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城墙外，丧尸今日似乎格外躁动，陆续朝着基地聚拢，有些站在墙下的已经攻击了起来。
“怎么回事？”
姜苗踮起脚左看右看，一层薄薄的透明黑影将他们五个包围其中，路过的丧尸完全没发现有人，径直往基地的方向去。
“丧尸怎么围过去了，不是有驱逐水吗？”
末世第四年，戚博士研制出了丧尸驱逐水，能有效驱逐五十米以内的所有六级丧尸，只是驱逐水材料稀少制作艰难，且只能配合特定仪器混合水幕使用，所以被用在了基地外的布防上。
“那个啊。”
戚玥正在研究新地图，闻言头也不抬说道：“刚刚出基地的时候做了点手脚。”
原主有个无人知晓的执拗习惯：对于每一种新发现的物质，她都会等寻找出对应的克制源之后，再应用于研究和发明。
除开个人的求知欲，也是为了基地的安全着想，没想到现在正好用在给基地找麻烦上。
“不愧是博士。”
姜苗乍舌，伸出黑乎乎的手比了个不怎么明显大拇指。
很多年没响过的警报再次拉响，看着远处已经停止运作的水幕，元琥躲到旁边惆怅的叹了口气。
他末世之初就一直待在基地，记得丧尸驱逐水才被研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夸赞着戚博士。
那时候的人类和丧尸等级都还不高，六级异能者都是凤毛麟角，能驱逐六级以下丧尸的和平基地，就像末世中令人向往的安全屋，那段时间投奔基地的人前所未有的多。
“我记得。”
纪明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沉沉开口。
“那年的酸雨季后出现了有智慧的六级丧尸，指挥丧尸对各个基地发动了围攻。”
他之前待的小基地就是在丧尸攻城中被破的，基地里五六万人只逃出来了一万，逃亡路上又折损大半，最后到和平基地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五千。
几波丧尸潮后丧尸群体实力急剧上涨，四级以下的异能者连基地都不能出，基地与基地之间也彻底断联。
直到末世六年，戚博士研制出特殊通讯器人类群体才重新有了联系，也就是那时他们才得知有大半基地都消失在了第四年，遍地开花的大小基地群成了星星点点的离散孤岛。
只有和平基地，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在来势汹汹的丧尸潮下安然无恙，和平安稳。
元琥低头嘟哝，“我记得消息传出来后，周围的人都在说有戚博士是我们最大的幸运，戚博士是整个基地的恩人......”
刚刚一闪而过的时候，他同样听到基地里的声音——
“......浪费资源，装模作样。”
“那些研究成果说不定也是抢其他人的，被举报也是活该。”
“亏我以前那么喜欢她，恶心死了！”
...
才过了四年，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元琥怅然若失，“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戚博士呢？”
几句无凭无据的捏造和污蔑，就能掩盖这十年来他们受到的恩情吗？
“因为局势已经平稳，生死不受威胁，信任也就不重要了。”
不管是丧尸还是异能者，九级都是目前已知的实力最顶端，双方都有强者，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和随时会殒命的前几年比起来，大多数人都习惯了现在的“安稳”生活，那些危难与恩情缠绕着不愿回忆的过往，自然也就随着世界“和平”而渐渐淡忘。
更何况，以蚂蚁之躯咬死大象、把高高在上的天才人物拽下泥潭，不仅更有成就感，也更符合人的劣根性。
元琥听了更郁闷，却又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周身的黑影都不再活跃，低下头半晌才憋出一句。
“这也太没良心了。”
纪明看的比他明白，“人心异变，还有、好人活不久。”
准确来说是这个世道的好人活不久。
能活到第末世十年的，谁还讲良心？
“就连我们这些被戚博士救下、又被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年的人也没有全都选择她，更别说那么大一个基地了。”
元琥更丧了，纪明拍拍他的肩。
两人说话的时候，姜苗就在飘旁边默不作声的听着，心头沉甸甸，望着戚玥的视线也忘了移开。
然后，就被陆盛邺冷凝的目光给钉在了原地，浑身战栗。
戚玥顺着视线看过去，唤醒了姜苗的神智。
“怎么了？”
“对不起戚博士，”姜苗顶着压力飘过去，丧丧的道歉。
“如果没有救我们，您就不会被基地抓到把柄了。”
姜苗声音懊恼，身边的黑影也恹恹的缩了起来。
“就算没有救你们，基地也会找其他理由动手。”
戚玥收起地图。
“心里愧疚的话，就尽快提高异能，我们以后还要回来的。”
至于回来做什么，不说他们也懂。
姜苗握紧拳，“下次回来，我要把基地闹个天翻地覆。”
不用下次，这两天估计就得乱起来。
看了眼异能闪烁的基地门口，戚玥指向东边。
“今天就去莫风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