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灵体被气晕?他觉得自己也能气晕了,一拳砸到石壁,石壁在他拳下出现裂痕,通过结印慢慢转移灵力给她。无恙瞧凤爹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又是被瑶瑶气到了?轰隆隆,它听见山顶巨石滚动的声音...............
肩膀处的咬力突然消失,防风邶抖了抖肩膀,“咬够了?”没等到她气恼的话语,身上的人也没动静,他急忙转头看向她。洛洛闭着眼睛毫无动静,将人揽在怀里微微摇晃,“洛洛,洛洛。”
她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是她说的陷入黑暗?心脏猛地一紧,疼痛而窒息。防风邶将人横抱起来,跃出水面时天色已黑,院中阵法随着他走向屋内的脚步而启动。
脚步匆匆,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屋内将她放在榻上,嘴里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洛洛,洛洛。”
探上她的命脉,灵力游走全身,气息不稳,其余与白日并无区别。他的灵力渐渐输入她的体内,一冷一热两股力量同时出现在洛愿体内,一股灵力冷冽如冰,一股灵力炽热如火,两股灵力在她体内交织、碰撞。再相互纠缠、融合,直至被她完全吸收。
洛愿睁开双眸,自己怎么突然进屋了?刚才像是睡了一会,“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防风邶再次探上她的命脉,气息平稳了下来。
“你成才了!出息了!现在能被气晕了!”洛愿听到凤哥冷嘲热讽的话。
什么?气晕?睡觉的感觉,不是陷入黑暗,她怎么有点惊喜呢?
“你再气我一下?我还想晕一下。”洛愿惊喜地坐起来,盯着防风邶,等他张口气自己。
九凤与防风邶............气傻了?
洛愿见他沉默地看自己,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是挺奇葩,低下头喃喃低语,“我几百年没睡过觉,第一次晕厥,这感觉有点像睡觉。”
九凤看了看石壁上的裂痕,捶早了。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双眸无波澜。洛愿以为他不信,翻身重新躺在榻上,手一伸搂过被子抱在怀里,“是有点匪夷所思,你不相信,能理解。”合上双目,不奈之何,“你走吧,我等会要修炼了。”
防风邶凝视她的身影,他抱着她时---太轻,轻得像是去年深冬飘落而下的雪花。掌心触到的体温,像是雪花融化时的冰凉。倘若没有触感,他甚至无法确认是不是抱着她。
骤地,躺在她背后,低醇的嗓音带着慵懒,“气晕?不会。小憩一会,我会。”说完,轻闭双目,想替她撩开贴在脸颊的碎发,却指节紧握直到骨节泛白。
洛愿惊诧地扭过头看着他,他怎么就大大咧咧跑到她的榻上了?“诶!你不怕我非礼你?”
你能非礼到算你有本事,九凤踹了踹无恙,“你今晚出去感受小废物不睡觉的快乐。”
无恙愕然地看了看洞府外,天色暗沉,呜呜呜嗷了几嗓子,“瑶瑶说幼崽多睡才能长得身强体壮。”凤爹自己不去体验,瑶瑶说他老年人,不宜多睡。
九凤.........提起无恙脖颈处的皮毛,立刻给它丢出去!“不孝子!今晚没宵夜,你就当宵夜!”幼崽?年龄是幼崽,体型比它妈还大!一身肥膘!
忘忧等妖看见山间飞出的白影,又被丢了。
“瑶儿,我说我心甘情愿被你非礼,你信吗?”防风邶闭着双眸,唇间勾勒起一丝笑意。
洛愿..............切,扭过头继续抱着被子。也不知道是谁,在海底看个“鱼片”也会偷偷不好意思。
“我从出生就是灵体,没遇见我哥前,我每晚随风飘荡,自己都不知道会飘去哪里。深林浩海,平原沼泽,我都飘过,见过无数妖兽厮杀,交配,觅食,也曾见识过无数神族和人族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爱恨情仇。见得多了,脸就没了,见怪不怪。”
最安全的距离,是把所有妄念都放逐到够不着的废墟里。
掀起眼帘凝视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瞳孔像是捻起的夜色。喉间滚动,压制情绪的翻腾,“那怎么不敢转过来?”
