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离开京大时,谭知知的手里攥着安教授送给她的优质小米种子,叮嘱她京市最好的播种时间是四月至五月。
不过陆宴洲补充道:“你要是现在想种也可以啊,在院子里给你搭个小温室,就可以啦!”
靳剑山没忘塞给她个小布包:“这是老师给你带的麦芽糖,正好你也尝尝古代小朋友吃的糖是什么味。”
谭知知剥开糖纸,金黄的糖稀黏在手指上,她舔了舔,突然皱起眉头:“没有草莓糖甜,但是粘粘的好好玩!”
陆宴洲帮她擦掉手上的糖渍:“古代没有冰箱,糖稀是最好的保存方式,就像你把布丁的苹果干藏在罐子里一样。不过你刚补完牙齿,今天就吃这一点点,剩下的,等明天再吃,好不好?”
谭知知乖巧点头,答应了舅舅,她确实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牙齿。
刚一到家,谭知知就拽着小王阿姨找出个搪瓷花盆,蹲在院子里刨土。
“我们要挖出最松软的土,然后才能播种。”
等泥土被铲入盆中,谭知知的双手捧着小米种子,踮着脚尖往花盆里撒,一粒一粒数地认真,“安老师说要留三厘米的间距,不然它们会打架。”
陆宴洲跟着蹲下,微微皱眉:“要不然,咱地栽?盆栽的话,养分不一定够吧!”
谭知知认真思考一下:“嗯……舅舅,你说了算!”
她的小手又伸进了花盆里,一粒粒将自己撒进去的小米种子取了出来。
也得亏是她手小啊,居然还得捡回来。
小王阿姨把花盆里的土又倒回了土坑里,笑着讲道:“土翻好了,可以播种啦!”
谭知知挥舞着小胳膊给自己加油打气,以一种很奇怪的撒盐姿势往泥土上面撒种子。
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院子里,小鼻子嗅来嗅去,突然伸爪扒拉了把土,正好盖在刚撒的种子上。
谭知知拍了下它的屁股:“不许捣乱!这些可是你的小零食!播种一粒就会长很多很多粒出来的,等长出来要分你一半。”
还得是乖乖懂事啊,居然叼来个小喷壶,放在她脚边。
谭知知眼睛一亮,拿起喷壶给种子浇水,水柱洒在土上,溅起细小的泥点,沾得她鞋子上都是脏乎乎的。
“像下雨啦!”她咯咯笑,“古代人是不是也这样给小米浇水?他们有没有这么好看的喷壶?”
陆宴洲笑着开口:“古代人用陶罐浇水,罐底钻个小孔,像漏勺一样。不过肯定没你的草莓喷壶漂亮。”
晚饭时,谭知知扒着碗边,眼睛却不停往院子的那一小片新翻过土的泥地看:“外婆,小米几天能发芽?明天是不是我就能看到新鲜的小绿叶子了啊?”
谭静香给她夹了块排骨:“哪有那么快?估计得等三天呢。你乖乖吃饭,耐心等待,说不定就有惊喜。”
夜里,谭知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那一小片泥土那里有动静。她悄悄爬起来,举着小夜灯溜到院子里,蹲在花盆前看了半天,土还是平平的,连个鼓包都没有。
“是不是怕冷呀?”她找来块小毛巾,轻轻盖在泥土上,“我给你盖被子,明天可要长出来哦。要是明天长不出来,我就赶紧让舅舅给你搭建暖房!现在确实有点冷了,阿啾!”
谭知知打了个大喷嚏,不敢再待在院子里了,赶紧跑回屋里,继续睡觉去了。
院子角落里的陆哲和谭静香松了一口气,他俩刚把种子挖出来,准备泡水催芽呢。
出芽越早,知知就会越开心。
一定不能辜负了小知知的期待呀!
第二天一早,谭知知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她光着脚跑到院子里,一把掀开棉布,土壤还是昨天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谭知知有些失落,但是她很听话。
外婆说,要静待花开。
谭知知觉得外婆有些过于乐观了,得先长出小叶子来,才能开花啊!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外婆一大清早就把谭知知唤醒了,笑着告诉她好消息:“你的小米发芽了哦!”
谭知知连睡衣都顾不得换,踩着小拖鞋就跑下楼,去了院子。
那一小片泥土里果然冒出几个嫩黄的小芽,顶着小豆瓣似的叶子,歪歪扭扭地站着。
“发芽啦!”谭知知开心地蹦起来,“舅舅快来看!小米发芽啦!外婆,我们是不是给给它们做个小护栏啊?不然乖乖在院子里跑闹的时候,万一不小心踩到了怎么办?”
陆宴洲揉着眼睛出来:“这是现代品种,长得快。古代的小米得等雨水,说不定要等半个月呢。护栏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联系工人过来,顺到把暖房搭一下。秋天来了,万一哪天落霜可就不好了。”
谭知知用力点头,蹲下来,认真地数着小嫩芽的数量:“一、二三……十八!足足有十八棵幼苗呢!诶?怎么这些小苗都是排队长的啊?我记得前两天播种的时候,我是随便撒进去的……”
站在门口往院子里张望的陆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昨晚他把发好的苗种进来的时候,强迫症有些发作,非得种得整齐才顺眼。
谭静香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笑着看向谭知知:“因为小苗苗们也都是一条生命吖!它们也是有灵性的,就像是你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样,放学等家长来接的时候,都是整齐排队的!”
陆宴洲听见这解释,没憋住,笑出声来。
用大脚趾想,都能猜出来这些整齐排列的小米苗是出自谁手了,这鬼话也就骗骗幼儿园学历都没混出来的小朋友了。
谭知知果然对外婆的话深信不疑,用力点头:“外婆,你说的有道理!万物皆有灵!”
陆宴洲立马伪装成一副顿悟的表情,用力点头配合着谭静香的演出。
谭静香趁着谭知知不注意的时候,偷着打了陆宴洲一下。
小王阿姨找了几片护栏,先给小米幼苗们搭了个简易的小院子。
早饭刚吃上,工人师傅们就来搭建暖房了,等谭知知吃完早饭出来,一个偌大的玻璃暖房居然已经安装完毕!
谭静香欣赏不已:“可以多摆弄几盆花,冬天放里面,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