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短暂尴尬了一下,又及时回答道:“当然可以,大家都是朋友,一起来吃没什么的。”
牧云苓见他答应下来,也没多说什么,爽快地答应道:“那就等晚上吧。”
“我4:30还要去接女儿放学,等把女儿接回来再吃。”
说着,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银针包出去了。
陆景川没有再阻拦,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然后就看到牧云苓去隔壁院子敲门。
程叔拖着自己有些残废的腿打开房门。
当看到是牧云苓时,他很欣喜,笑着说道:“牧丫头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牧云苓笑眯眯地道:“听说你的膝盖不太好,我过来给你看一看。”
“他们都在家吗?”
程叔摇头道:“没有,都出去了。”
“牧丫头快进来坐吧。”
牧云苓答应了一声,随后跟着程叔一起进屋子去了。
陆景川站在院子里仔细倾听隔壁的院落。
两人在院子里还有声音,可进屋后就没什么声音传出来了。
陆景川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脑子里划过无数的念头,仔细思索着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情况。
这个程叔是他们家的邻居。
起先他根本就没有怎么在乎过这个老头,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个程叔似乎也很可疑。
他和牧云苓看似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却很是熟悉。
如果说他们是一伙的呢?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陆景川决定抽空送个消息,让军部那边查一查这个程叔。
白建华这时走过来,狐疑地问道:“川哥,怎么了?”
陆景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现在去做饭。”
说着他转头回去做饭了。
白建华一头雾水。
方才那一刻,他分明察觉到川哥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川哥打从认识了这个牧云苓后,有很多地方都变得越发不对劲了。
隔壁,牧云苓给程叔做了针灸。
程叔感觉舒服了一些,难过地说道:“我这条腿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废了。”
“早年间打仗的时候,大冬天跳入江水中,再出来的时候就得了老寒腿。”
“打那以后这腿就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差。”
“如果不是这条腿拖累的我,可能我现在还在部队里,好歹也是个旅长了。”
牧云苓笑着说道:“放心吧。”
“我会调配一些膏药,一定会把你的腿救回来,绝对不会让你废了的。”
“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比您严重的可多了去了,有我在绝对没事。”
程叔笑嘻嘻地对牧云苓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心眼好。”
“可惜婚姻不顺,要不然你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和美。”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既然离开了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以后你就好好地在这过日子。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就不会让你受到别人的欺负。”
牧云苓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临时租的院子,时间只有一年。”
“看那样子房东不怎么待见我,一年之后可能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呢。”
程叔摆手道:“那算什么?一年以后你没地方住了,就住我这儿。”
“你和那个小丫头能要多大的地儿?”
“我这院子里房间多,到时候把房间腾出来一个给你。”
“你们就在这院子里,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好了。”
“不说别的,这点事我还可以保证。”
“我的这几个儿女一个个的都是心善之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也会把你们当成自家人对待的。”
对于这一点,牧云苓是一点都不会怀疑的。
甚至觉得老头子说的有些保守了。
上辈子,她几乎和这一家人没有太多的交集,仅仅是互相沟通了几回。
老头子生病的时候,牧云苓把老头送回家几次。
他的几个儿女有需要的时候,她也出手帮过几次,仅此而已。
这一家子在她死后,居然拼了命地想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光是这一点,她就可以看得出这一家的人品真的很好,起码比她那些狼心狗肺的兄长要好得多。
这时她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程大哥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程叔叹息一声说道:“唉,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前段时间他想要参加轧钢厂的考试,但是成绩似乎不太理想,没上去被刷了下来。”
“我劝他到别的厂去,什么皮鞋厂,纺织厂什么的都行。好歹是一份工作。”
“可他却执意想要进钢铁厂。”
“按照他说的,因为钢铁厂里的工资待遇高。”
“若是能到一线去,挣得更多,这样弟弟妹妹们结婚的时候也能宽裕一些。”
“不会像现在,靠我这点工资根本就不够干什么的。”
“我现在岁数大了,也敲不了几年的石头。”
“以后老二老三他们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程叔难过地叹息一声。
程家大哥比牧云苓大两岁。
老二今年19岁,老三也有14岁了。
老三那边还能再等等。
他现在在上学。
不过上大学是不可能的,就只能读完高中,然后想办法找一份工作。
但14岁还小,还能再等两年。
老三也说了:“实在不行就下乡。”
至于老二,他今年已经19了。
他何去何从得有个章程。
要么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要么下乡去,再不然就去当兵。
问题是,不管哪一种,他都没什么门路。
老二现在也很惆怅,每天在家里都是闷闷不乐的。
至于程大哥。
正如程叔说的:他一门心事想要进钢铁厂。
一旦进了钢铁厂,不管是哪一个车间能上一线就能赚很多钱。那些钱足够养活弟弟妹妹了。
再说程月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结婚了。
他们还想给程月准备一笔嫁妆,这样嫁到婆家去也就不会挨欺负。
牧云苓想了想,上辈子的时候,因为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陈凯和儿子身上,对程家的事了解得并不多。
不过依稀中记得,程大哥好像不是考钢铁厂没考上,而是被人给顶了下来。
这事儿是好多年之后才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