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饶是浩浩妈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王明辉什么东西啊！拿着鸡毛当令箭，纯粹恶心人，还保护公路，公路都被轧裂缝了他怎么不管？”
浩浩妈深呼一口气，坐在副驾驶上，靠着靠背，看了眼窗外，“我承认，我有被恶心到。”
开着车的程砚安慰道：“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垃圾小人了，绾姐，你别生气，对了，你们这些资本家。
有没有王明辉贪污受贿的证据啊，直接递到纪委不就行了？”
问题不好解决，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程砚觉得，既然浩浩妈一直在走林永刚的关系，那王明辉作为林永刚的“秘书”一定暗中收了很多好处。
直接去纪委举报，不知道能不能动摇王明辉，但至少王明辉肯定是没闲工夫在这边恶心人了。
浩浩妈摆摆手，“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
一是，在送礼的时候，大家都很谨慎，不会选择把把柄交给别人，现在翻后账去举报，人家纪委可能也认。
二是，也是最关键的是，大家在体制内，在社会上，虽然没有规定，但都是有一些潜在的规则的。
就拿这件事来说，如果咱们举报了王明辉，举报了林永刚，现在的问题是得到了解决。
那今后，你想过没有，谁还敢跟咱们走的近一些，谁又敢拿咱们的好处？看似解决了这一件事，但后面又埋下了更多的隐患。
水至清则无鱼，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要是真的可以‘光风霁月’，谁不想呢？
但提出‘水至清则无鱼’那就是大家都拿这件事没有办法或者说是都在为自己开脱。
在这样的背景下，先送礼后举报这样的行为，肯定会被看成‘钓鱼执法’让咱们被所有体制内的人‘冷落’。”
浩浩妈解释的很清楚。
程砚也能听得懂。
他叹了一口气。
他有少年热血，也有少年意气，没有经历过社会的狠狠毒打，有了系统这个挂后一路平步青云。
在他看来，如果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一顿查，就算查空了又能怎么样？
像林永刚这种“老干部”肯定不少，一个萝卜一个坑，把“林永刚们”全部抬走，想做事的才有机会去做事。
什么“水至清则无鱼”，都是利益关联的借口。
“那怎么办？”
程砚对这些事情，没有浩浩妈看的通透。
浩浩妈说：“咱们还是老套路，先礼后兵，先去和林永刚说一下，这边要是不管用了，就还得你找李处长了。
市里面我也有关系，但用那层关系的代价和咱们这个美食街的投入不符合，所以...程老板，全靠你了。”
“没问题的！”
程砚点头。
浩浩妈的话很直接，他也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
回到家后。
沈静姝自然要问一问路的情况。
得到信息后，沈静姝皱着眉头说：“要是不行的话，我也有一些关系，之前的一些老干部很喜欢在江城小馆吃饭。
我爸妈和其中几个关系很好，虽然他们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体制内的人脉一定在的。”
“不用。”
程砚特别感谢沈静姝对他的好，但这些事情，目前来说是个问题，可也不是让程砚很苦恼。
再者，那些关系也不是沈静姝维护的，源自于他素未谋面的岳父岳母。
万一弄不好，岳父岳母知道自己家如花似玉的小白菜被他这头猪拱了，而且还生下了小猪崽，那不得提着刀把他剁了啊！
相较于王明辉那点事情，程砚觉得，岳父岳母这关更难过。
“我觉得这点事情没必要劳驾岳父岳母的关系！”
程砚一本正经。
沈静姝从程砚的脸上看到了心虚，她笑眯眯的问：“到底是没必要还是不敢？”
程砚尴尬的笑笑。
“都有...都有...”
沈静姝嗔道：“我爸妈很好的，基本上不怎么管我，他们是那种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的人。
所以咱俩的事情，你别想的那么严重了。”
沈静姝不断的给程砚做着心理建设，希望程砚不要这么恐惧。
程砚苦着一张脸，说：“我前两天看视频，一个黄毛去人家女生家里，女生爸爸知道黄毛把人家女儿搞怀孕后。
直接拿起刀就开始砍黄毛。
得亏黄毛跑的都快，否则这不得两败俱伤？
你看我这...”
言下之意就是，我比那个黄毛更过分。
不仅弄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了，还生下来了，还特么结婚了，还过生日子了。
他们结婚一周年都要到了，结果岳父岳母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呢！
这打断他的腿，都是岳父岳母宽宏大量了！
沈静姝捂嘴失笑。
“哎呀哎呀，到时候我来说，看把你怂的！”
嘴上是这么埋怨的，但沈静姝却笑吟吟的，她就觉得这样子的程砚，特别好玩。
上午在家干干活儿。
下午就又要去林永刚那边了。
程砚一想到林永刚又要开始“车轱辘”似的指导工作，他头皮就发麻。
他觉得，林永刚退休了之后当一个“助眠主播”，一定是平台的“金牌”。
孙悟空的感受，他懂了。
世界上也是有感同身受的。
下午两点，程砚和浩浩妈早点出发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需要等。
总不能快下班了去，到时候林永刚直接让他们明天再来，那就太亏了。
结果刚到这边，王明辉看到二人后，就笑着说：“苏老板程老板这是要找林区长吧？林区长出去了，今天下午没有在。”
言语间，带着幸灾乐祸。
王明辉继续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你们来找林区长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是文件上明确提到的。
你们就算见到林区长，也是一个结果。
我还是奉劝两位，把路边给弄好，将损毁的路面，按照市政给出的单子给赔偿后，就这么弄你们的满香街。”
说完，王明辉走了。
程砚皱着眉头，“他的意思是，咱们见不到林永刚，就算见到了也没用，因为这件事背后的指使人，其实就是林永刚？”
浩浩妈点头。
“不错。”
“那怎么办？”
“明天再来看一看，如果还是不见面，那就去找李处长吧。”
“行。”
程砚懂浩浩妈的意思，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但是林永刚要是给脸不要脸了，那他们也没必要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