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说罢,连连跪伏下去冲如懿磕头。
这般请求,如懿如今身为曦月姐妹如何舍得拒绝,便连忙唤三宝将茉心扶了起来。
又对身后的惢心和香茗道:“走,咱们去一趟养心殿。”
惢心担忧地看向如懿:“可是主儿,您若在这时为贵妃说话,只怕会惹怒皇上。”
如懿轻轻挽住惢心的手,柔声解释道:“曦月是个单纯的,此番金玉妍存心拉她下水,只怕她一人孤立无援。
皇上恩宠本就靠不住,若是本宫身为她的姐妹,都袖手旁观,曦月该多失望寒心?”
惢心点头道:“主儿说的也是。”
茉心感激涕零的谢过如懿后,因着担心自己的主子,便随着如懿一块儿去了趟养心殿
养心殿内。
皇帝目光阴沉地坐于龙椅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加身,更显几分帝王的威严冰冷。
金玉妍立于下方,她看向曦月时,那嘴角还噙着一抹得逞般戏谑的笑。
她的视线就如同猫儿戏耍着落入掌心的老鼠般,若有若无地落在高曦月身上。
高曦月则有些颓然地跪伏于地,只定定地看着皇帝,眸中带着惊惧,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皇帝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意,令人生畏。
不多时。
皇帝那目光如刀锋般直直刺向高曦月,他冷声开口问。
“贵妃,嘉嫔说,是你指使双喜,引了毒蛇去永和宫,想要害怡贵人腹中的孩子,你可有何异议?”
皇帝虽是问她,可是话里话外的口气,却似乎,已经认了曦月谋害皇嗣一事的真实性。
高曦月抬眼望向皇帝,心中一凛,眼眶泛起红晕,满是委屈。
“皇上明察,臣妾是喜欢看双喜耍蛇,但平日里双喜都把那些蛇放在笼子里,从未将那些蛇放出去,且双喜养的蛇都是无毒的。
可怡贵人却是中毒而亡,所以,那咬伤怡贵人的毒蛇一定不是双喜养的!何谈臣妾所为?
皇上,您可不能让脏水冤枉了臣妾啊。”
说罢,曦月膝行至皇帝身旁,拉住皇帝龙袍一角,轻晃乞求。
皇帝却始终一言不发,面如冰霜。
如此长时间的静默,令高曦月心中愈发惶恐不安。
曦月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悲伤,哽咽着问道。
“皇上,您不会真信了嘉嫔的那些话吧?嘉嫔她纯属栽赃臣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高曦月又恨恨瞪向金玉妍:“本宫还说,那些蛇是你偷偷圈养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今日这般污蔑本宫。”
金玉妍闻言,忍不住戏谑地轻笑出声。
“哎呀,贵妃姐姐说的这话好笑。谁不知道这宫里啊。就贵妃娘娘身边的双喜最爱耍蛇了。
可以让蛇游过来又游过去的可听话了,一手逗蛇好本事。
臣妾可没这个本事。臣妾向来最怕蛇了,皇上想必也是知道的。”
金玉妍说着,方又将目光看向皇帝,冲他娇嗔道。
“皇上,不知您可还记得当初在王府的时候,臣妾屋子里便遭了一次蛇,当时臣妾吓得都晕过去了。身边伺候臣妾的人也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当时啊,还是皇上雄威,临危不乱的让李公公去取了雄黄酒来对付那些蛇。
臣妾这一屋子人,对蛇真是怕得很,皇上可不要听了贵妃的挑唆,觉得是臣妾早早的计划好了,养了这种脏东西。”
皇帝被金玉妍那话里的谄媚,夸得甚是高兴,便微一点头,抚了抚金玉妍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手。
“朕自然记得,你一向最怕蛇了。”
皇帝这话,便又是打高曦月的脸了。
高曦月一颗心直直下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像筛糠一般打着哆嗦。
曦月忽然想到。
上一次皇帝也是对金玉妍百般维护,对她那般斥责,还动手将她推翻在地。
上次皇帝明明已经伤过她一次了,这一次,她怎的又心痛?
曦月原本紧攥着皇帝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眸中终是滚落出几滴清泪。
“皇上这话,便是认定是臣妾所为的对么?”
皇帝沉默不语,面色凝重。
曦月勾唇苦笑:“呵,也是,皇上上次便说过,臣妾心如蛇蝎,是臣妾混忘了。”
皇帝冷冷的怒道:“贵妃,你这些年自个儿做的事自个心里清楚,朕说你心如蛇蝎,难不成是冤枉了你?”
曦月眸光一暗,胸口传来一阵痛楚,久久凝望着皇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是啊,面对一个对自己怀疑至此的帝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又还能说什么呢?
僵持了一会之后,王钦便来禀报:“皇上,娴妃娘娘来了。”
皇帝听闻如懿来了,眸中露出一瞬不悦,而后便也面不改色地叫王钦传了如懿进来。
待如懿对他行过礼后,便含笑着对如懿道。
“如懿啊,你来的正好,朕也更为相信你说的话,嘉嫔说,你也曾亲眼所见,贵妃身边的双喜耍蛇,而且是一手好本事,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