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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鸾凤和鸣

京城的暮春被漫天柳絮染成朦胧的烟霞,朱雀大街张灯结彩,十里红妆绵延不绝。肃国公府门前,鎏金匾额下高悬的囍字映着朝阳,红绸铺就的长阶两侧,宾客们交头接耳的赞叹声与礼乐声交织。

林悦对镜而坐,指尖抚过嫁衣上金丝绣就的并蒂莲。这袭耗费三百绣娘三月心血的喜服,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过往。铜镜里,她鬓边的衔珠步摇轻轻晃动,那是萧蘅用缴获的成王府珍宝特意打造,凤凰展翅的造型栩栩如生。

“小姐,吉时快到了。”丫鬟红烛的声音带着欣喜的颤意,小心翼翼捧来凤冠。沉重的珠翠压在发间,林悦却觉得心中一片轻盈。窗外传来马蹄声,萧蘅骑着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带领迎亲队伍穿过半座京城。他今日身着玄色织金喜袍,腰间系着林悦亲手绣的同心结,英气逼人。

迎亲队伍行至姜府门前,林悦望着这座曾囚禁过她的府邸,如今已改换门庭。姜家因与逆党勾结获罪,宅院被查封后,萧蘅特意将此处改建成收容流民的义庄。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小竹怯生生的笑容,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萧蘅似有所感,翻身下马,亲自上前牵起她的手,轻声道:“往后的路,我都陪着你。”

婚轿缓缓前行,林悦透过喜帘缝隙,看见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有人高举“萧公林女,护国安民”的锦旗,孩童们追着撒喜糖,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当婚轿停在肃国公府门前,萧蘅手持弓箭,三箭射向轿帘——这是驱邪避凶的古礼,却也恰似他们一路走来,以箭矢破除重重阴霾。

拜堂时,林悦望着高堂之上端坐的皇上与皇后,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皇上明察秋毫,她与萧蘅又怎能得偿所愿?夫妻对拜的瞬间,她与萧蘅目光交汇,看见彼此眼底的深情与坚定。礼成之时,礼乐大作,漫天花瓣飘落,将两人笼罩在如梦似幻的绯色之中。

洞房内,红烛摇曳。林悦取下凤冠,长发如瀑倾泻而下。萧蘅伸手为她解开发间珠钗,轻声笑道:“还记得在西郊寺庙那次,你挥剑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动人。”林悦脸颊绯红,嗔怪道:“就会取笑我。”两人相视而笑,过往的腥风血雨,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温柔。

婚宴之上,群臣祝贺。赵毅端着酒杯走来,肩胛处的伤疤在烛光下泛着淡红:“萧兄,林姑娘,这杯酒,敬你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众人纷纷举杯,觥筹交错间,皇上笑着道:“萧爱卿与林姑娘伉俪情深,又护国有功,朕特赐你们良田千顷,黄金万两,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夜色渐深,喧闹的婚宴渐渐散去。林悦站在庭院中,望着满树繁花,萧蘅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想什么?”“在想,往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林悦转身,将头靠在他肩上。萧蘅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往后,我护你一世安稳,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合欢树上。萧蘅牵着林悦的手,漫步在幽静的回廊。远处,京城万家灯火闪烁,一片祥和安宁。他们曾在黑暗中并肩作战,如今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路走来,有过恐惧,有过绝望,但更多的是彼此的信任与陪伴。

多年后,京城的茶馆里,说书人仍在讲述着肃国公与林姑娘的传奇故事。而在肃国公府内,林悦与萧蘅膝下承欢,儿女绕膝。每当夜幕降临,两人便会坐在庭院中,看着满天繁星,回忆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风过回廊,吹动窗棂上的红绸,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只是如今,所有的风雨都已化作岁月的温柔,在时光的长河中,静静流淌。而他们的故事,也将永远铭刻在京城的记忆里,成为一段佳话,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