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帆很明显的感觉到刚刚周京屹离开的时候,好像是生气了。
但是周铭帆没放在心上。
反正他这个小叔脾气古怪,看谁都不顺眼。
生气也不是罕见的。
但是沈雪凝却多看了周京屹的背影两眼。
若是没有记错。
刚刚是因为二叔公家的孙子说了温旎的坏话,周京屹才生气的吧?
究竟是凑巧了,还是……
不等沈雪凝多想,家族中的其他人又来了,沈雪凝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客人。
中间。
闵贤淑来找沈雪凝。
低声和沈雪凝说道,“这一次你办的真的不错,我已经听到好几个长辈夸赞你了,就连你奶奶也是赞不绝口。”
闻言。
沈雪凝喜不自胜。
她压抑着自己的喜悦。
很谦虚地说道,“还是阿姨您教得好,这几天,您也没少帮我解决问题,我很多拿不准的都是您帮我拿主意,其实说是我做得好,不如说是阿姨您指挥的好。”
闵贤淑最喜欢就是戴高帽子。
她果然喜不自胜的说道,“铭帆没了,从此之后,你们就是长孙长孙媳,这样的场合会很多,以后多的是给你的机会。”
顿了顿。
闵贤淑再次交代说道,“温旎的事情,你奶奶还不清楚,要是等一下你奶奶问起温旎……”
还不等闵贤淑说完。
温雪凝就迫不及的说道,“我知道,就说是温旎的身体不好,提前给我说了,今天就不来了。”
闵贤淑更是满意。
看着沈雪凝,尤其是将沈雪凝和温旎放在一起比较,更觉得两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沈雪凝若是皑皑白雪,温旎就是一滩烂泥。
闵贤淑长舒一口气,说道,“我去招呼一下你的婶子们,顺便探听探听男人商场上的事情,你继续忙。”
沈雪凝连忙颔首。
看着闵贤淑离开。
沈雪凝轻蔑的垂眸微笑。
就闵贤淑的智商,顶多是去被人探听消息,她还能谈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沈雪凝也听到长辈们说过。
当初闵贤淑能嫁给周成礼,多亏了一个有用的父亲。
只是没想到结婚不到一年,闵贤淑的父亲就被撸下来了,虽然没至于进去,但是吃进去的大多吐出来了,家境一落千丈。
当初出事的时候,闵贤淑刚好才生下一对双胞胎,还都是男孩子。
老夫人觉得这是闵贤淑的功劳,闵贤淑母凭子贵,从老夫人的手里拿到了当家的权利,一当就是二十多年。
不过好在前些年,闵贤淑的哥哥挺争气,重新振兴了闵家。
闵贤淑这几年就更加硬气一些。
沈雪凝深吸一口气。
保持微笑。
她沈雪凝就今天在周家家族面前,总算是现了眼了。
沈雪凝挺直腰板。
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天鹅颈,优美的很。
一系列的活动和节目之后。
晚上六点钟。
开席。
服务生鱼贯而入。
琳琅满目的菜肴让人应接不暇,陆陆续续的送到桌前。
远处的看台上,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老夫人最喜欢听的戏曲儿。
二叔公的太太坐在老夫人身边。
拉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大嫂,你看看咱们京屹,是真的生的好看极了,京屹二十六岁了,是时候找对象了,我有个娘家侄女,今年二十五,是珠宝设计师,小姑娘蛮漂亮的……”
还不等二叔婆说完。
闵贤淑就迫不及待的宣布说道,“我前几天和京屹说,跟我娘家的亲侄女见一面,京屹答应了,我马上就要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了。”
老夫人皱眉。
二叔婆笑着说道,“人家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家京屹也是一样的,这样,贤淑,你那边相亲失败,你给我说一下,我也来安排。”
闵贤淑简直冒火。
现在都还没相亲呢。
老东西就诅咒相亲失败。
京圈就这么大,一层层,都是固定的。
周京屹这样的人,算是京圈的适龄未婚男子的顶层。
周家向上,倒是也有,不过就到了国家领导级别的人物,且家里都没有合适的女孩子人选。
所以这就让向下一两个层级的人,产生了浓厚的非分之想。
周京屹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
二叔婆说完后,并没有理会闵贤淑,只是低声和老夫人说道,“京屹的婚事,哪里能越过您啊,大嫂,要我说你就是躲清闲,要不然也不会将管家权交给贤淑,你看看这几年,每年的家宴都被贤淑搞成什么样子了?
花上钱,看不见东西,钱都花在了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就说是今天的这一场家宴,就比前些年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据说花费还没去年的一半呢。”
老夫人转着自己的手中的佛珠。
微微一笑,说道,“贤淑喜欢追求完美。”
二叔婆撇撇嘴。
当然了。
自己提拔上来的人,当然要护着。
现在否认了闵贤淑,就相当于老夫人直接承认自己的眼睛不好了。
二叔婆笑了笑,点头。
没再说什么。
老夫人笑着说,“别光顾着说话,都吃菜。”
这时候。
看台上的音乐忽然变化。
成了淮剧。
咿咿呀呀的让人心里发慌。
老夫人不高兴了。
沈雪凝赶紧起身,要去吩咐换曲子的时候,人已经上来了。
唱腔起。
【瞧楼上起更鼓夜凉如水】
【……】
【陈郎啊你曾在此处人充鬼,人情如纸不胜悲,我与你姻缘早被红绳结……】
周京屹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抬眸。
深沉的眸子,像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直勾勾的盯着台子上的人。
矫健的步伐,婀娜多姿的身影,娇嗲的声音,风情妩媚的眼神。
周京屹的眼神越发深沉。
身边的堂侄子轻声说道,“怎么听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谁准备的节目?怪渗人,像是来斩杀渣男似的。”
周京屹冷笑。
嘴角勾起一丝冷锐的弧度。
堂侄子忍不住看了周京屹一眼。
好家伙。
小堂叔身上的气势比台子上面的唱腔,更加凉如水。
紧接着。
台子上的演员开始敲鼓,就像是鸣冤的登闻鼓。
老爷子抽回目光,对身边的管家低声说话。
不多时。
音乐声就停了。
台子上站着的人,双手拎着鼓槌,一步步,走到台子正前方,撤掉头顶上的装束,露出了一张画了妆的脸。
沈雪凝猛地起身。
嘴唇颤抖。
温旎?
怎么会是温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