“转过来怕你难为情,纯情小...........诶。”他的手猛地搭在自己腰上,一个用力,将抱着被子的她翻了个身。被角搭在防风邶脸上,他轻轻拨开,眼眸微微眯起,往前挪动一寸,“你说我吗?瑶儿像是忘了防风邶的名声。”
理智一半沉入海底永夜,另一半被抛向不敢命名的白昼。
洛愿............同时出现的人格,好难搞。“一边去,没心情陪你演戏,除非你把真身鳞片给我摸一下。”
防风邶直视她的双眸,眼神渐渐凌厉,“真想摸?”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吗?难言之隐?“不摸也行,你缩小一下真身,我想真真切切看一看。”
她顶着星光璀璨的眼睛与自己讨价还价,脸上充斥着期待。洛愿以为他还是不乐意,心里刚升起失望,忽然察觉到被子下方有东西在蠕动,微微仰起头一看----白色的蛇尾瞬间缠住自己的腰。
她错愕地看了看自己身侧,回眸撞进防风邶冷凌的眸子,他怎么做到人身蛇尾?心里的失落即刻化作巨大的窃喜与兴奋,“我摸咯?你别勒我。”不等他同意立刻坐起来,赶紧上手。
初时只敢用指甲盖轻叩鳞片,见那月华似的白尾颤了颤,反倒激起三分顽性。指尖顺着冰滑纹路游走,竟摸到几片微微翻起的软鳞,沁着晨露般的湿意。
怎么保养的?手感这么好,细如凝脂,白如玉石。迟早给他看光光,全部看完!
九凤不禁在心里骂她流氓,想着她抱着自己真身那劲,此刻又希望相柳咬死她了,真身都不放过!
\"这里疼不疼?\"洛愿指腹摁上软鳞时,整条蛇尾骤然从褥间扬起,倒惊得她扑住一截尾尖。脸腮蹭过冷冷的鳞片,却触到皮下汩汩暗涌的温热,索性张开手臂环住,宛如抱住一匹浸在泉水里的素锦。
蛇尾摸着玉雕似的冷硬,真贴上去却软得古怪——鳞隙间细绒如晒暖的蚕丝。
他被褥下的蛇尾骤然绷紧,冰凉鳞片在她指尖触及的刹那泛起细颤。他闭目假寐,喉间却抑着半声闷哼——她手心微凉,沿着尾椎骨一寸寸攀上来,像春溪漫过经年冻土,猝不及防化开几道裂隙。
腕骨压着的锦被已攥出深痕,面上仍端着霜雪色,偏生尾尖不听使唤地蜷缩,泄露鳞片开合时细微的\"沙沙\"声。她掌心贴住片鳞那刻,脊背窜起陌生战栗,仿佛有人将三魂七魄里最烫的那缕抽丝剥茧,偏要用最绵软的羊毛裹了递到日光下晒着。
洛愿见他没生气,胆子肥了几分,索性将蛇尾往怀里拽。他绷着身子往榻边退了半寸,倒被她得寸进尺地拽回,蛇尾再次缠住她。
\"好凉!\"她忽地将脸贴上蛇尾,发间莲香混着笑声撞进他鼻腔。缠在少女腰间的尾鳞倏地张开又合拢,像暴雪夜半开的梅瓣被狂风惊得收拢,到底没舍得真把人勒疼了。
菱花纹窗纱漏进的月光里,少女把蛇尾抱在怀里,眼里充盈着欢喜的星光,“夏天抱着肯定很舒服。”
“仅此一次!”
