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庭煜的臭脸垃圾话和保安大哥壮实肌肉的连环威胁下，几个家长灰溜溜的走了，护士姐姐安慰林菱两句后也回了护士站。
人群一散，站在门口的褚庭煜就不知道该干嘛了，背对着病房腰挺得笔直，手上却把背包的带子攥的紧紧的。
他刚到医院就看到那伙人气势汹汹冲进住院部，跟过来一看果然是找她的，连忙去叫了保安。
当时完全是凭着下意识做事，现在事情结束了，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礼貌使然，他现在应该转身躲走，而不是站在原地绞尽脑汁的找理由——
他该怎么说？
说来探病？可他们不熟。
说在学校听到了她的事？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说，该怎么说......
褚庭煜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把自己绕傻了都没想到合理的借口。
病房里的林菱招呼道：“小褚同学？你进来......”坐坐吧。
“我只是路过！”
褚庭煜脱口而出。
“啊？”林菱茫然。
这孩子说什么？什么路过？
她没反应过来，戚玥倒是从褚庭煜僵硬的背影看出点什么，实在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低低浅浅的笑声传入耳中，褚庭煜像是被火烤了一样，耳朵温度迅速上升，更没脸转过去了。
想起少年别扭的性格，戚玥很快收了笑，声音如常。
“谢谢你帮忙叫保安，进来坐坐吧。”
没问他为什么会来医院。
褚庭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心里竟还有些浅浅的失落？
贱得慌！
他心里骂了句，几个深呼吸后转身。
“麻烦了。”
戚玥掩下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回。
“有什么麻烦的，你都帮我两次了。”
林菱赞同的点头，大大咧咧的往他手里塞了个橘子。
“没错没错别客气，要不是有你，小玥来医院那天就危险了。”
褚庭煜亏心的抿抿唇。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起到作用，她相当于自己到的医院，他也没发现她状态不好，害的她差点摔地上。
林菱没发现自己一句话戳到了少年心窝子，拿起手机对戚玥说。
“小玥你先陪小褚聊聊，我去给你舅舅打个电话。”
那群人居然还有精力来医院闹，黑心律师也太不给力了吧？
戚玥点点头，含笑看着林菱走出病房。
等房门关上，褚庭煜越发手足无措，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却像是扎到针一样焦躁。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戚玥顿了顿，“你先说吧。”
他说？他说什么？
褚庭煜脑子里一片浆糊，无意识捏到了林菱给他的橘子，眼睛一亮。
“你吃橘子吗？我给你剥！”
不等戚玥回答，他拉过垃圾桶专注的剥起了橘子。
然后，一个黏黏糊糊坑坑洼洼的橘子，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看着他石化的表情，戚玥艰难压下上翘的嘴角，委婉道。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可怜的橘子在他出神的时候被当成了捏捏，爆开的橘子香在病房弥漫很久了。
这下褚庭煜不止是石化了，简直恨不得自己原地风化，眼睛更是死死的瞪着地面，觉得那砖缝怎么看怎么有安全感。
少年人面皮薄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没错。
戚玥的眼神在他通红的耳垂上扫过，心想：不仅很薄还很透色，需要注意尺度。
【什么尺度？嘿嘿嘿嘿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
【是逗弄的尺度，脸黄的人看什么都黄】
“我，你、对不起，”
褚庭煜终于走出了地缝，结结巴巴说：“我重新剥一个。”
说完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戳坏一个橘子吗？话都说不清了！
“不用，我没什么胃口。”
戚玥说完又补充道，“和橘子没关系，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这个放着当橘子香水正好，”她皱了皱鼻子，“我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橘子味闻起来舒服多了，谢谢你。”
褚庭煜呆呆愣愣的看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怪不得会被田欣她们盯上。
怎么会有性格这么好的人？
（小九：呵呵）
想到这里，褚庭煜严肃的开口，“你不能这样。”
戚玥：“嗯？”
“就是不能什么都依着别人，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会被欺负死的。”
戚玥眼中闪过兴味，“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的形象保持的这么好吗？
实话说，那些人走的每一步和她脱不了关系，包括刚才闹事的家长......也少不了她的怂恿。
毕竟现在是个网络发达的社会，与其等那群癞蛤蟆跳到脚面来恶心人，不如先剁成肉泥等候下油锅。
而她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只需要躺在床上睡几天，困扰两年的噩梦解决了，和家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一石好多鸟。
也难怪小九伪造信息煽动情绪的时候说她心眼多。
“我觉得我还是很有脾气的。”
你要是有脾气就不会被她们欺负进医院了。
话到嘴边，褚庭煜又眉头一皱，感觉不对。
她脾气好有什么问题？脾气好难道还有错了？
遇到的人是傻叉，那是傻叉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想明白的褚庭煜迅速改口，郑重的点头，“是我想错了。”
“？”
“你放心，我不是傻叉。”
“？”
“我的意思是，你遇到麻烦别瞒下来，找人保护你。”
比如他，就很合适。
褚庭煜的思维很清晰：世界上的傻叉千千万，完全避开是不现实的，但在她身边安排一个对付傻叉的人就简单多了。
作为林叔叔的好友的儿子，他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又恰好和她在同一个学校，怎么看都是对付傻叉的不二人选。
反正他们现在也认识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熟悉起来......咳，他还从来没有承诺过保护谁，她可是第一个！
以上，来自青春期少年微妙的心理活动。
而一向敏锐的戚玥这次却没有get到他的脑回路，在隐晦的期待目光中，她正色道。
“知道，以后遇到事不会再瞒着家里人了，有事都会告诉舅舅的。”
啊？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褚庭煜傻眼且有些郁闷，但刚打完电话进来的林菱确实欣喜过望。
“小玥！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最近能感受到戚玥有所变化，但林菱从来没想过她能这么快想清楚。
毕竟她刚进校那时候才刚换环境，需要大人多观察沟通，细说这件事确实是她和老爸没做到位。
可现在她话里的意思，她不仅不怪他们，反而比以前更相信他们了？
林菱心花怒放，连褚庭煜这个“客人”都顾不上了，拉了根椅子坐到床前，动作急切却又小心的抱了抱戚玥，满腔的爱急需释放。
“姐姐真是太开心了！好激动！好想做点什么！你吃不吃水果？喝点水怎么样？算了我收拾一下桌子吧。”
她哼着小曲儿把桌上的垃圾倒进垃圾桶，其中还包括了那个黏黏糊糊的，被戚玥当“香水”的橘子。
“奇了个怪，这家橘子不新鲜吗这么快就坏了？”
褚庭煜：......
被遗忘的尴尬记忆重新涌上心头，他低下头找到了那条熟悉的地缝。
戚玥偷偷勾唇，笑而不语。
那颗烂橘子的来历最终还是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林菱嘀咕了一句就没再问了。
但自己剥的橘子被当成垃圾这件事，也足够褚庭煜尴尬到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最后直接找借口溜了。
“这孩子跑这么快干嘛？”
林菱不解，“对了，今天不是周末啊，他来干嘛来着？”
戚玥：讲道理，她姐这个情商，未来姐夫是真爱无疑了。
想起少年一开始站在门口局促的模样，戚玥忍不住弯了眸。
“他来探病呢。”
?
郁闷好几天，想不通究竟难看到什么程度才会日收益个位数
没关系，小强如我会努力苟到五十万字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