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炼之塔当“活靶子”的日子枯燥而痛苦，但也确实带来了稳定的收入和宝贵的实战经验。
历嘉佑几乎每天都会去接几个陪练的任务。
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雇主，有像金发青年那样实力强劲但性格恶劣的，也有一些纯粹是为了练习特定技能、出手相对有分寸的，甚至还有一些……纯粹是拿他来发泄情绪的变态。
每一次陪练，他都默默承受着攻击和羞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学习、分析和利用“恒定交易”进行微操上。
他的战斗技巧在一次次的击打和闪避中变得越来越娴熟，对不同武器、不同能量体系的攻击方式也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恒定交易”的运用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他甚至开始尝试一些更复杂的、代价与收益并存的微交易。
比如“交易未来一分钟内对特定元素的微弱抗性，换取对该元素攻击轨迹的更清晰感知”，以此来应对那些擅长元素攻击的雇主。
灵魂的虚弱感在记忆合金碎片的滋养和自身意志的磨砺下，逐渐消退，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已经不再是明显的短板。
能量容量也在利用碎片转化冰冷能量（似乎战之城的空气中也蕴含着这种能量，只是极其稀薄）的过程中，缓慢而稳定地提升着，达到了9点，距离恢复到基础的10点只有一步之遥。
但金币的积累速度，却远远跟不上他的需求。
陪练的收入虽然稳定，但扣除每天的房租、购买最基础的恢复药剂（高强度陪练带来的隐性疲劳还是需要药物辅助缓解）以及偶尔修复武器的费用，剩下的寥寥无几。
这点钱，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购买更好的装备，或者去技击馆接受更高阶的指导，更不用说去尝试那些昂贵的高级训练设施了。
“必须想办法弄到更多的钱……” 历嘉佑看着自己仅剩不到五千的金币，眉头紧锁。
他想到了那把淬毒的短匕。
这把匕首虽然来路不正，但品质确实不错，淬上的毒素也相当阴狠，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普通市场肯定不行，唯一的选择，只有西区的黑市——暗影巷。
下定决心后，历嘉佑在一个傍晚，悄悄地离开了东区，前往混乱而危险的西区百族聚落。
暗影巷隐藏在聚落最深处、最破败的区域，没有明显的入口，只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暗号和特定的路径才能找到。
历嘉佑也是通过之前在万物交易所闲逛时，利用“恒定交易”感知到的、一些关于黑市的零星“价值信息”，才勉强摸索到了这里。
与万物交易所的光怪陆离不同，暗影巷更加阴暗、压抑。狭窄的巷道两旁，是一些低矮、破旧的店铺，门口大多挂着模糊不清的招牌，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血腥味和各种奇怪化学药剂的难闻气味。
巷子里人影稀疏，但每一个都用兜帽或面具遮掩着面容，脚步匆匆，眼神警惕而冰冷，充满了不信任和危险的气息。
这里奉行的是最**裸的丛林法则，交易双方随时可能翻脸，黑吃黑的事件更是屡见不鲜。
历嘉佑将兜帽拉得更低，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阴影之中。
他将“恒定交易”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极限，仔细甄别着每一个摊位和店铺散发出的“价值信号”和“危险等级”。
他需要找到一个看起来相对可靠（在黑市里，“可靠”只是相对的）、并且可能对淬毒武器感兴趣的买家。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摊位上。摊主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面容和种族的神秘人，摊位上只摆放着几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能量波动却异常阴冷的物品——淬毒的骨针、附带诅咒效果的戒指、封印着某种怨灵的黑色水晶……
“价值感知：目标摊位，主要经营‘禁忌物品’，信誉度：低（但交易额较大时相对遵守规则），摊主实力：未知（极度危险！）……”
就是这里了。
历嘉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看看这个。” 他没有废话，直接将那把淬毒短匕放在了摊位上，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刻意改变了声线）。
黑袍人伸出一只苍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拈起匕首，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指甲刮了一下刀刃上的毒素，放在鼻尖嗅了嗅。
“地精淬毒术，手法还算老道，毒性……是罕见的‘腐骨涎’混合了‘麻痹之尘’？有点意思。” 黑袍人的声音同样沙哑难听，如同夜枭，“东西不错，可惜……匕首本身材质一般，只能算中等货色。三百金币。”
三百金币？这个价格简直是抢劫！历嘉佑知道这把匕首的价值绝对不止于此！
但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再次发动“恒定交易”，试图感知对方的心理底价和……恶意程度。
精神力消耗了0.5点，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心中一凛。
“心理底价：八百金币左右。恶意程度：高（极有可能在交易后进行灭口或追踪）！”
果然！黑市交易，步步惊心！
历嘉佑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三百？阁下说笑了。这‘腐骨涎’的提炼难度和‘麻痹之尘’的稀有度，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再加上这把匕首本身的做工……没有一千金币，我是不会出手的。”
他故意报了一个略高于对方底价的价格，试探对方的反应。
“一千？” 黑袍人发出一阵难听的干笑，“年轻人，胃口不小。你确定你有命拿走这一千金币吗？”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历嘉佑！
来了！
历嘉佑早有准备，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向前一步，将胸口那枚温热的记忆合金碎片的气息，极其隐晦地、极其短暂地释放出了一丝！
同时，他发动了针对性的、同样极其隐蔽的交易！
“交易——【我灵魂中，百分之一的‘不甘’执念（转化为纯粹精神威慑）】！”
“换取——【对目标（黑袍人）施加一次持续一秒的、模拟‘同等级存在警告’的精神暗示】！”
用微不足道的灵魂力量，去模拟一种“我不是你好惹的”的假象！
嗡！
黑袍人那冰冷的杀意猛地一滞！他那隐藏在兜帽下的目光似乎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死死地盯住了历嘉佑，仿佛想要将他彻底看穿！
他显然感受到了那股一闪而逝的精神威慑，以及……那枚记忆合金碎片泄露出的一丝极其微弱、但绝对不属于这个“弱小人类”的、蕴含着高等科技和空间能量的奇异气息！
这两种气息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让黑袍人一时间难以判断深浅的感觉！
黑袍人沉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巷子里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反衬得这里的寂静更加令人窒息。
几秒钟后，黑袍人缓缓收回了杀意，沙哑地开口：“八百五十金币。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成交与否，一句话。”
历嘉佑知道，这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了。再纠缠下去，很可能真的会引来杀身之祸。
“成交。” 他干脆利落地说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八百五十枚沉甸甸的金币落入囊中，让他的总资产再次接近了七千。
历嘉佑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快速融入了暗影巷的人流之中，七拐八绕，确认甩掉了可能存在的追踪后，才迅速离开了西区。
回到安全的居住间，他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黑市交易果然危险重重，若非他急中生智，利用记忆合金碎片和精神威慑唬住了对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无论如何，钱到手了！
有了这笔钱，他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没有立刻去购买装备或进行训练，而是首先拿出了一部分金币，在万物交易所购买了一些基础的炼金材料和能量引导工具——坩埚、水晶瓶、能量刻刀、几种不同属性的低级能量晶石……
他要做什么？
他要尝试……利用记忆合金碎片中解析出的那些零星技术信息，结合他现有的知识和“恒定交易”能力，进行一次大胆的实验！
他要尝试……修复，甚至……改造那枚碎片！将其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无疑是一次更加疯狂的豪赌，但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才是他真正能够打破瓶颈、获得质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