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溪淼连哭的样子都那么好看,满满的破碎氛围感,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重要的人不在身边,无关紧要的目光她压根就不在乎,眼泪要多汹涌她根本没刻意隐忍,戴副墨镜恣意又随性。
还没有走到车子旁,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指尖放到唇边做思考状的慕白白。
她围着一个什么东西,打量着左看看右瞧瞧,站了又蹲。
年溪淼走过去,吸了吸鼻子,慕白白还是盯着下水道口在查看。
见她看得如此专注,年溪淼也伸着脖子看,黑漆漆的,除了有些白色垃圾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
八卦的好奇心暂时压制住了失恋的不甘,她疑惑发问:
“你看什么?”
慕白白指了指里面:“有哭声”
年溪淼第一反应就是:“小孩子掉里面了?”
她又伸着脖子看,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不能吧,怎么掉的下去”
“有没有可能,不是人?”
话一出口,年溪淼短暂的错愕后,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人?
“不是,这鬼,白天也出来吗?”
“一般的地方,它们白天当然不敢出来,但是这个下水道,聚阴污秽浑浊之地,很容易让阴气凝聚,但这里又有点奇怪”
这下水道完全没有尸臭味,她也没有感受到多大的阴气,但是听到的哭声椎心泣血,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更像是在召唤她,帮忙主持公道。
透过条形不锈钢挡板,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红色,不确定是什么,但在阴暗逼仄的下水道,显得尤为明显。
有意思,这东西方才明明没有。
慕白白使用灵力去抬下水道格栅,随着厚重的格栅被她打开,那抹红也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头发,花边一圈还有金灿灿的蝴蝶,扔在大街上也会被人嫌弃的那种。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鬼气夹着怨念迎面扑来。
不好!
“年溪淼……”
她想说你快走,可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名字,就已经率先入了阵。
被叫到名字的年溪淼蹲下身子想问她需要帮助不,结果身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等再睁眼时,置身在早市的街头一个公交车站牌,并不是很繁华,走动的站牌上滚动着公交车的走停实时路线。
在“牧马镇”的字样旁边,有时间 2015年3月15日10:18,距离下一班车还有十三分钟。
2015年,也就是阵中世界发生在十年前。
慕白白环顾四周,自己被召唤来这里,是阴魂在向自己求助,虽然方式冒昧,但秉着既来之则安之,来一次没准又能消退不少身上的业障,她还是很快就平和了心态。
现在担心的,就是不知年溪淼是否跟着一起来,这周围都没有她的气息,祈祷别是一起入阵了才好。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远处驶来一辆短途的小客车,应当是通往乡镇的交通工具。
原本慕白白也没打算上车,但不过抬眼一瞥,就看到了一抹红。
这是那红色的头花!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关键物,慕白白想也不想的冲过去在拥挤中上了车。
熙熙攘攘一下就挤上了七八位操着地方方言的大姨,强势的挤过她坐在椅子上。
慕白白被挤得一个踉跄,扶着扶手才堪堪稳住。
那个戴着红花的女人抬头看了过来,看见慕白白的时候明显被惊艳了一下,就这么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
慕白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还礼貌的冲女人礼貌笑了笑。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娃娃,被裹得严严实实,许是睡着了,小孩不哭不闹的很安静。
女人收回视线,又将怀中的孩子紧了紧。
慕白白顺势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路面不是很颠簸,但是车子还是一摇一晃,驾驶在有些坑洼的水泥地上,连着里面的人也跟着摇晃。
好几次慕白白都发现那个戴红花的女人拿眼偷瞄自己,慕白白假装不知的任由对方打量,拿着手机自顾自的玩着。
她在导航附近的路线村落,以及暂时的落脚点。
看了一会儿,没想到这附近十几公里还有一个旅游景点。
很快,慕白白就收了手机,抱着背包靠在椅背上假寐,耳朵却在认真听着女人的动静。
车子又陆陆续续开了半个小时,中途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那女人还是抱着娃娃岿然不动,中途那娃娃哭了一声,女人拿着奶瓶哄,喝了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慕白白觉得奇怪,还是抱着包包继续睡,迷迷瞪瞪间,有人推了她一下,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慕白白睁开眼发现是上车时的那几个大姨,推搡间不小心又碰到了她。
连句道歉也没有,车一停就叽叽喳喳的下了车。
慕白白面上不快,沉着脸往车子最后一排走去,嘴里不满的抱怨。
“什么人真的是,一点素质也没有”
她一屁股坐到了最后面,后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女人坐到倒数第三排,面色无异。
车子又往前行走了一段距离,慕白白指尖流转,一道追踪符打在了女人身上。
做完了这些,她又闭着眼假寐,只是一道灵力轻轻打在孩子身上,在挠他的痒痒肉。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
没醒?也没反应?
慕白白眉头拧了拧,拿着手机放在手上把玩,在报警和放长线钓大鱼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女人十有八九是人贩子,或许她手上的娃娃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车又开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叫彭鱼镇的地方停了车,女人抱起怀中安静的娃娃起身准备下车。
见状,慕白白也站了起来,长腿比她迈得还快,率先下了车,沿着唯一的路往镇中方向走。
那戴头花的女人还抬眼看了慕白白好几次,只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殊不知此时的慕白白,已经报了警。