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逆风》系列的最后一幅画,我有想法了,也跟模特沟通好了,等我完成这张,我就去准备我的画展。”
凌越给自己的老教授打了个电话,70多岁的教授听到凌越这么说,笑得很爽朗。
“不错,不错,阿越,这个画展你早就该办了,上学的时候我就很看好你,沉寂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拿出来点东西了。”
“有些事,其实宜早不宜晚,不需要一上来就追求完美,当然,你有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
“好好画,你记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
“谢谢老师。”
凌越挂了电话,思绪翻飞,老师说得对,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当年在央美,他是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很看好他,他从毕业就开始筹办自己的画展,可他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后来只能把画展搁置下来,去办了培训班,为了赚钱,也为了给自己积累点资本。
现在,是时候来完成这些了。
“阿妤,你怎么每天放学都急着往家里跑,家里到底有谁在啊?”
下课铃声响,七月有些无奈,温妤这个婚结的,自己真是看不懂。
“我都不急着回家,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你家大人不让你晚上出来玩?”
两个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去,温妤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受制于厉总,这家伙,天天检查自己的功课,这让七月知道了,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不是,我们厉老师,他有隐疾,精神上有点问题,这段日子在看病调养身体呢,我得早点回去陪他,怕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毕竟是夫妻,得讲义气!”
温妤随口胡诌着,七月瞬间向温妤投来同情的目光。
“还有这种事情呢?”
“嗯嗯。”
温妤随口答应着,下一秒,笑容就凝在脸上。
不远处,厉琛正倚在车门处,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先走了,老师好!”
两人刚刚的对话肯定被他听到了,七月见状况不对,拔腿就跑。
“厉,厉琛哥,你怎么来了?”
温妤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思索着自己要不要跟七月一起跑了算了。
这也太尴尬了,背后编排别人还被听到了。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儿,想着自己来接你。”
“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精彩的剧情。”
“你平常在外面都是这么说我的?”
“嘿嘿,嘿嘿,哪能呢?我开玩笑的,厉琛哥,没别的意思。今天是个意外,我一般在外面都是夸你的。”
“是么?”
“上车。”
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温妤有些不敢看他。
“厉琛哥,今天这么早,有什么安排么?”
“你不是安排好了么,回家看我的隐疾。”
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这男人,小气的很,不依不饶的呢,温妤在心里暗暗想着。
到了家,厉琛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晚饭。
白灼虾、炒生菜,还有一个皮蛋瘦肉粥,都是温妤喜欢吃的。
“下周过两天我要出趟差,上次你改的作业我看了,有一些问题,我们晚上一起看下。”
“出差?去哪里?去几天?”
“英国,有个项目要去谈,大概三天,怎么了?从前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现在关心也不晚嘛,没怎么,作为你的法定妻子,了解下你的行程安排和计划不是应该的。”
“奉劝你别耍那些小心思。”
他的眉头蹙了一下,被他盯着,温妤的脸倏然红了红。
晚饭结束,他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给他,就把她拉进了书房。
“这个地方我上次不是给你讲过了么?不能这么做。”
“这一段写得很好,全部删掉。”
“这里你提到的这个技术,恐怕比你的年纪都大吧?我们是做设计,不是考古研究。”
厉琛拿着温妤的图纸在上面勾勾画画着,时间长了,她感觉自己对他的说教快要免疫了,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觉得他有点吵。
还有就是,觉得他站在自己身侧,手里的教棍在他的西装裤上游走的样子,该说不说,还挺带感。
挺有她从前看的那些小说的感觉的。
“你皮又痒了?在我眼皮底下走神?”他把教棍攥了攥,轻轻点在她身侧。
对,就是这个feel~
“没有,我没走神。”
“厉琛哥,我现在怎么也算是豪门阔太了吧?人家别的豪门阔太每天的日常都是喝下午茶、喝酒、打牌,我呢!可怜的我,除了上课就是做作业,做不好还得被收拾!”
“唉,人比人,气死人!”
“......那你想怎样?”
“厉琛哥,你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温妤起身,直直迎上厉琛的目光,叉腰看着他。
“金钱、陪伴、时间、还有身子,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清净,我想要清净。”
“你过来站过来再说一遍。”
在教棍上身之前,温妤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火速跑了。
他伸手向前抓,没抓到她,只抓到一缕月光的影子。
柔软、温暖。
“你和别人不一样,阿妤,我知道的。”晚上,温妤都打算睡了,厉琛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绝不是喝下午茶、喝酒、打牌。”
“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你自己,成为你自己,就是你想要的。”
窗外,吹来一阵风,温妤突然感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完全被他看穿。
“阿妤,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对我一直,心存芥蒂,其实有好多话我一直都没有告诉......”
“厉琛,你别忘记了,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三个月。”
温妤打断了厉琛的话,她不能再听他的花言巧语了,听的多了,她会沉溺,会看不清的。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温妤转了身去背对着他,厉琛有些欲言又止,手里拿着的一枚十几克拉的钻戒,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算了,睡吧。”
窗外的月光,有一些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