蛇尾消失,防风邶突然拽住她的衣领,洛愿猝不及防倒在榻上,耳边响起他冰凉的声音,“睡觉,睡不着守着我睡。”
洛愿...............冷血动物!想着如愿以偿,守着就守着,又不是没守过。手一挥,菱花纹窗纱消失,月光照映在她身上,躺着修炼。
他看了看月光下闭上双眸,像是熟睡的她,两人发丝交缠。终是放任蛇尾鳞片记住她每道掌纹走向,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锦被如霜雪般消失。
春山有春山的痂,天地有天地的谶卦。棋逢对手,偏要以断刃残甲当回答。焚尽痴与妄,韶华皆可化。心上人镌刻每道伤痂,一夜霜结了相思无价。
玱玹用过晚饭,心里的潮涌将他裹挟,脚步不知不觉走到洛洛所在的小院。踏进一步,肃杀的阵法将他逼退,哑然失笑,走向花园。
丰隆为何要见她?莫非如小夭所猜那样?瀛洲岛,丰隆与她并未多说什么,怎么可能。
默不作声的木头,又快把小夭头顶气出花了。她毕竟是话多的,憋了半响就憋不住了,“瑶儿买的酒喝完了。”
“明日送她。”涂山璟眉眼舒展,抬眸欣喜地看着她。
小夭...........多说一句,他会掉尾巴吗?“你现在不回去,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狐狸人偶早已回去。”
小夭都不知道他是笨还是聪明了,有问必答,不问不答。“你们刚才聊什么?为何突然要去辰荣山。”
涂山璟将丰隆邀请玱玹去中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他心中困惑玱玹因何决定去中原,君子所见略同,反观玱玹的决定是他们没做出任何行动之前,无人相帮可谓是言之尚早。
“瑶儿求得西炎王同意,她要去辰荣山玩了。”小夭瞧着榆木疙瘩,想问不敢问的样子,选择开口。
辰荣山!涂山璟眼中的震惊转瞬即逝,她帮玱玹不无道理,温言软语,“等你到中原,我带你与瑶儿在青丘玩,青丘很好玩。”
小夭失落地摇了摇头,讲起往事,她之前从未对涂山璟讲过的往事,最后才说道:“后面我被救出来,与瑶儿大部分在中原游历,也曾两次路过青丘,我那阵子讨厌九尾狐,每次都绕道而行,没想到瑶儿偷偷跑到青丘想看九尾狐,巧恰碰到你在月下弹琴。”
涂山璟知道她吃过很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经历过世间各种残酷的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愿意对他讲起过往,心疼里带着欣喜,心跳也开始急促,紧了紧手,抵不过心里那份想要羁绊一生的冲动,鼓起勇气,微微侧身搂住她,小夭在他怀里缩了缩。
“小夭,我在仲夏日见到瑶儿时,我以为你也在,惊喜刚升起就湮灭。瑶儿找我...买酒,我当时心里...那种情绪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难以言喻,差点维持不住表象。”
“我....当时瀛洲岛,你熟睡时瑶儿突然回来,她给我讲过一段往事。”涂山璟将当初在船上讲起的往事告知给小夭。
小夭越听越觉得熟悉,像是身边人。“越是看似重要的事,越像做生意,无往不利,不外乎利益两字。唯情之一字,父母子女,兄弟姊妹,朋友、男女,之间的感情看似平淡简单,无处不在,却又稀世难寻,万金不换。”
“木讷的涂山璟总算有几分我听闻的样子了,风趣又犀利。”榆木疙瘩这番话,超过今日一天的话。
涂山璟轻轻地笑,只有面对她,他才会木讷。“我察觉瑶儿那段话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回去就派人盯紧了涂山篌与意映,却并无异常。意映无过错,我............”
小夭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连涂山篌都不愿意报仇。按理说你为了自己的安危应该杀了他,可杀了他,你会良心不安。他痛苦一瞬就死了,你却要背负枷锁过一辈子。倘若你为了退婚,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害得她无颜存活,那样的涂山璟与涂山篌有什么区别?”
瑶儿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对正事一向上心,不像是无心之谈。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小夭。我会想出法子,想出两全之策,在这之前,我不敢要你承诺什么,只要你不抗拒我就好。”涂山璟欢喜地搂了搂她。
“你是仁善,但有时候真不了解我,我的心很冷,外面有坚硬的壳子,不会让外人轻易住进去。倘若不是瑶儿一直鼓励,陪伴,此刻你只能面对冰冷的壳子。”小夭无奈地想着,涂山璟是她的叶十七吗?
涂山璟低声在她耳畔说道:“那我该好好谢谢瑶儿,也是她让我敢于讲出心中所想。除了清水镇那次,我此生再也不会对你失诺,我以九尾狐血脉发誓。”
小夭听他提起九尾狐,猛地坐直身子,嘴巴微张,“我杀的那只九尾狐妖不会是你们的亲戚吧。”
涂山氏失笑,目光缱绻盯着她的脸颊,“只怕是,亲戚归亲戚,他做了那样的事,咎由自取,就算说到奶奶那里去,你也占着理。”九尾狐本就稀罕,数得着的那几只九尾狐,的确都是涂山氏或远或近的亲戚。
原来她们的九尾狐狐尾是这么来的。
朗朗如日月,蒹葭倚玉树,小夭娇嗔地瞟了他一眼,“涂山公子这嘴当真是利索,也不知瑶儿怎么说过你。”
“她是你最珍视的人,爱屋及乌。”没有朝瑶的推波助澜,他也无法确定她的心意。
小夭瞪了他一眼,木头开花了,“今晚陪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