军的办公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开始与陈军闲聊起来。
“小陈呀,”王天福感慨地说道。
“你这运气可真是让人羡慕。
出去打一次猎,不仅收获了那么多好东西,还顺带‘捡’回来徐庶这样一个人才。
自从他来了咱们组,你们组的任务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陈军听了,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挠了挠头,笑着回应道。
“嘿嘿,科长,这可能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王天福佯装嗔怒,瞪了陈军一眼,说道。
“滚,别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对了,刚才李厂长还特意提到了,下个月你就转正为组长了。”
陈军虽然早就隐隐约约知晓这个结果,但此刻亲耳从科长口中听到,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科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工作干得漂漂亮亮的。”
王天福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嗯,你这个人的能力和态度我还是了解的,把一组交给你,我很放心。
不过,关于副组长的人选,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军微微皱了皱眉头,思考了片刻,反问道。
“科长,您的意思呢?”
王天福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我觉得徐庶这小子就挺不错的。
他业务能力出众,工作又积极认真。
就是进厂时间太短了,要是直接任命他当副组长,恐怕难以服众啊。”
陈军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
“科长,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咱们下个月开始,搞一次副组长的竞争上岗,以一个月为期。
在这段时间里,谁采购到的物资数量最多、质量最好,谁就担任副组长。
这样一来,公平竞争,谁也没理由反对。”
王天福听后,眼前一亮,忍不住拍了下大腿,称赞道。
“嗯,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到时候,一切用实力说话,谁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你可得找个机会,好好叮嘱徐庶几句,李厂长对他可是寄予厚望呢。”
陈军连忙点头,说道。
“我明白,科长,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的。”
两人又就一些工作上的细节问题交流了一番,不知不觉中,办公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下班的铃声便在厂区内悠悠响起,宣告着这一天工作的结束。
在轧钢厂下班的人流中,易中海心急如焚,丝毫没有理会身旁的刘海中与傻柱,径直拽着贾东旭匆匆离去。
他此刻满心都是怒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阎埠贵那副嘴脸。
昨天自己刚许下诸多好处,这阎老抠竟转瞬就投靠了死对头徐庶。
此等背叛行径,恰似一把利刃,直直戳中易中海的心窝。
令他恨得咬牙切齿,每走一步,心中的怨愤便增添几分。
恨不得立刻揪出阎埠贵,将其碎尸万段。
此时,四合院中一片宁静祥和。
阎埠贵对此还浑然不知,他压根儿没料到昨晚去找徐庶的事已然泄露。
只因许大茂等人尚未下班归来,四合院暂时还未掀起波澜。
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阎埠贵,下班后踏入四合院,见一切照旧,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不禁为自己的“聪明之举”沾沾自喜,脸上笑意盈盈。
连守大门时都哼起了小曲儿,那副得意劲儿溢于言表。
旁人瞧见阎埠贵这般反常模样,纷纷投来好奇目光,有人忍不住询问。
“三大爷,啥事儿这么高兴啊,捡着宝啦?”
阎埠贵哪敢吐露实情,只是摇头晃脑,故作神秘,闭口不答。
没过多久,阎埠贵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定睛一看,竟是气势汹汹的易中海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刹那间,一股莫名的心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往屋里退。
可刚挪动一步,他猛地回过神来,若此刻在易中海面前落荒而逃,岂不是不打自招、做实了心虚?
这般想着,阎埠贵强忍着内心的不安,硬着头皮主动迎上前去,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老易呀,你今儿咋下班这么早?”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一阵反胃。
怒火“噌”地一下蹿上脑门,恨不得当场就将阎埠贵狠狠教训一番,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理智还是将冲动强行压制了下去。
易中海心里明白,虽说阎埠贵背叛了自己。
可在事情尚未彻底闹大之前,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旦在此处与阎埠贵撕破脸皮,不仅会把他彻底推向徐庶那边。
自己这个管事大爷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招来诸多非议。
倘若事情闹到街道办,被定性为拉帮结派、孤立新人。
就算王主任平日里再看重自己,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管,届时自己免不了要遭受处罚。
强压下满腔怒火,易中海冷冷开口。
“老阎,我有话跟你说。
去你家,还是我家?”
听到这话,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这表情、这语气,与昨天如出一辙。
他瞬间笃定,必定是出了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
莫不是昨晚去见徐庶的事败露了?
难不成昨天自己对易中海的保证,他压根儿就没信,八点的时候悄悄跟着自己去了后院?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今天可就大祸临头了。
这般想着,阎埠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畏惧地看向易中海,声音微微颤抖。
“老易,那……还是去你家吧。”
易中海沉声道:“行,走吧。”
随后,三人回到中院。
易中海吩咐贾东旭自行回家,自己则带着阎埠贵来到自家门口。
他叮嘱一大妈守在大门口,留意外面动静。
自己则与阎埠贵一同走进里屋。
易中海与阎埠贵先后踏入里屋,屋内光线略显昏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易中海径直走到椅子旁,“砰”地一声坐下,全程目不斜视.
那如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阎埠贵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阎埠贵,此刻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
他心里七上八下,却仍心存侥幸,暗自赌着这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在他看来,一旦自己先开口,就等于不打自招。
所以即便内心慌乱如麻,他也强忍着,紧闭双唇,试图用沉默熬过这场暴风雨。
易中海坐在对面,同样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冷峻而坚定,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他在等,等阎埠贵主动交代。
在易中海心里,阎埠贵虽为人精明算计,但毕竟共事多年,他了解阎埠贵的秉性。
只要阎埠贵能主动认错,坦诚相告,他或许还能念及旧情,放阎埠贵一马。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阎埠贵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易中海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蔓延,原本对阎埠贵尚存的一丝期待,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终于,易中海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冰冷。
“老阎,还记得昨天下午,在你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阎埠贵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仍故作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尽量平稳地回答道。
“当然记得,在四合院里,不管你什么决定,只要不涉及到我阎家,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易中海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质问道。
“可你是这么做的吗?”
阎埠贵被易中海那如刀般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双腿微微颤抖,却依旧嘴硬,强撑着说道。
“自然是的。”
易中海见阎埠贵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握拳,怒声吼道。
“行,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昨天晚上八点,你,后院徐庶家。
还需要我多说吗?”
阎埠贵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住。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他心里彻底绝望了,易中海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事情败露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满心委屈,又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冲着易中海喊道。
“老易,你不相信我,大晚上的居然跟踪我。”
易中海怒极反笑,指着阎埠贵的鼻子说道。
“老阎,你觉得以你的性格和行为处事能够让人相信吗?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六点多才答应了我,八点钟就转投到徐庶麾下了,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说罢,易中海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双眼死死地盯着阎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