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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酒足饭饱,正准备起身告辞。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发胀的肚子,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在厅堂内搜寻着熟悉的面孔。

突然,一个身着灰布短打的仆人快步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问道:“客人可是要歇息了?”

王越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客,怎会有人专门留意到自己?仆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木牍,递到王越手中:“客人若是想歇息,可前往城北的云来驿馆。这是房牌,您收好。”

王越接过木牍,触手冰凉滑腻,入手颇沉。他定睛一看,只见木牍上用朱漆写着“甲壹”二字,字迹遒劲有力。他心中一怔,暗想:“这木牍不像是寻常的房牌,倒像是某种身份凭证。”

“多谢。”王越拱手道。

仆人微微一笑:“客官请慢行,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王越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厅堂。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袁家与甄家果然是气派非凡,连普通客人都能这般优待。他攥紧手中的木牍,心中对袁绍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走出甄府大门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县城。街边的灯笼次第亮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王越沿着青石板路向城北走去,心中不禁感叹:这无极县城虽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子繁华与温暖。

驿馆前的老槐树正开着碎雪般的白花,风过时,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进大堂,落在拼成长台的榆木桌案上,立刻被汉子们胳膊上滚落的汗珠浸透。

“再加把劲!”

“这局老子押半吊钱!”二十来个敞着衣襟的江湖客围作几堆,古铜色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桌面上散落着刻有“丙贰”、“丁伍”等字样的木牌,胜者抓起战利品时,那些粗粝的指腹总要在凹凸的刻痕上摩挲两下——仿佛摸的不是房牌,而是某种值得炫耀的勋章。

王越的影子斜斜切过喧闹的人群。

柜台后的小二正伸长脖子看热闹,直到王越屈指叩响黄杨木台面才回过神。

“客官打尖还是——”小二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眼珠瞪得溜圆。王越掌心里躺着块两指宽的乌木牌,借着烛火能看清阴刻的“甲壹”二字正泛着暗红光泽,像是浸过朱砂。

“这、这是...”小二喉结滚动,沾着油渍的抹布从肩头滑落都浑然不觉。他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声音陡然低了八度:“您随我来,甲字壹号房一直给您留着呢。”

王越闻到浓烈的铁腥味混着汗酸气,后颈的汗毛被热气吹得微微颤动。一只覆满黑毛的手掌\"砰\"地拍在乌木牌上,震得柜台缝隙里的陈年灰尘簌簌飘起。

“老子当是谁呢。”黏着酒气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发麻。

角落里有人倒吸凉气:“铁臂熊老三!”大堂突然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如飞蝗般盯在王越瘦削的背影上。他束发的青布条被熊老三喷吐的气息吹得微微颤动,露出后颈一处陈年疤痕,形状像是被利箭擦过的旧伤。

“掰个腕子。”

“没兴趣。”

“给脸不要脸!”熊老三的咆哮震得房梁上灰尘簌簌而下,“今天这腕子你掰也得掰,不掰——”他猛地攥拳,指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老子就掰断你这条拿牌子的胳膊!”

王越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行,那就陪你玩玩。”

话音未落,熊老三便已迫不及待地将粗壮如树干的胳膊砸在桌上,震得桌板嘎吱作响。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狞笑道:

“小子,待会儿求饶可没用!”

王越没说话,只是将手肘稳稳抵在桌面上,手腕微抬,五指微张。他的手比起熊老三那只布满老茧、黝黑粗壮的巨掌,显得修长而骨节分明,乍一看甚至有些瘦削。

两只手在油亮的桌面上握在一起,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是青筋暴起的古铜色巨掌,一边是修长白皙的手指。熊老三的手几乎有王越的两倍大,指节上布满老茧。

“开始!”一个胆大的酒客喊了一声。

熊老三立刻发力,粗壮的手臂肌肉如铁块般鼓起。王越的手腕被压得向后倾斜了三十度,眼看就要被按倒在桌上。客栈里响起一片惋惜的叹息。

“小子,现在认输,免得待会儿丢人现眼!”熊老三咧嘴狞笑,手腕猛然发力,肌肉虬结如铁铸般鼓起,青筋狰狞如蛇。

王越却依然面带微笑,右手纹丝不动。熊老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咬紧牙关,使出十二分力气,手臂上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

“熊爷加油!”两个跟班在一旁助威。

王越的手指突然微微一动,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声。没人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青线缓缓浮现。那是师门秘传的\"青蛟劲\",能将内力集中于一点爆发。

熊老三突然感觉对方的手变得像铁铸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更可怕的是,一股刺痛感从接触点传来,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

“该我了。”王越轻声说道,手腕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

熊老三的手被一点点扳回中线,他的脸涨得通红,鼻孔大张着喷出粗气。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桌腿下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

“不可能...”熊老三眼中血丝密布,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挽回颓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越的手腕突然向下一压——

“砰!”熊老三的手背重重砸在桌面上,震翻了几个空酒碗。

客栈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熊老三的两个跟班张大了嘴,活像两条搁浅的鱼。

熊老三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盯着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突然,他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

“你使诈!”熊老三暴喝一声,左手抄起桌上的酒坛就朝王越头上砸去。

王越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已退开三尺。酒坛砸在墙上,碎片和酒液四溅。

熊老三见状更怒,咆哮道:“有种别躲!”说罢又是一掌劈下,这一次,指缝间竟隐隐浮现铁砂黑气——他竟是使出了铁砂掌的杀招!

王越眼神一冷,身形骤然欺近,右臂如游龙般探出,五指扣住熊老三的手腕,顺势一拧——

“咔嚓!”

熊老三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竟被生生卸脱了臼!他踉跄后退两步,满眼惊骇。

“你……你究竟是谁?!”

王越缓缓松开手,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

熊老三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灰溜溜地捂着肩膀退开。四周江湖客纷纷屏息,再无人敢拦王越的去路。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甲壹”房牌,恭敬递上:

“爷,您的房牌……”

王越接过,径直走向二楼。而就在他踏上楼梯的刹那,客栈角落的阴影里,一道冷冽的目光悄然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