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领着苏苏从幼儿园往家走。苏苏这小丫头,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像只欢快的小兔子。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指着路边的一个冰淇淋车,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我瞧着她那期盼的小眼神,忍不住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呀,咱们去买。”
到了冰淇淋车跟前,我掏出钱来,给她买那心心念念的冰淇淋。就在这时,我心里头猛地一紧,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四处扫了扫,可啥也没瞅见。
买好了冰淇淋,我牵着苏苏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这小家伙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撒开脚丫子就跑向了滑梯,那速度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苏苏,慢点跑。”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喊着,一边喊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去。
到了公园,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苏苏欢快地玩耍。这孩子,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苏苏欢快地玩耍。突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公园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摇!她穿着一件旧旧的灰色外套,头发有些乱,眼神却紧紧地盯着苏苏。
那眼神,像是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刚想站起来叫她,她却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身匆匆离开。那脚步慌乱得如同被惊扰的小鹿,衣角在风中翻飞。
过了几天,我带着苏苏去商场买衣服。在童装区,我正给苏苏挑选着裙子,一抬头,又看到了林摇。
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只露出半张脸,那半张脸写满了紧张和小心翼翼。
我想走过去,可她却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过去。她的手在空中挥舞得急促,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满是眷恋和无奈。那眷恋,仿佛是对失去珍宝的不舍;那无奈,又好似面对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商场出来,我抱着苏苏,心里想着林摇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苏眨巴着大眼睛问我:“妈妈,你为啥叹气呀?”我摸摸她的头,说:“没啥,宝贝儿。”
又有一次,我送苏苏去上兴趣班。在教室外面等着的时候,我无意间往窗外一看,竟然看到林摇站在马路对面。
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一直望着教室的方向,身子微微前倾,脖子伸得老长,好像恨不得能看穿那堵墙,直接看到苏苏。
下课的时候,我带着苏苏走出教室。林摇看到我们,连忙把袋子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我赶紧追了上去,喊道:“林摇,你等等!”可她跑得很快,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头满是疑惑和失落。苏苏拉着我的衣角问:“妈妈,那个阿姨是谁呀?”
我蹲下来,看着苏苏的眼睛说:“宝贝,那是妈妈的一个朋友。”
回到家,我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是一些苏苏喜欢的玩具和零食。
之后的日子里,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
有一回,我带着苏苏去动物园。那天阳光挺足,人也多,苏苏兴奋得跑来跑去,直往猴子那奔。
我在后面紧赶慢赶,正瞅着苏苏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到林摇一脸憔悴地站在我身后。她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上那衣裳也是皱皱巴巴的。
“苏晓……”她轻轻地叫了我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摇,你……”我刚想说些什么,她却把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然后转身跑开了。
那动作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些钱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给苏苏和你买些好吃的。”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一天晚上,我哄苏苏睡着后,走到阳台上透气。突然,我看到楼下有一个人影。
仔细一看,是林摇。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路灯下,脑袋上扣着个旧帽子,身上穿着件肥大的棉袄,整个人缩成一团。
抬头望着我们家的窗户,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渴望。
我想叫她上来,可又怕给她带来麻烦。我就那么站在阳台上,手扒着栏杆,心里头乱糟糟的。
她在下面站了好一会儿,风吹得她的衣角呼啦啦响。我瞧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抹了把脸,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
那脚步沉重得,好像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有一次,我去菜市场买菜。正挑着菜呢,一扭头,就瞅见林摇在不远处站着。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我手里的菜篮子,脸上没啥表情,可眼神里透着关切。
我放下菜,朝她走过去。她却连连摆手,示意我别过去。我停住脚,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嘴唇,扭头走了,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又有一回,我带着苏苏在小区里玩儿。苏苏正滑滑梯呢,我一抬头,就看见林摇在一棵大树后面躲着。
只露出半张脸,眼睛紧紧地盯着苏苏,脸上带着笑,可那笑看着让人心酸。
我不知道林摇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和我们在一起。
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