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谢牧烈看到来人很是激动,他想张嘴说话,但是嗓子却沙哑的厉害。
朱大夫在一旁解释。
“病人脖子受伤了,声带难免受了影响。”
随后拍了拍谢牧烈的肩膀,“你不要激动,好生养着,等恢复了在说话也不迟。”
谢牧烈现在还不算完全脱离危险。
所以朱大夫只是让两人看了看,就带着大家出去了。
走出病房之后。
朱大夫叹了一口气。
继续刚才他没有说完的话题。
“病人昏迷了五天,是在两天前醒过来的,现在看来,命是可以保住的,但是伤的很重。”
他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伤的。
但是那伤口看上去像是被狗啃了一样。
很多地方的肉都没有了,最深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
“他的容貌我们无法恢复,”
也就是说谢牧烈毁容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朱大夫有些沉重,他们参与人员,对安宁的事情即便是不知道十分,也是知道六七分的。
谢牧烈这个名字,他们很了解。
这是历史上的将军。
“最严重的是,他的腿很可能无法治好了。”
“什么?”
安宁惊呼。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傅明修,男人瘦弱的肩膀晃了晃,袍子下的双手握的死死的。
朱大夫很是沉重。
“他的腰椎被咬碎了,位置比较刁钻,当时伤到了神经,我们接手的时候,神经的损失已经不可逆了,现在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帮他恢复,但是到什么程度就未可知了。。”
如果仅仅是腿骨被咬碎,那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在现代医术中,粉碎性的骨折不是什么大问题,手术加上康复训练,就能让人恢复正常。
但是谢牧烈恰恰是腰椎受到了致命的损伤,马尾神经被损坏了,虽然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手术,但是也无法避免,现在谢牧烈的双腿还是没有意识。
“朱大夫,还希望大家尽可能帮他恢复过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安宁让朱大夫给傅明修看了看。
“我给你拿一些药,吃上两个疗程,把营养补充回来就没问题了。”
傅明修的问题不大。
安宁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人回了二楼。
她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有小鸡炖蘑菇,红烧鲫鱼,山药炖排骨,黄豆焖猪蹄,萝卜炖牛肉,还有几个素菜,小葱拌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地三鲜,最后附带了一份海带汤。
“多吃点,你尝尝他家的黄豆焖猪蹄,软烂脱骨,味道特别好。”
可惜傅明修现在不能吃太辣的,要不然配上浇给,那味道更爽。
“再用西红柿炒鸡蛋拌饭,吃上一口炖牛肉,是不是很好吃?”
安宁自己没吃多少,不住的想给傅明修夹菜。
“好,味道非常不错。”
傅明修乖宝宝一样,可听话了。
任由安宁把他的碗夹的满满的。
两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饭后安宁按着傅明修不让他回去。
当然,傅明修自己也不想回去。
帮忙在次卧铺好了床铺,安宁把门带上,让他好好的睡一个午觉。
扎尔泰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安宁为此只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散了去。
为此她给自己放了一段时间的假。
当然,还有傅明修。
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厉害。
安宁每天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把人压在现代,吃完了晚饭才把人放回去。
“宁宁,我已经好了。”
为此傅明修有些沉溺。
但是他有一件事需要再次去一趟玉宁关。
朱大夫说谢牧烈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内伤治疗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皮外伤,需要慢慢恢复,再者,傅明修想让刘老帮忙看看,针灸能不能让大舅舅的下肢恢复知觉。
“正好外祖母她们还在玉宁关。”
谢戈戍和谢老夫人从来不曾催促过,但是傅明修明白,两个老人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十分惦记谢牧烈。
趁着外祖母没走,他把舅舅带回去,让外祖母看一看。
“哎!”
谢牧烈现在这个样子。
安宁有些忧愁。
谢牧烈虽然不是小奶狗,但是好歹也是一枚帅气中年大叔。
现在他的样子。
岂止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啊。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
……
安宁再次站在玉宁关的城墙之上,还是颇为感慨的。
她悠悠的看着远方。
【宁宁,你知道吗,当时战场上有一种黑色的气息,很是古怪,但是现在没有了。】
“黑色的气息?”
【嗯,混杂着浓浓的死气,我现在知道是什么让我羽毛再次变灰了,就是那种物质,天地初开,混沌孕育万物,我的传承中告诉我那是魔气。】
这句话唤回了安宁短暂的记忆。
当初小灰灰在飘窗边上凝视颍川的时候,就说感觉到了不好的东西。
“颍川也有魔气?”
【是,不过现在感受不到了,和这里一样,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说转移了地点,位置太远我感应不到了。】
【总之,我可以肯定的是,魔气肯定是削弱了。】
凤凰属火。
它又破开一层封印。
传承里面有一部分残缺的记忆。
盘古开天辟地。
曾分阴阳。
它就是至阳。
而魔气为至阴。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封印彻底解除我才能明白。】
而安宁不知道的是。
当时她在战场上救了傅明修的那一刹那。
中都国师府,还有方家半山别墅。
“噗!”
年轻的国师和缩在阴影里枯瘦如柴的人同时喷出去一口鲜血,然后齐齐的陷入了昏迷。
“国师大人!”
“道长!”
这可是吓坏了国师府的随侍还有方家的老爷子。
就是过去了这么多天,国师和那神秘的道长都不曾醒来。
……
如此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谢牧烈终于要出院了。
傅明修抱着谢牧烈,男人健壮的身子此刻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怀里轻飘飘的分量,让傅明修咬了咬牙。
安宁在一侧,帮着提了一个轮椅。
“我们过去吧。”
“好。”
玉宁关元帅府内。
谢戈戍和谢老夫人端坐在堂前。
老太太肃穆着一张面庞,但是她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谢戈戍拍了拍谢老夫人死死抓着椅子的手臂,“夫人,烈儿能够活着,就是万幸。”
谢老夫人又如何不知。
但是她的儿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谢牧烈作为谢家长子,从儿时就意气风发,跟着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恣意的活着。
而今,虽然他们一直没问。
但是谢牧烈伤的那么重。
两人沉默的等待着。
一阵白色的光芒闪现,傅明修和安宁带着谢牧烈出现在谢戈戍和谢老夫人的面前。
“我儿!”
谢老夫人嘴唇抖动。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谢老夫人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身侧的谢戈戍亦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